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尸車

古烽台戰役結束,張守約與秦貴帶著環慶路的兵馬徐徐撤回.

會州還有很多事呢,必須要修建一些堡砦,不過天都山擋在前面,只要于黃河邊上修建幾個堡砦就可以了,再于原來西夏人一些城堡舊址上擴建一些軍寨.

畢竟西夏統治了會州那麼多年,羌人占的比例大,許多羌人心依然向著西夏.

還要興修大量的道路,改變這一地區的落後面貌,不過宋朝手中有著許多戰俘,此外繼續推廣著天都山那邊用役代賦稅的政策.

如果這樣,有的部族還向李憲以前那樣,那麼毫無疑問,必會迎來宋軍的慘酷鎮壓.

隨後還要安排大量從利州路遷徙過來的移民.

但這些事務與環慶路無關了.

主力軍隊返回,種師道更加肆無忌憚,大肆將青鹽運回到慶州或者延州.

環慶路兵力收回來了,鄜延路軍隊壓力也就減輕了.

于是劉昌祚果斷出兵大里河,但這一回不是擄回百姓,而是將大里河北岸的百姓,向橫山那邊驅逐,並且不讓他們帶任何物資,強遷向北驅逐.

似乎銀州夏州還有一些西夏大軍,如果不服氣,那就來開戰吧.

不過也僅是驅逐,只要不反抗者,並沒有屠殺等行為.

也許王巨確實感到在自己手中死的人太多了,不是西夏人,而是南方的那群猴子與土著,于是王巨現在越來越軟.

包括彼岸,只要不反抗者,不殺害抄掠移民的部族,無論歸不歸順,都沒有象開始那樣,大肆殺戳了.

反正這些土著文明落後,人口增加緩慢,而移民因為不愁土地與糧食,又有政策鼓勵著多生多育,那麼不用多少年,也自然而然地將這些土著人口比例稀釋,稀釋到一定地步,即便還有土著,也不足以為害了.王巨這個心理也決定了這次用兵的主調,盡管大里河北岸各部羌人多是西夏的死忠,甚至有許多人參與了永樂城血案.

百姓大多數驅逐走了,由不得這些部族不從,後方西夏沒有援兵來了,以他們各自為戰,如何能擋住劉昌祚的數萬大軍?

然後劉昌祚派人收割夏糧,又將河北大批牧畜押回延州,同時又派出一支軍隊,來到永樂城遺址前,開始收回慘死在永樂城軍的尸骸.

做完了這些後,延州大軍又徐徐撤了回來.

然後又派軍隊,用特制的六輪長車,將尸骸向京城運送.

不過這一戰除了得到一些糧食牧畜,收回尸骸外,並不是王巨所說的驚喜.

…………

因為桃溪劍所帶來的利潤,現在王家寨的百姓十分富裕,大多數蓋上了磚瓦房.

一排排青磚褐瓦房掩映在碧樹濃蔭下,十分地好看.

但很多人王巨不認識了,現在王家寨早非是原先才遷徙過來的王家寨,桃溪劍價格高,可每一把劍出來,都需要大量人力反複鍛造,所以後來又陸續地遷徙過來許多百姓.

即便原先的王家寨百姓,有一些老人過世了,還有許多青少年,王巨更不認識了.

就連族長也換掉了,換成一個叫王勝的老人,在延州時,他家離王巨那個窯洞並不遠,按輩份,王巨還要呼一聲三叔.

在這個三叔帶領下,王巨進了王家寨,也就是他的家.

王巨將它拿出來,當成了周邊幾個村莊的私塾,既然王巨回來了,私塾也就停下授學,王勝讓村民將屋子收拾出來,好讓王巨一家居住.但王巨這行回來是祭祖的,耽擱的時間不長,王巨也沒有反對.

