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百零五回 閃了!


哎喲——輕點,好痛!”

曹狼狽的趴在臥榻上,褲子直褪到膝蓋之下。某醫師雙手塗滿跌打油,正在給曹推拿屁股上的一團團紅印。偶爾下手可能重點,曹就痛得有如半死不活的豬一般哼個不停。

“……趙雨這丫頭,下手好狠,哎喲……明明是比劍,居然踢我……哎呀……XXD哪都不玉之心,處處手下留情,簡直是對她百般忍讓,她竟然也不給本公子留半分的臉面面……哎喲!等本公子傷愈,再好好的教訓你這丫頭一番!喂喂喂,輕點輕點!”

為曹推拿的醫師也是日間曹這邊觀戰眾人中的一個,現在聽見曹的哼唧,想笑卻不敢笑,用力的咬住嘴唇壓住想笑的沖動,手上的勁道卻也因此有些控制不住,趴在那里的曹可就有些受不了了。

日間那抱劍男子一直雙目緊閉,斜倚在牆壁上。聽到曹這樣說,眉頭皺了一下沉聲道:“大公子請恕我直言,真正手下留情的是趙小姐。她若真要敗你,六十招足矣,和你拼至百招之後,卻還是顧全了公子臉面的。”

“什、什麼話!我、我根本就沒動真格的!哎喲!”

男子搖了搖頭道:“公子是沒盡全力,那趙雨丫頭也一樣的未曾全力施為。常山趙氏的劍法,依在下之見她只使出來不足六成,余下的那四成全是克敵制勝地殺傷。真要使將出來,公子根本就招架不住。”

曹奇道:“這趙雨真有這麼厲害?先生竟如此稱贊于她。”

男子道:“大公子習劍十年有余,自是頗有所成,但大公子終究是尊貴之人,不可能像尋常劍客一般游曆天下,尋師較技。僅此一點,大公子就已不如趙雨多矣。而且大公子習劍,本意非是要臨陣格殺。劍技到是以華舞盡興居多。真要臨陣對敵卻是華而不實。”

曹道:“先生明訓。受教了!只是今日被趙雨如此折辱,心中憤恨難平,懇請先生能代再邀趙雨一戰,以雪此辱!”

男子的雙眼突然睜開,雙目中暴出的精光竟讓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卻聽這男子冷冷的道:“大公子欲戰非是為劍,而是所為他事,本意早已不純。實乃辱劍之舉!”

曹趕緊出言補救:“弟子語失,先生勿怪!”

男子道:“大公子習劍本不過是為全士之五事,若習之太精反而為過……也罷,某蒙大公子錯愛,執以師徒之禮五年有余,今日某也是該離去了。望大公子珍重。”

“什麼!?”

曹也不顧屁股上有傷就蹦了起來:“先生言下之意,竟是要棄而去嗎?”

男子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這五年來以大公子之聰慧,某之劍技大公子早已盡數學去。所欠者不過是臨敵對陣之曆練。某已教無可教。望大公子早晚勤加練習,日後劍技定然在某之上,某告辭!”

曹正想阻攔。曹操自門外走了進來。房中眾人一齊向曹操施禮,曹操望了眼那抱劍男子後向曹道:“兒,由先生去吧。先生本乃世外高人,入世五年教習你劍術已屬不易,如今先生要去云游四方,強留無益。”

“是。”


曹操轉頭向男子道:“五年來兒多蒙先生教導,獲益非淺,只可惜兒太過頑劣,有負先生教導,孤心中不安啊。先生且先回房少坐,遲些孤會送上黃金百兩,權當先生路資。”

男子道:“謝丞相賞賜,某先行告退。”

曹操點點頭,任男子離去。幾步走到曹床前,看看曹的熊樣先是讓房中下人全部退下,這才指定曹笑出聲來。

曹臉上一陣陣的發燒,支唔道:“父親,連你也取笑孩兒嗎?”

