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 148 風箏絕哀鳴 刀狂現江心

枯草慢慢的走近朝雨,但是並沒有拔劍。迷霧中的二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稍微的沉默之後,便是激烈的交鋒碰撞,枯草迅猛無比的龍爪手,而那朝雨用的則是一套速度奇快無比的劍法,是為少林無影劍,僅次于辟邪劍法的一路以快為主的劍法。朝雨手中的寶劍,名為哀鳴,劍如其名,舞動之時,隱隱似有鳥兒絕望,無助時發出的哀鳴之聲一般,加上速度飛快的無影劍法,那聲音更甚,已經有了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之感。疾風一般的劍法,帶起陣陣的風,氣勢十足。

面對快劍,枯草並不畏懼,因為他仰仗自己的輕功和內功之高,完全可以達到和對方劍法差不多快的速度,兩人斗了數個回合的交鋒後,便發覺朝雨雖強,但是絕非自己的敵手,朝雨的劍法雖快,可惜卻並不精純,仿佛初學乍練一般,明顯這無影劍並非朝雨的本門武功。

“既然你看不起我,不出絕招,那就叫你再也沒有機會出這絕招!”枯草心中想著,手上的招數立即加快,招招進逼,朝雨被逼迫的連連倒退,此時他換招的話,唯一的可能就是被直接打死在當場,現在他能做的就是用無影劍法抵擋住對方迅猛的攻勢,然後找機會再換招。可惜枯草十分清楚這一點,根本不會給他那樣的機會,僅僅幾招過後,枯草一招批亢式便擒住朝雨的右手,朝雨大驚,與此同時,枯草的另外一只手則順勢使用掏虛式鎖住了朝雨的脖子,此時的朝雨的生死已經掌握在枯草手中。而那哀鳴之劍的哀鳴之聲還未絕。

“假如你不自大的將自己的手下趕走,或許你還有機會殺掉我,但是現在沒有機會了。”枯草道,他及時的出招,已經讓這朝雨無有換其他招數的機會了。現在被制住的朝雨,縱然其他功夫再高,也都是枉然了。

“留下一堆陪葬的耳朵眼睛又有什麼用?”朝雨有一些無奈和遺憾般道:“今天我終于見識到了別具一格的龍爪手,果然凌厲,連換招的機會都不給我,不過即使我換招,恐怕還是一樣輸。”朝雨輕聲說道,剛才比武之時,還是面色凝重,現在看上去卻如釋重負般的輕松。

“為什麼?”枯草問道,目光注視著朝雨。其實枯草問的時候,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因為朝雨的目光,他也有過。那是一種不甘而又無奈的目光。

“受命于人,身不由己!”朝雨苦笑道。

“身不由己?”枯草重複了這句話,搖了搖頭後沉默了。這個答案和他心里所想的一模一樣。同樣的為人所差遣,同樣為人所利用,不甘卻又無奈。

“枯草,其實我一直很羨慕你呢。”朝雨淡然說道。

“羨慕我?”

“一切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不用顧及太多的事情,如天空中自由的鳥,而我則是帶線的風箏。假如你與我互換,哪怕讓我背負你十倍的惡名,我也願意。可惜,現在已經晚了!”朝雨慘然一笑。枯草忽然臉色一變,手立即在那朝雨身上點了數指,只見那個朝雨口吐鮮血,摔倒于地,已經身死。

“這樣的人也能名動天下?”芸兒走了過來,剛才她還擔心枯草不敵這朝雨,但是朝雨被幾招打死,實在也是出她所料。枯草卻是一語未發,揀起朝雨的哀鳴劍帶在身上。

“為什麼這麼早就把他殺了,還沒問邊風的消息呢。”芸兒道。

枯草歎了口氣道:“他不是我殺的。”芸兒聽到這句話後,異常的驚訝,道:“我剛才明明看到……”她想說我明明的看到你點他的穴道,他才死的。話未說完她忽然愣住了。因為她看到了朝雨的尸體,只見他七竅流血,這樣的死法,明顯是內傷,而且是很重的內傷才會這樣,如果不是枯草剛才的指所至,那麼能這樣,就只有一個答案。朝雨用自己的內力將自己給震死。

“名動天下,風箏,漂亮的風箏,名動天下的風箏,無論有多麼好的修飾詞,一樣都是風箏。”枯草半低著頭以手按自己的頭,自言自語道。

“枯草,你怎麼了,怎麼說這麼奇怪的話?”芸兒並沒有聽到枯草剛才與那朝雨的對話,自不解其中之意。

“沒什麼,既然找不到邊風,那就快點離開這里吧。萬一被人困在島上,那就不好了。”枯草心說邊風如果真的落入他們的手中,只要自己一口氣在,絕對不能放任不管。


“好吧!”芸兒答道。

二人坐船離開這湖心島,一路無心看風景,誰知道那些神話的人會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行至江心,只見一艘大帆船開了過來,因是順風而行,這些船的速度極快,船頭站立一個紅發飄逸的人,手中拿個酒葫蘆,時不時的喝上一口,正是醉酒刀狂邊風。