王巨一路進了這個私塾,不過宅權還在他手中,應當還屬于他的房屋,但王巨也無所謂了,包括原來那個窯洞,以及延州李家陪嫁的宅子,王巨一起拿出來當成了周圍百姓的私塾.但京城的那個宅子則不同,想做私塾也不行,周邊都是貴人家,所以以後打算交給張貴兄弟.這幾年還是掛在王巨名下,防止趙頊召他進京述職,一大家子,呆在驛館不合適的.

外面又有許多人殺豬宰羊,以歡迎王巨的歸來.

王巨低聲說道:"妃兒,走的時候,拿出一千貫錢,濟助村中的貧困百姓與孤寡老人,不能占鄉親們的便宜."

妃兒恩了一聲.

王巨背著手,走了出來.

村外便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田野,夏麥基本都收割上來了,不過田里皆長著綠油油的粟苗與豆苗,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早不是他原先開拓鄭白渠時那般荒涼的光景.

王巨眼力好,居然在一些旮旯里看到他從彼岸帶過來的一些雜糧.

雖然伐夏之戰,使鄭白渠許多保捷兵犧牲,但沒有影響鄭白渠的莊稼耕種,特別是未來這兩三年內,鄭白渠的糧食尤其重要.

三叔安排妥當後,進了屋,說:"太保,這次回來打算呆幾天?"


"就幾天,祭完祖後,我們將要去河州."

"河州,這麼遠?"

"吐蕃背叛我們大宋,朝廷可能會對吐蕃用兵,故此我要去河州,不然不能指揮."

無論河州,還是朝廷對吐蕃用兵,對于"三叔"來說,都太***的遠了,遠得不可想像.但是王勝一臉自豪:"沒想到當初那個窮山村里出了一個大人物."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王勝便講到了這個私塾,前後共出了十七名舉子,包括王家寨都有兩個青年考中了舉子.

說到這里,王勝十分自豪,想當年,一個保安軍共出過多少舉子?

王巨暗暗擰了一下眉頭.

這個舉子,王巨很不喜.

王巨為何將科舉劃成四級考,現在參加科舉的士子太多了,每一屆幾乎達到了十幾萬人,甚至接近二十萬人.

有的大州人口多,教育發達,比如京兆府十三縣二十多萬戶,每次參加解試的士子能達到三四千人四五千人,無疑給各州府帶來沉重的壓力,所以先經過各縣的童生試詮選,那麼每一縣只有數百人參加了,這樣各州府壓力立即去除.

但寬的只是各州府解試壓力,到了省試之時,不僅有新舉子,還有老舉子,因此每一次省試新老舉子人數能達到一萬多人,多時能達到兩萬人,自己節裁官員數量,進士名額壓縮,如今每屆殿試只錄取兩三百名進士.

想一想這麼多舉子,只能爭這兩三百名名額,會有多大難度.

因此這個私塾盡管出了十七名舉子,卻無一名進士,中了進士,也未必能做到高官,不中進士,更是一無是處.

"這樣的教育,這樣的科舉……"王巨在心中歎息一聲,隨後臉上也有些自豪.

彼岸也有教育,暫時不比宋朝優勢大,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積,識字的百姓比例,會很快超過宋朝.

彼岸也會錄用一些頭腦靈活的青年學生為胥吏,為各鎮幕僚官,但在彼岸,胥吏實際就是官員,最少是公務員,不存在任何岐視的,因此薪酬也遠比內陸要高.

不過彼岸錄用這些青年學生時,不是看他們知道多少經義,而是他們在專長知識上,能不能活學活用,能活學活用,才會錄用,然後讓他們用這些學來的知識,帶領著百姓走上更富裕的道路.

而且在各個學校授課時,就刻意提到了這一條,不管學生將來會不會選擇去做胥吏與幕僚官,或是選擇其他職業,同樣也要活學活用,只有活學活用,才能用自己學到的知識,給自己帶來美好的生活,這才是真正的開智慧.

其實除了科技生產力跟上去外,彼岸許多制度已經不亞于****制度了.

現在彼岸仍沒有宋朝富裕,不僅人數太少,平均財富也不及宋朝,宋朝窮人多,但有許多富人手中的錢財多得嚇人,因此一平均下來,依然遠勝過了彼岸.

