伊爾修斯城(隆丹城)醫院里,薩菲姆招待完雄鷹-多羅一干人,來到醫院探望重傷住院的機械-繆斯,臉上還帶著酒的紅暈:"繆斯,你的傷勢怎麼樣?"
"醫生說除了傷得比較重,沒什麼大礙.肋骨斷了七八根,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繆斯躺在病床上,正在接受輸液.
"那就好,那就好."薩菲姆的樣子十分高興:"今天我們和聖比克亞軍隊共同作戰擊潰匪徒,絕對可以稱為新一次軍民合作的典范.繆斯,這件事情我一定要在領地內……不,要在西澤拉省和整個聖比克亞境內的報紙雜志上大肆宣揚報道,這將是我們和政府新關系的開始."
繆斯對此不以為然.
"怎麼,你不為這件事高興嗎?"薩菲姆略帶醉意的小眼睛里飄著喜悅的光芒:"兩年前我們刑門是和拉達特合作,紮爾博格上台後僅管繼承了拉達特給我們領地的約定,可關系並不太好.現在如果我們能重拾與政府的關系,這對我們刑徒之門的發展將非常有利啊,再也不用擔心有一天政府會回過頭找我們算賬了."
"你真的是這麼認為的嗎,薩菲姆先生."繆斯目光移動,斜看著他.
"你有不同的看法?"薩菲姆對他的冷淡並不掃興,他渴望聽到更多的意見.
繆斯說:"我只是對多羅的軍隊會突然出現在這里感到奇怪."
薩菲姆哈哈笑了,擺手道:"沒什麼好奇怪的,我問過了.多羅將軍換防到西澤拉省,正好經過我們的領地,這是聖比克亞軍隊輪換的慣例.瑟琳娜將軍不是被調走了嗎,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繆斯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薩菲姆先生你應該花了不少錢在邊防軍的瑟琳娜將軍身上,她應該算是被我們收買的人吧?而且瑟琳娜是在去年就說她被調走了,可一直拖到現在她的部隊也沒全部抽調光.而在去年同時調來的是人馬將-埃菲爾,跟瑟琳娜將軍換防的是埃菲爾才對."
"繆斯,你想說什麼?"
繆斯說:"西澤拉省的邊防軍和地方部隊並不只有瑟琳娜一支部隊,為什麼換防的會是她?西澤拉省布置在我們領地周圍的兵力一來一去實際上是增加了."
薩菲姆眉頭跳了一下,他關上病房的門,回來道:"你擔心政府的軍隊換防是在針對我們?不可能吧.你可能不知道,聖比克亞一直對沙漠以西的情況很關注,也就是帝魁關注的那群海盜.王都政府擔心西邊發生的情況會引發難民潮向東流躥,同時擔心會有土匪沙盜出現,一直有意增加西澤拉省的駐軍.我聽政界官員說,前段時間沙漠西邊的海盜已經攻陷了托巴利國,似有繼續東進的意思,所以這才決定從鄰近的馬奧里省調雄鷹-多羅過來駐防.這些事從頭到尾聖比克亞政府都沒有瞞著我們的意思,而且多羅的軍隊可能會從刑門領地經過,也做了提前通知,帝魁動身前我也彙報過了,不像是針對我們的布防調動."
繆斯仍是神情不展:"可是我總覺得有點不安,今天這件事情讓聖比克亞的政府軍知道了實際上我們內部空虛,要在這個時候對我們下手,可以輕而易舉的將我們一鍋端了."
"是不是你敏感了?你對政府軍有強烈的不信任,所以才會有這種不安感."薩菲姆解釋說.
"哼."繆斯冷道:"薩菲姆,你也是跟聖比克亞政,商兩界打交道的老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天真了?我們的安全不能操控在別人手里,必須自己掌握.不然領地一旦被政府拿下,等于是斷了帝魁的後路.薩菲姆,我們得把所有那些派出去,做你那些領地建設規劃的刑徒成員全部調回來,至少在帝魁回來之前不能讓他們離開伊爾修斯城的控制范圍內.其它什麼發展,都該延後."
薩菲姆思慮著點頭:"我們的安全的確不能交給政府軍不對我們下手.你,我聯合寫一份命令,將派去領地各處的刑徒成員調回來8成.另外我看紅夫人能不能從多羅軍里探到點消息,現在紅夫人好像和多羅手下的軍官相處得還不錯,她的性格總是能和陌生男人打好關系."
薩菲姆走後,過了幾分鍾病房的門又被打開了,進來的是朱蒂,她穿了一身護士服.