“是邊風!”芸兒對身旁的枯草說道。她感覺很是詫異,而枯草則是一言不發。

“枯草!芸本無心,來煙雨樓為什麼不多坐坐,這麼急就走?”邊風離很遠便大喊道。

但是枯草卻沒有回話,直到二船離的很近了,枯草地聲對芸兒道:“在這里等我,我叫你過去時再過去!”之後才輕輕的一躍,跳上邊風的那艘船。芸兒雖不知道枯草何意,但是還是按他的話辦了。

枯草剛在那船一落腳,只聽邊風回頭道:“什麼人?”

“風兄,別來無恙!你竟然還記得我!”枯草將面具摘下。

“怎麼會不記得,帶夠錢了嗎?”邊風哈哈大笑道。

“上次請你喝的女兒紅不合你的胃口,這一次想喝什麼盡管開口。我全買單!”枯草亦笑道。

“女兒紅?不是燒刀子嗎?”邊風茫然道。

“哦?可能是我記錯了,我畢竟對酒不太熟悉。”枯草抱歉的笑笑。回頭對芸兒招了招手,芸兒見枯草向她招手,遂給了船錢,亦跳了過來。

芸兒跳過來的同時,枯草道:“風兄如何知道是我們?”

“朝雨死在煙雨樓,死于枯草手中,又誰人不知?”邊風微微笑道。

“這麼快?”枯草心道,他殺死朝雨,到現在船走到湖心,不過也就是不到兩個多小時的行程。

“南湖外,神話的人都在那里等你了,估計這次你出去,想不死都不容易,所以呢,我勸你還是跟我去煙雨樓,躲上幾天,那幫家伙不會在外面等你一輩子的。”邊風拍了拍枯草的肩膀道。

“喂,酒鬼,他們又不是傻瓜,不會死守的吧?”芸兒笑問道。沒想到邊風聽到這話竟又是哈哈大笑,用手向船後面一指道:“除非他們有本事游到湖心島吧。”


枯草與芸順著邊風的手,只見在邊風的大帆船的後面,很遠的地方,只見無數的船,浩浩蕩蕩,簇擁著向這邊行進,各種大小的船都有,甚為壯觀。

“我聽說你在煙雨樓殺了人,幸好我就在嘉興,就第一時間跑到岸邊,搶在不敗神話的人前面包下了所有湖邊的船,連花船都沒放過,就算他們真的能上島,這島有數萬平方米之大,想找到你,也是很難的。這下該放心了吧?”邊風笑道。

“多謝風兄!”枯草打心里感激邊風,邊風可能是除何足道外,枯草唯一敬佩的人,原因只是因為邊風的執著與豪爽。

“想不到你這個酒鬼還蠻有錢的麼?”芸兒道。

邊風並不以芸叫他酒鬼為意,道:“不算什麼,還不夠我三頓薄酒錢的,要是好酒,恐怕半頓都不夠。”芸兒聽了他這話,吐了吐舌頭,她粗略的估計了下,這些船差不多沒有一千也差不多,而且大小不一,船錢估計有幾千兩黃金,心道這邊風的酒錢忒貴了點。

芸又跳到那來時的船上,加付了船錢,讓這艘船也一起前往湖心島。

枯草與邊風同站與船頭,枯草忽然一笑道:“想不到我枯草竟然也有怕的一天,可笑。”

“這不叫怕,這叫能屈能伸,現在的神話,可不是一個人就可以撼動的,江湖中的各大幫派,或是因為與狼心不睦,或是有自己的企圖,都與這神話關系甚好,為神話的命令是從,而且最近神話四處招攬無門派的高手,威逼利誘無所不用,狼心的覆滅,是遲早的,僅憑你一個人又如何是他們的對手呢?”邊風說道,同時遞酒給枯草。

枯草心情並不好,接過酒來,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口,卻因為喝的太急,又都吐了出來。

“看來這東西真的不適合我。”枯草搖了搖頭,將酒壺又還給邊風。

“他們是不是也找風兄麻煩了?”枯草問道。

“雖有上等的好酒,可惜邊風還知道什麼酒該喝,什麼酒不該喝。”邊風仰脖將那酒壺中剩余的酒全部喝干。

“看見那酒,我就有一種看見血的感覺,自己的血。”邊風將酒壺扔進湖里,又從口袋里翻出一個竹筒來,打開,枯草看過去,依舊是酒。

二人天高海闊,站在船頭,無所不談。順風而行,很快便又回到了湖心島。此時大霧早已經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