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知道這些消息的,我出去了以後,才知道景宇卿已經下台的事情,才知道這麼長時間的斗爭,江德彪家族勢力大獲全勝的事情,我出去,是因為我知道已經在里面呆了半年了,我外面的風頭也差不多該過去了,所以,我要出去了,就是這樣."
"那木晗沒有跟你一起出來?"
王越眯著眼,搖了搖頭,沒再說話,他不想提這個女子,十幾年前,在那個村子里面,天黑了,房間里面漆黑的一塌糊塗,只有月光透過窗戶照射了進來.
王越躺在床邊,木晗躺在他的懷里"你連續好多天沒有好好睡覺了."
"乖,你睡你的就好了,我一會兒就睡."
"你每天都這麼說,然後,每天你都要很晚才睡覺,這些日子你干活太拼力了,早晨起得那麼早就下地去干農活,一干干一天,你不累麼?都這麼些日子了."
"不累,挺好的,鍛煉身體."
"這麼長時間了,我了解你的,時間過得越久,你的心思越不在這里,之前那幾個月你還比較穩定,但是你現在,越來越不平靜了,我本來以為這樣的生活可以消耗你心中的仇恨,結果我發現這樣好像起不到什麼作用,我本來以為時間可以消耗你的仇恨,可是我發現你晚上做夢的時候,總是摸著自己的項鏈,總是在喊那個人的名字,我什麼都知道,只是我不說,我還以為我可以消耗你心中的仇恨,可以讓你為了我,心中不再有這些仇恨,可是過了這麼久,我發現這也是徒勞的,你心中的魔,誰也除不掉的."
王越聽著木晗的話,把眼睛閉上了,他沒有反駁,他也不想反駁.
"你說咱們就這樣踏實的過一輩子多好,就這麼生活下去,跟村子里面的人朝夕相處,這樣難道真的不好嗎?"
"好,這樣當然很好,還能守著你一輩子."
"可是你心中還有仇恨,你要報仇,對嗎."
王越深呼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我愛你,真的."
"呵呵,你說我應該是高興,還是應該傷心."木晗的聲音有些哀傷.
王越沒說話,翻身過去,摟住了木晗"好了,別想這些了,好好休息吧,睡覺了,我也不想"
"你的人在這里,心不在這里,這樣一個空殼子,我不想要."木晗蠻平靜的"你如果能把你的人,還有你的心,都給我,這才是我想要的."
"我的心里本來滿滿的就都是你,沒有任何人."
"可是你有仇恨,在你心里比一切的一切都重要的仇恨,不是嗎."
王越搖了搖頭"好了,睡覺了,乖."
"你離開吧"木晗深呼吸了一口氣"你遲早是要離開的,我希望,你離開了以後,還可以活下去,報仇路,永遠都是一條不歸路."
"放心吧,我不會離開的."
"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我要睡覺了,你若是現在離開了,我們還是夫妻,我依舊是你的女人,你依舊是我的丈夫,但是若是我現在讓你離開,你不離開,等你要再離開的時候,我們,形同陌路,機會只有一次,你自己選擇,要麼現在就離開,就去報仇,要麼現在,就睡覺,以後再也不要離開,你若放得下你心中的仇恨,我們也不是非要從這里生活,從別的地方隱居,那也是可以的."
木晗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了衣櫃邊上,從里面翻了許久,翻出來了一個包裹,她把包裹輕輕的放到了王越的枕頭邊上"這里有槍,有子彈,有現金,還有你以前的銀行卡,都是當初我救你的時候,運氣好一起帶上來的,你自己拿好."
王越看了眼木晗,緊跟著,一把就把她撲倒到了身下,兩個人擁在了一起,親吻……
王越一夜都沒有睡覺,木晗在他邊上睡得很香,在天快亮的時候,已經有人起來開始下地了,王越又是徹夜未眠,他內心糾結的一塌糊塗,他感覺自己像是瘋了一樣,就這麼,一直在飽受煎熬,太陽緩緩升起.
王越從床上爬了起來,思考爭斗了許久,他,終于還是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他看著躺在床上的木晗,他知道她沒有睡著,他看見木晗的眼角,淚水緩緩的滑落.
"我放不下這仇恨,那是我叔,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他是我害死的,你等我,我會回來的,我再回來了,以後我們哪里都不去,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說完,王越挎起來了一邊的背包,里面有一些簡單的食物,把槍和子彈都裝好了,他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木晗.
木晗眼角的淚水依舊在往下滑落,他咬著牙,深呼吸了一口氣,發現自己有些難受,慢慢的,他眼角的淚水也流了下來"對不起"他輕輕的開口,之後,轉身緩緩的把門拉開.
他關上門的時候,看見了站在他面前的那位90多歲的老村長,老村長彎著腰,滿頭的白發,他沖著王越很無奈的搖了搖頭"小伙子,有時候,一轉身,就是一輩子."
王越沖著老村長鞠了個躬"感謝您這麼長時間的照顧,幫我跟大家打個招呼,請大家原諒我的不辭而別."
老村長歎了口氣"你往那邊走,一直往出走,翻幾座山,或許就能出去了吧."
"謝謝您."王越再次給老村長鞠躬,太陽緩緩的升起,王越的身影,消失在了老村長的面前,老村長聽到了房間里面哭泣的聲音,很痛苦,很悲傷,他歎了口氣,抬頭看了眼遠方的太陽,不禁感慨萬千.
王越使勁搖了搖頭,把自己從回憶中又拉了回來,顯得有些憂傷"我不想提她的事情."
"那我不問你了,我接著要酒."
"別要了,不喝了,今天,就這樣了."王越瞅著劉斌"我要趕緊離開了."
"你走得這麼著急做什麼."
"離我遠點,還是有好處的."
"你想去做什麼?"劉斌看了眼王越"接下來有什麼目標方向麼,其實你大可不必離開."
王越沖著劉斌笑了"我想去找金仲翀,你也看見了,他現在值那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