曹操道:“能不笑嗎?枉你習劍十年,今日卻一敗塗地。先生說得沒錯,你差得太遠了,而那趙雨也確實是對你手下留情。踢你那麼多腿,不過就是想教訓你一下,懲罰你的輕薄之禮罷了。”

曹道:“可是父親,孩兒當真咽不下這口氣。”

曹操面色一沉:“那又能如何?難道你想讓為父派兵去把趙雨擒來任你折辱不成?為父平日里又是如何教導你地?”

曹微微一驚,連聲應道:“孩兒不敢!”

曹操伸手拍拍曹地肩膀道:“兒,這趙雨地確是個令人動心的奇女子,若是你真能得其芳心使其成吾兒婦,孤也很高興。只是有些時候,不該去碰的女子就不要去染指……也罷,為父就告訴你吧,趙雨與奉孝之子郭弈情投意合,談婚論嫁只是早晚的事。而郭奉孝是為父的什麼人,兒你也該很清楚吧?為父已年過半百,若有何不測後事當付之于奉孝,到那時……不用為父說得太清楚吧?”

曹凜然一驚,連連點頭。

曹操憐愛的撫摸曹的頭許久,緩緩道:“這些話,我也曾對你故去地大哥說過,可惜昂兒早殆……論才智,你勝過昂兒多矣,但論心性,你卻比你昂兒還差了很多。猶其是這禦下之道,你更要用心去體會。為父只勸你一句,男兒在世,拿得起就當放得下。天下間如趙雨一般的奇女子雖少,但終歸是一女子,怎麼比得了霸業在手、號令四方?孰輕孰重,兒你當心中有數才是。”

曹細細品味著曹操的話,許久後用力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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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住所,郭嘉正瞪著趙雨,臉色陰沉難看。而趙雨卻只是一臉平靜的微笑,反望住郭嘉。

沉默許久。郭嘉指著趙雨慍道:“你這丫頭,還真是膽大包天啊!當著那麼多人地面,一點面子也不給大公子留,回頭你卻要我如何去面對大公子?你勝就勝吧,拿木劍頂他幾下不就得了,干嘛非要一口氣在大公子臀……哎,反正是有傷大雅的地方踢上十六腿?”

趙雨笑著更正道:“不是十六腿,而是十八腿。師叔。我已經很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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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吼道:“什麼?聽你地意思你本來是想把十二式踢全?才六式就已經把大公子踢得爬不起來,十二式下來大公子還不得被你踢得屁股開花……呸呸呸,我說什麼呢我。”

趙雨道:“小雨正有此意。”

“你、你個惹禍精!陸仁這小子把你派過來到底是想讓我長命百歲,還是想讓我馬上氣死?”

趙雨道:“我想今日之事,也會出乎師傅所料吧。”

郭嘉連連擺手:“行行行,我怕了你了!回頭我就去主公府上探望一下大公子,好歹幫你說幾句好聽點地話。不然我怕你走不出這南皮城!”

趙雨盈盈一福,笑道:“那,有勞師叔費心了。小雨這就去准備行裝。哦對了,師叔請轉告丞相,時節將近隆冬,內陸河運因河面凍結多有不便,許都糧草很難轉運至此,恐怕會誤及丞相大事。師傅在小雨動身時曾指出過兩條路。現在想起來這兩條路其實可以並作一條。能解丞相運糧之難。”

郭嘉奇道:“什麼?臭小子早就算出來了?快說來聽聽!”

趙雨道:“許都離官渡不遠,那麼可以將許都之糧在官渡裝船,經由黃河自琅琊出海轉奔樂陵。再由樂陵直至南皮。若航程順利,最多只需兩月即至。比之陸路人馬不勞不說,還可免去沿途賊人劫掠之苦。”

“不錯不錯,這或許是一良策……義浩這小子心思有夠深的嘛。”

趙雨翻了個白眼,這和陸仁根本就沒什麼關系,是她靈機一動想出來的。好歹她踢傷了曹會讓老曹面上掛不住,出點餿主意什麼地也讓曹操臉上好看些是不是?當下便婉轉地向郭嘉解釋了一下,到令郭嘉有些哭笑不得。

胡扯了幾句後郭嘉問道:“方才你說你去准備行裝?你打算干嘛?”

