蟄伏 296 無弦劍嘯

司徒一方見影鴉表情不正,忙解釋道:“我見姑娘傷口處有爪印,且脈息陰寒無比,故判斷出這是九陰白骨爪所傷,想來能出此招傷姑娘你的,定是那枯草身邊的芸本無心了……”

“不好!”影鴉心中暗暗叫苦,隨即對司徒一方道:“首領可曾在此留下人手。”

“沒有……能帶的人幾乎都去西山島了。”司徒一方此時卻是迷惑的很,不曉得眼前的影鴉為何會如此的慌張。

“那附近最近的可調動的人員可有?”

“好象沒了,這一次首領為了進攻太湖,幾乎把各地的人都集結在了一起,僅在影巢留了五千人駐守外,其他的人全數在此。

“糟糕,這可如何是好……”影鴉知道事情已經超出她的預料。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司徒一方還是霧水一頭。

此時的影鴉似是有些慌了手腳,道:“司徒先生,你不知道,傷我的人並不是芸本無心,而是枯草,可是枯草是根本無法修煉這種招數的……”

司徒一方頓時大悟:“傳聞枯草擁有人皮面具……難道說你遇見的那個枯草是假的……”

影鴉道:“是的,我擔心這其中必然有詐,誰也不知道枯草到底想做什麼。”

司徒一方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影鴉略為鎮定一下後,道:“我立即去西山島,告知首領這里的一切,你回影巢去找人來幫忙。”

“好!可是你的傷……不如讓我去西山島吧!”司徒一方建議道。

影鴉搖了搖頭,道:“無礙的,你輕功不如我,去西山島必然乘舟而行。目標太大,我雖有傷在身,不能凌空飛渡,但有寸木為踏既可。”


“好吧,保重!”無奈,司徒一方只好同意影鴉的建議,二人就此分別。

司徒一方回影巢搬救兵不提,影鴉忍著劇痛來到湖邊,輕輕一躍,腳踏一塊飄到湖邊的破碎船板。直向西山島而行。可太湖之上早已列好了陣勢。無數的戰船借著夜色,偽裝于湖面之上。但是對于習慣偵察地影鴉來說。這太小兒科了,她很快就發現了這些隱身的戰船。

影鴉用其良好的隱藏技巧,十分迅速的就已經倚靠在一艘戰船的旁邊。整個人如同膠布一樣的粘在船的外側。當她靠近這些船的時候,才發現這些船的不同之處,不由的大吃一驚:“怎麼可能?這是海上才會有地戰船……”

這時忽然只聽船上有人道:“幫主有令,結海螺陣封鎖太湖。誰也不許給我怠慢,瞪大眼睛給我看著,不要漏掉一個進湖之人,否則你我都沒好果子吃,幫主獎賞時夠慷慨,處罰的時候也絕不會手軟!”

又一個聲音傳來:“弦主老大,咱們的任務不會只是在這里給人看大門吧,看島上打的熱鬧,兄弟門都手癢。”

只聽那個被人稱為弦主的人道:“什麼?看大門?如果只是看大門會有兩千兩這麼好賺?你當雇主是傻子麼?咱們只在這里守到天亮,天亮後還有別的任務。”

“果然有陰謀。我要趕快通知劍狂才行。”影鴉想到此,暗運輕功,欲離船而去,可未料想剛剛躍起,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將她徹底的籠罩住。續而一陣的拉扯,碰地一聲,她被扔在了船的甲板上。

“這麼大的血腥味也敢隨便亂跑,我們鴻鵠荒裔可不都是飯桶!”影鴉抬頭,只見對他說話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從聲音中判斷。就是剛才的那個弦主。影鴉這時才發覺自己的傷處竟是一陣又一陣的巨痛。手輕輕摸去,鮮血盡染手指。

“咦……”一個鴻鵠荒裔的船員走近影鴉。看了看,又回頭對那弦主道:“……這不是幫主下令嚴防的人麼?”那弦主聞言,也走進看了看,道:“哈,沒錯,正是影鴉,上頭說很厲害地角色,看起來也不過如此麼。”

“他們知道我……”影鴉現在已經被人點了穴道,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卻並未失去知覺,她清楚事情越來越嚴重了,鴻鵠荒裔是南海一帶大幫派,為何會來到這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什麼對方會知道自己的名字,人如其名,一直以來,她就象一個影子一樣的存在,在亂武之中除了我為劍狂外,也僅僅有幾個人知道她的特長。更不要說江湖之上知道她特長地人了。

西山島上,快慢雙劍相斗,月夜以慢打快,沉著的應對著我為劍狂,雖然他用的都是防禦之招,但此時也已感覺支撐到了極限,劍狂的招一招比一招快,威力也一招強過一招,每一招過,夾帶起的劍氣霸道無比,猶如風刃刺痛著皮膚。