當然了,王巨甯願要彼岸那種財富,也不會要宋朝這種財富.

但正是因為制度教育各方面的不同,就連財富,彼岸也會大踏步地追上來.

甚至將來兩邊財富相差無幾時,這邊八成的財富控制在一成人手中,那邊二三四等戶手中的財富將會達到八成以上,也就是中產階級比例會是宋朝的數倍.

不過這些想法,王巨不會傻呼呼掃王勝的興說出來的,放在心里了.

王巨選擇黃道吉日.

他多少年都沒有回來祭祖,並且說不定去了彼岸,也不可能回來祭祖了,所以這次祭祖十分地隆重.

黃道吉日在九天後.

但到了第三天,王巨忽然收到蔡確一封信,信上的內容讓王巨啼笑皆非.

這件事得從竹紙作坊說起.

王巨讓王安石所逼,將竹紙作坊賣給了高家,一是賭氣,二是想著法子與高家拉近關系,不是高家,是高滔滔,怎麼著,也要嘗試吧.

然而毛用,他一個人,那時文彥博他們是一群人,無論他做多少努力,高滔滔對他的應象越來越惡.

但竹紙作坊到了高家手中,朝廷休想得到一文錢商稅了,甚至一個機靈的福建路百姓不知用什麼手段,也得到了竹紙技術,雖不及高家這個竹紙,不過勝在便宜,然而僅過了一年時間,便讓高家利用一些手段將此人送進了大牢.因此僅是這個作坊,每年幾乎就可以替高家帶來四五十萬貫以上的利潤.

王巨不是聖母裱,不可能為這個不認識的人去抱不平的,不過他心中很是不喜.

于是暗暗地將竹子引進到彼岸,彼岸也有竹子,只是數量很少,還有許多竹子不宜做竹紙.

不過這個竹紙連彼岸的紙張也滿足不了,況且各支船隊每年還要運輸大量紙張貿易呢.

王巨因為心中不喜,索性便減少了竹紙的采購,增加了麻紙與藤紙.


高家還派人詢問過這件事,彼岸答複也簡單,就象麥子平時一斗三十文,粟一斗不足十文,但西北戰急時,不管是麥還是粟運到前線,最少得三四百文錢,在這三四百文前,十文與三十文有何區別?

這是軍糧的運輸成本,海上的運輸成本更高.

那麼竹紙與藤紙麻紙些許差價,又算得了什麼?

差價不大,竹紙現在質量雖然提高了,但韌性可及藤紙與麻紙?彼岸雖開始調運竹紙,可得不到人家的認可,因此現在不得不以藤紙麻紙為主了.

這樣便將高家人糊弄過去了,實際海上運費雖高,但一艘船往往以萬石計算,平均下來,並不是大家想像的那麼驚人.

竹紙在大食倭國那邊同樣受歡迎.

不過人家不買,難倒強賣不成?高家與這件事無關了.

然而彼岸的大肆采辦,導致了許多地區紙作坊生意興隆,包括越州的一個藤紙作坊,作坊主叫郭元章,這是一個很精明的人,他吸收了宣紙與竹紙的一些生產技術,用古藤,楮樹皮,麻,稻草以及其他十幾種材料,研發出一種新式藤紙,不僅成本便宜,而且紙張質量也不錯,便成了彼岸采購的重點對象.

特別是去年三千萬大采購,郭家就分到了好幾萬貫紙張的業務.

郭家生意興旺,引來一人垂涎,當地有一馬姓衙內,他父親就是江南西路轉運判斷馬回景,這個馬衙內便親自來到郭家,拿出五千貫絹交,說俺買下你這個作坊了.

郭家這個作坊現在規模很大,不提名氣了,就是硬件成本最少也有四五萬貫錢,郭元章不同意,然後麻煩上門了.

在馬衙內相逼下,郭元章氣急,決定魚死網破,先是假假的屈服,收下了馬衙內兩千訂金,然後暗中將這個作坊以三萬貫的價格,便宜賣給了杭州一個姓錢的員外.