"你還沒走?"
"你很希望我走嗎?"朱蒂搬了把椅子在病床邊坐下.
"我沒這個意思."繆斯道:"這里是病房,可能還會有手下的人來看望我,我不希望他們見到你,那會帶來很多麻煩."他轉過頭看著朱蒂:"西萊斯特走了?"
"嗯."
"你跟他說了什麼?"
朱蒂道:"他想知道什麼我沒有辦法拒絕回答,所以該說的都說了,包括你跟我說的一切."
"我對他的這次回來,有很不好的感覺."繆斯說:"我有一種預感,他是來對付刑徒之門的."
朱蒂默然的低下頭,過了半晌說道:"蘇菲娜瘋了."
繆斯從床上坐了起來,驚訝無比:"所以,他真的是來……報複的?"
"他會親手讓刑徒之門毀滅,讓波多卡西傑付出血的代價.這是他親口跟我說的,也是讓我轉告給你的."朱蒂說.
繆斯不解:"他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朱蒂道:"冰稚邪希望我和你離開這里,不要再管刑徒之門的事."
繆斯搖頭:"你知道,這不可能."
"我知道,我也知道自己沒資格要求你什麼,但我還是要問你."她雙手放在床前注視著他:"就算是為了我,可以嗎?"
繆斯沉默了許久,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處理事情的方式,我願意跟你離開,但得用我自己的方式離開."
朱蒂垂下了頭,她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也沒有太多的失望.
"他會利用你和刑徒之門為敵嗎?"繆斯問.
朱蒂搖頭:"我不知道.但如果他要這麼做,我們真的可能有一天會在戰斗中為敵."
繆斯不說話了.
朱蒂問道:"你不想通過我了解他的信息?我和他只見過幾次面,但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繆斯望著她:"我不想利用我喜歡的女人."
朱蒂心弦一顫,看著他木納冰冷的臉,互相交錯在一起的手指捏得緊了.
繆斯對她道:"你離開吧,這里的事情你不用管,到時候我會去找你的."
"你不想讓我為難?"
"我知道你和蘇菲娜有很深厚的情誼."
"所以你不讓我有做選擇的機會?"
繆斯點頭:"與刑徒之門為敵,最終的結果一定是和我兵戎相見.不管你自己本心做什麼樣的選擇,都不會是最好的選擇.不選擇反而更好."
"你是個很懂得體貼的男人."朱蒂的手輕輕撫摸在他的機械臂上:"與外表的冰冷不同,你的心……很溫柔."
"不會有人對一個刑徒之門的成員,持有這種看法."繆斯說.
朱蒂搖了搖頭:"那是別人的看法,這不重要.你不讓我為難,我也不會讓你為難.我走,但你一定要來找我,活著來,我會一直等你."
"一定!"
人走了,走得不帶有一絲猶豫,拖泥帶水.既然決定了,那就滿懷期待等到那一天的到來,因為那是彼此的承諾,不要拘泥于一時的溫情與不舍.他們還有著美好的未來……
……
聖比克亞,王都-辛得摩爾,皇宮.
雖然已經是晚上十點了,紮爾博格依然在批閱著各省各地報上來的政務,最近最讓他憂心的莫過于可能即將降下的天劫,他已簽發國王令,在全國各省各地,全面修建地下避難營,要求各級行政單位做好防災,減災,預警,避險措施,並緊急動員軍民官民做好交通疏散,應急救援等演習.
嗜血惡魔的皮靴在光潔的地面上發出清響的聲音,他敲了敲門推門而入,走到辦公桌前,手里頭拿著的一份文件已經放在國王的案頭上.
自始至終紮爾博格也沒抬過頭,直到看完了總理大臣提交上來的防災預案,才將目光投向嗜血惡魔新遞來的文件.
"是刑徒之門有關的情況."嗜血惡魔說:"多羅將軍按照陛下您的指示,改變了換防路線,特意從刑徒之門領地上穿越,還在隆丹城做了短暫逗留.據他發現,刑徒之門領地內的防務比較空虛,特別是隆丹城.而且波多卡西傑真的走了,帶走了刑徒之門大量的骨干成員.可以說現在整個刑門領地處于防守最虛弱的真空期.另外,今天還發生了一場戰斗也間接應證了這點."
他將多羅通憶報上來的戰況,跟紮爾博格做了彙報,又說:"多羅還抓了幾個俘虜,不過沒問出什麼."
紮爾博格問:"這麼說,確定波多卡西傑離開的原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