趙雨道:“當然是連夜出城,趕赴樂陵登船……不能再給師叔添麻煩了。”

郭嘉又打晾了趙雨一番,歎道:“你這丫頭到是小心得很,惹了禍就趕快跑,留下你師叔我給你收爛攤子……去吧去吧,路上小心些。一個單身女兒家趕夜路可不是鬧著玩地。”

趙雨道:“無妨,小雨自會小心。若快馬加鞭,明晨即可趕到樂陵。”

“你這丫頭,單論心計已經讓人十分頭痛,再加上你地武藝,誰惹你誰倒黴!師叔這里也求你一句,不要欺負弈兒欺負得太凶,行不行?”

趙雨笑道:“小雨會好好照顧弈師弟的。”

郭嘉搖搖頭,心說是真的照顧就好。又胡說了幾句,出門趕去曹府幫趙雨說好話去了。

趙雨收拾好幾件隨身的東西,想趁天還沒黑就出城趕赴樂陵,或許在路上就能追上郭弈先行帶去取貨的那些兵馬也說不定。剛剛上怪,突然聽見有人喚道:“趙小姐稍等,某有話說。”


趙雨微微一驚,急向來人望去,卻是今天在比斗時曹那方一直懷抱長劍的中年男子。稍稍思索了一下趙雨向那男子行了個拱手之禮問道:“這位前輩有何指教?”

男子道:“趙小姐是要連夜出城趕赴樂陵吧?可否帶上在下?一直聽聞陸仆射身在夷州,某也想去夷州拜會一下陸仆射。”

趙雨警惕的問道:“前輩何人,為何欲見家師?”

男子道:“有些事,你們作晚輩地最好不要多問。不過我可以對天啟誓,絕不會對趙小姐、郭公子還有令師陸仆射有半分的不利。如果趙小姐放心不下,我只能告訴你我是對陸仆射有事相求……趙小姐你一個單身女子獨行夜路多有些不便之處,某在你身邊也可以權當護衛,算是引見之資,趙小姐意下如何?”

趙雨打晾了男子許久,若有所思的問道:“前輩可是教習大公子劍技之人?”

“然也。”

趙雨頓時呆住,聲音都有些結結巴巴的:“原來前輩是……”

男子一擺手:“趙小姐即已知曉就無需明言。某只問一句,可否帶某同回夷州?”

趙雨點頭道:“前輩有命,趙雨不敢不從。請前輩稍等片刻,趙雨這就去為前輩再備一匹好馬權作腳力。”

男子道:“不必勞煩,某有馬。”

一聲輕嘯,男子將自己的座駕喚至身邊便翻身上馬,動作乾淨利落。趙雨看在眼里,心中暗道:“這曹到底是個大家公子,在劍術下難下苦功。若真下了苦功向這前輩虛心求學,哪怕只學到這前輩五成的劍術,今天比劍輸的就肯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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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

郭弈帶隊把船隊上的貨物全部送到南皮並返回樂陵登船,而這段時間趙雨並沒有閑著,在樂陵一帶召收到近八百願意去夷州定居躲避戰亂地流民。等到郭弈回來,船隊馬上就揚帳起航,直奔夷州。至于那個莫明其妙想拜見陸仁地男子,趙雨特地安排了白鯨上最好的一間客艙給他居住。只是這男子平時就在艙中打坐極少出來,飲水飯食也都是趙雨讓郭弈親自送進房去,執禮極重。

郭弈不知道這男子是誰,暗地里也問過趙雨,趙雨卻一直不肯說,只說到了夷州見著陸仁自會知曉。郭弈百般不解之下也不好多問什麼,不過也感覺得到那男子絕不是一般的人。

這一日風小浪和,太陽照在人身上也暖暖地,趙雨與郭弈又開始享受游輪日光浴。先是閑聊了一陣,郭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再次問道:“師姐,那位前輩到底是何方神聖?”

趙雨閑目享受著溫暖的日光,緩緩道:“還有半月左右便能到夷州,那時你便知曉了。總之這位前輩絕不簡單……你聽說過帝師王越吧?而這位前輩,是能和帝師王越相提並論的人物。只是我也想不通,他找師傅卻是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