隨後郭元章帶著這三萬多貫絹交,來到銀行司換成了金條,找到與他交好的一個夏姓海船船長,在夏姓船長幫助下,秘密逃向了彼岸.

找不到郭元章,馬衙內與錢員外開始扯皮了,錢員外背景也不小,屬于錢俶一脈的,雖不是錢俶的後人,但關系不是很疏遠.

誰怕誰啊,最後都驚動了杭州與越州的官府.

杭州知府滕元發與越州知州劉載便找到了夏船長,郭元章既受了馬家的訂金,那麼就不當將作坊賣給錢家,至少現在將那兩千貫訂金退給馬家吧.

夏船長便怒了,先是責問滕元發,公素有聲名,有人說公頗似公之外祖父與舅父之風(范仲淹與范純仁),但現在怎能為非作歹,為虎作倀?

滕元發很冤枉哪,問,某哪里為非作歹了?

夏船長便說,郭元章家的作業最少價值五萬貫,每年淨收入達到近萬貫,馬衙內憑什麼用五千貫就將這個產業收買過去?公難道不知道嗎?

滕元發便看著劉載,他真不知道啊.

劉載便不悅地說,那麼為何郭元章不來州城訴訟?

夏船長可不會懼他,反問道,訴訟?知道為什麼郭元章將五萬貫的產業以三萬貫賣給了錢員外?正是你們越州諸胥吏衙差恐嚇威脅,郭元章走投無路了,這才將它賣給了錢員外.試問劉知州,你們官官相護了,他上哪兒訴訟去?

那為何又收了馬家的訂金.

五萬貫的產業被逼得以三萬貫脫手,這兩千貫錢權當少許補貼了,干嘛,劉知州,有本事來抓我啊,都做的什麼混賬官哦.

劉載臉氣得發白.

這中間對對錯錯,滕元發也糊塗了,便上書朝廷.

趙頊大怒,下詔將馬回景貶到嶺南,做了一個小軍的知軍,馬衙內成了坑爹的官二代.

不過郭元章這麼做,也肯定是不對的,趙頊與滕元發一樣,又不知道錯在哪里,于是讓蔡確寫了一封信,用快馬送到了王巨手中.

王巨回了一封信,這件事的本身容易解決,我責令讓彼岸追回這兩千貫,真不行,以後對郭元章進行一些補貼就是了.

關健是這件事背後所帶來的影響.

郭元章精通各種麻紙藤紙的制造技術,彼岸卻沒有這種人才,因此彼岸每年從朝廷采購大量紙張,或用于彼岸,或帶到外番交易,由是帶給我朝大量稅賦,也養活了許多百姓.

但無論藤或麻,彼岸也有的,就是一些材料彼岸沒有,也可以引進,一旦彼岸在郭元章的帶領下,正式大規模生產各種紙張,會帶來什麼後果?

並且由郭元章開頭,許多有技術的商人,在權貴豪強相逼下,紛紛帶著錢帛帶著技術投奔彼岸,最後我朝有錢的人,只剩下一群權貴了,那會是什麼樣的光景?

朝廷處罰太輕了.

即便將馬回景貶到了嶺南又如何,說不定幾年後,高滔滔上位,又將這人提撥上來.

而且劉載當真沒有官官相護的想法?

寫完了信,王巨搖了搖頭,這些積病啊……也不是宋朝才有哦.


而且弄不好,他真的一語成真,以後隨著彼岸越來越繁榮,一些無權無勢的商人在一些豪強相逼下,逃向彼岸……原來是沒辦法逃的,難不成逃到更落後的遼國與倭國去?但現在就有地方可逃了.

所以王巨說三公,公正,公平,公道,它是極重要的.

但這只是一件小事,宋朝內部環境在惡化,可相比于其他朝代,依然還算是好的,而且經過王巨這三年治理,多少也阻止了一些弊病進一步惡化,況且就是彼岸,能否做到真正的三公?

