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卻沒能等到那一刻.
面對那恐怖的,完全無法抗衡的一擊,他怎能讓妹妹隕落,妹妹,不僅僅是哥哥的妹妹,更會是哥哥的女人,也是自己的妹妹,他死,換取妹妹的活,是最好的結果.
"妹妹,等哥哥回來,記得告訴哥哥,下輩子,我要做他的親兄弟,那樣,或許我便能追上哥哥的腳步……讓哥哥替我報仇,你們不要!再見妹妹,對不起,我始終沒有能力保護你……哥,再見!"
那是他留在這片天地最後的一句話.
帶著無盡的不甘,強烈的執念,燃燒了自己,以身體,靈魂擋在了妹妹的面前.
若說,天地之間除了武道巔峰的修為還,還有什麼能撼動莫測天道,那唯有執念,撼天動地,貫通九天十地的執念!
"哥……"
"哥……"
微弱的意識之中,傳來的那一聲聲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呼喚,讓臉色發白渾身汗水的小護士看著神念化形的陳昊,劉惠淚流滿面.
神念化形的陳昊,沒有淚,沒有哭,只是化形的身軀,劇烈地顫抖著,顫抖著,顫抖著……
直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嘶嘶地變成了心神亂流,消散在小護士劉惠的面前.
腦海之外,盤膝而坐的陳昊淚如雨下.
無邊的內疚,無邊的心痛……
看著小楠的意識漸漸凝成,靈魂本源的漸漸彙聚,複蘇,他本因為激動,高興才對,可這個時候,他有的只是愧疚,只是心痛.哥,哥,那一聲聲哥,像是一根根針,直接紮在他的心上,靈魂上.
哥?
自己有盡到哥哥的責任嗎?
有嗎?
有嗎?
盡管一直以來,都是命運的大手,在逼著陳昊不斷前進,幾乎是一刻也不能停留,並不完全是他的原因.可這個時候,陳昊唯有自責,深深的自責.
盡管,在亂古大千世界的時候,便感應到了弟弟以生命湮滅為代價撼天動地,貫通萬千星河傳道自己腦海中的執念,已經痛到了瘋狂,痛到了麻木,可這一刻,陳昊依舊無法承受.
"陳昊……陳昊……你不要難過好嗎?小楠很快就會複生,很快就會回來了……一切都要好了,馬上好了……不要難過了……好嗎?"
小護士輕柔但卻顫抖的聲音飄蕩在陳昊的腦海中.
"我不難過……一點都不難過……丫頭,你別管我……繼續……"
"你難過,人家心痛……繼續……繼續不了……要不……你還是封印到第二命吧……"
"不用.逃避了一次,還想逃避第二次嗎?我該面對……早該面對……我是我,第二命也是我,融合的時候,終歸都會來的……我沒事了,你不要再感應我,繼續……"
陳昊閉上了眼睛.
猛然開始了吟誦.
大道梵音,頓時從他的嘴中飄蕩而出,但這一刻,卻在沒有"舌綻蓮花"的意境出現,有的,只是干巴巴的,沒有人能理解,沒有人領悟的大道總綱經文.
但陳昊卻越念越快,聲音越來越響,一遍遍地重複著.
轟隆!
轟隆隆……
山崩地裂,終究還是隨著陳昊越來越恐怖浩大的聲音而出現.
"大道獨行,大道獨行,大道獨行!"
"若是這天,這地,這天道,這命運,非要大道獨行,才能踏上大道巔峰,我要巔峰作甚?不要也罷!"
"若是兄弟姐妹,親人朋友,一個個隕落消亡湮滅,我成就大道巔峰,又有何意義?不要也罷!"
"大道獨行,我偏要同行!啊--!"
吟誦了足足一個月後,山崩地裂中,陳昊陡然起身,仰天叩問.隨著的爆發出的滾滾長嘯之聲,天地陡然震動!
呼……
色變.
風云彙聚.
……
"大道無情,等同豬狗!"
陳昊指天怒罵.
呼……呼……
天地靈氣,無盡道則,陡然間變得更加瘋狂地彙聚起來.
……
"天,地,命運,天道?我**老母!"
嗡!吼!
天地如同震怒,風卷云動,黑夜降臨.
……
"天逼我,我把天捅破!地逼我,我把地崩滅!天道命運?算個雞,巴!!"
咔嚓!
恐怖的雷霆,無盡的天威,浩蕩而下.
這一刻,在陳昊腦海中的小護士,感應著陳昊的狀況和外界的氣息,早就看傻眼了,停止了一切動作,眸光呆滯,臉色驚恐.不是陳昊那粗俗的叫罵之聲,而是這一刻陳昊綻放的氣息!
霸絕天地,不……是滅天崩地,藐視天道的氣息!
……
"我就是我,我就要做我,隨我心,隨我意,誰也他**的都休想掌控我,操控我!滾你瑪拉戈壁的!給老子破!"
轟!
恍若蘊含著滅世之光的雷霆,轟然而下的那一刻,陳昊一拳向天轟出.
轟隆隆……
拳光滅,陳昊淹沒在無盡的雷霆中.
"寂滅!"
沒有人聽到,包括陳昊都沒聽到,在滅世之光的雷霆轟落而下的瞬間,呆滯震驚的小護士,眉心陡然出現了恐怖的波動,眼神在一瞬間像是換了一個人,成為睥睨天下蒼生,踏在大道巔峰的無尚存在,跟陳昊親吻了好多次都依舊激動如初吻的櫻桃小嘴,冰冷無情地吐出兩個字--寂滅.
一縷漆黑如墨的光,以陳昊的腦海大世界為核心,在外界滅世雷霆降落的刹那,蔓延開來,頃刻間籠罩了陳昊的全身.
做完這個動作,小護士直接暈了過去,倒在陳昊的腦海大世界中.
轟隆隆……
恐怖的波動,席卷蔓延到了整個十方域.
"發生了什麼?"
這一刻,無論是在十方域哪一個角落,無論是陳雪,胡媚娘,赫連舞子等人族修煉者,還是躲避在邊緣地帶某個旮旯里的異族修煉者,都駭然地望向了天空.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那恍若湮滅世界的雷霆之光,卻無論多遠都印在了他們的雙眸中.
短暫的滅世之光,只是一現,便消失不見.
十方域也在頃刻間恢複了正常,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般.
在陳昊指天大罵,陳楠崩滅的地方,一縷漆黑的光,環繞著方圓三米,是的,只有三米,也就是剛好把陳昊包裹,沒多少空間剩余.天威消散的時候,這縷漆黑的光,也很快便消散,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般.
黑光散盡的時候,陳昊凝固的意識,才恢複了暢通,灰頭土臉地爬了起來,眼神震驚地看著周圍殘留的滅世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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