重點還是吐蕃與西夏……至于這個黃道吉日,也只是一個幌子,他在等,等一個人,一支龐大的車隊.

不久人來了……

"子京,西夏銀夏石宥那一帶大約有多少兵力?"王巨先請劉昌祚坐下,讓妃兒沏茶,隨後問道.

"斥候打探來的情報,大約只有三四萬兵馬,我率兵渡過大里河,還擊斃抓俘了兩三千西夏將士,但聽聞梁乙逋兵敗回來後,下令又征兵役……"

"不用管他們征兵役,西夏之所以能立國,是正統,是人心,何謂正統人心,因為他們多是黨項人的後裔,嵬名氏就是拓跋氏,因此大家尊之為主.一旦失去民心,西夏什麼也不是."

"太保此言中的也."

"不知那些驅逐的百姓有沒有產生效果?"

"效果不錯,"劉昌祚高興地說道.

前前後後被劉昌祚攆出了近萬名百姓,但就是山外少許夏糧,現在也收割上來,這些百姓是一無所有逃過去的,如果放在宋朝,有錢有糧,賑濟一下也就安定了,況且西夏現在最缺少的是什麼,非是錢糧,而是人口.

但西夏現在哪里有什麼錢糧賑濟?

于是這些流民為了生存,不得不到處燒殺搶掠了,整個山外亂成了一團.

"那就好,我馬上寫奏章,請求朝廷讓河東發兵,我再下令種知州從鹽州撤回來,調動一支兵馬,配合你作戰."

河東路的兵馬,王巨是沒有權利調動的.

但章楶去了河東,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王巨可以直接繞過朝廷,一封書信即可.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王巨看著劉昌祚蒼白的鬢發,說道:"子京,再熬幾年,你就可以休息了."

雖然借助這次持續的會戰,王巨與章楶皆有意提撥磨礪了一些小將,讓他們迅速成長,可許多老將軍年齡皆高了,比如燕達,比如劉昌祚.

美人遲暮,英雄白頭.

王巨心中不由感慨萬分.

劉昌祚不以為意,笑了笑說:"末將不才,得蒙太保賞識,這才略有作為,即便戰死沙場,又何惜哉."

"子京,我不要悲情,要的是大團圓,是喜劇,可不許說晦氣話哦,"王巨開了一個小玩笑說.

劉昌祚立即匆匆回去安排,未來這次行動,才是王巨所說的驚喜之一.

隨著許多輪戍的官兵陸續地撤退下來,不僅有輪戍的官員,還有一些作戰能力弱的諸營官兵,這次也陸續一一撤向後方.

但他們這一行有些古怪,那就是押著從永樂城挖出來的尸骸,一路南下.

有許多尸骸找不到了,還有一些百姓被押到西夏後方活活虐死,但還是讓劉昌祚的部下挖出來十四萬多具尸骸.

現在這些慘死的軍民一起腐爛成骷髏了,不過從這些骷髏上,還能看到他們當初的慘死之狀.

而且不是一具兩具,整整十四萬多具,浩浩蕩蕩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六輪車上全部裝滿了尸骸,其中陝西路百姓受害最重,車隊一路過來,無數百姓伏于道路兩邊嚎哭著.

王巨刻意前往官道,他緘默了半晌,他是不會哭的,可心情同樣沉重.

默默地站立良久,他對一名指使說道,做幾面旗幟,上面三行字,一兵九民,百姓無辜,何致于死?

"喏,"那名指使說道.

一會兒車隊漸漸遠去,這也是王巨有意而為之,即便到了這一步,許多士大夫仍要"和平",仍要做聖母,現在就讓你們親眼看一看,西夏是如何對待宋朝普通老百姓的.

不過這一行,會刻意從兩個地方繞一下,一處就是洛陽那幾名耆老的門口,還有一處,便是司馬光的家……

PS:這一章可能在過渡吧,寫得很沒有感覺,大家湊合一下吧.還有二三十章,這本書就要結束了.雖然成績差得要死,但總算我沒有爛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