“我為劍狂,你終是一個武夫,你可以贏了我,卻輸掉了一切。”月夜揮劍之時,不忘偷窺戰場的變化,附近地我為劍狂屬下已叫那五人解決地七七八八,剩下的人用不了多久,便可全部解決。

“休要多言!”我為劍狂怒喝,道是招招無情,萬千劍雨刺出,激起火花無數。

“在我看來,無論武功智謀,你都比枯草遜色太多……”月夜冷冷地說道。


“住口!”劍狂大怒,月夜故意挑撥我為劍狂的神經,本意只為讓他憤怒而使劍法錯亂,孰料想劍狂劍法卻因此更添威能。

“飛燕穿柳!”我為劍狂一聲冷喝,劍芒直指月夜,速如閃電,如同蝴蝶穿花般的飛舞于月夜身邊,僅僅一瞬間,月夜前胸後背,已身中六劍,血噴如注,白衣盡染。

“我不會叫你那麼容易就死!星辰墜地!”又是六劍,這一次月夜徹底失去了防禦的能力,軟劍已然撒手。

“死來!”劍狂已起殺心,數十根銀針從手中甩出。直射月夜全身各大要害,就在這時,天外飛來瀟灑一劍,閃動的劍芒,如飛逝的流星,瞬間將攻擊之招盡數化解,銀針一瞬之間盡被打飛,與此同時,一陣淒涼的蕭聲亦傳來。

開始銀針被擊落,我為劍狂只是驚訝。待聽到蕭聲之時,竟然是朗聲狂笑:“好。再好不過,仇人都到齊了,正好可以一並算帳!”他的話音還未落,一道人影輕輕飄落于地。

“你總算來了!”月夜長舒了口氣,來者非別,正是隱遁已久的劍客劍邪憶秋,受月夜之邀,而到此地。

“我已經來了好久了。”淡淡地回答,卻不回頭,憶秋手持無弦,走到我為劍狂的對面,無言只以劍相指。

“憶秋,你我夙怨之深,比及我與枯草,不差幾分,可今天,絕對不是第十一次!”我為劍狂說罷。雙手一抖,數十銀針已經甩出,憶秋長劍一揮,銀針已被盡數擊飛,可就在此時。我為劍狂的跟進之招已至,近身戰,招招奪命,劍狂殺氣更勝剛才,卻見劍邪沉著應對狠戾無比的劍狂之招,輕描淡寫間已將劍狂招式化解。一劍將劍狂逼退數步後。劍邪絕招已出:“傲劍決!”但見劍邪無弦劍脫手漂到半空,瞬間劍化萬千。劍狂見此不由的大吃一驚,似此劍招他何曾見過,不僅是他,周圍的人無人不驚,惟有月夜鎮靜如初,但見萬千寶劍如雨一般的落下,直擊劍狂,劍狂藍云疾閃,連連避開奪命殺招。

待身定時,劍狂因躲避劍招而已氣息不定,但仍狂笑道:“之前我只知劍邪是劍術的高手,看來是我孤陋寡聞了,原來你還懂得使用奇術,果不負劍邪之名,可惜就算這樣,你也贏不了我!”劍邪依然無言,兩人斗在一處,邪狂之爭,奇招紛現,道皆是狠辣無比之式。

邊風等人已將附近劍狂屬下殺光,正欲相助劍邪,卻被月夜阻攔:“他不喜歡別人幫忙,區區我為劍狂,想贏他還很難……”話未說到一半,月夜便咳出幾口鮮血來。

“我替你醫治!”子書云說道,月夜擺了擺手示意不必:“我沒事,你們也不要留在此地,去其他的方幫忙吧!”

“好!”五人畢竟與月夜交情都不深,月夜既然不願被醫治,五人自然不會強求,各自飛縱而去,支援其他的戰場。而月夜則依靠在一棵樹下坐著,靜靜的觀著著邪狂之戰。

“為何……”月夜看了一會兒後,喃喃自語,面有不解之色。

漸漸地,東方已浮魚肚白,喊殺之聲卻未絕,邪狂之爭也還沒有結果,驚人的平手。但是二人的狀態卻有了本質的區別,劍邪氣息絲毫不亂,如初來之時,而劍狂則冷汗漓漓,葵花的內功他修習的還是很少,故內力已經有些不濟。


“首領!”一聲呼喊,劍狂以眼角余光而掃,喊他之人正是司徒一方。“他怎會在這里……”神稍一分,險些被劍邪的劍刺穿胸口,好在他的速度夠快,疾閃之下,避開要害,劍邪地劍只劃開他的袖子,並未傷其皮膚分毫,但僅如此,便足夠叫劍狂難堪,他向後疾退數十步,定神,怒目而向喊他的司徒一方,正待遷怒之時,只聽司徒一方道:“首領,影巢被焚,守軍五千余人盡數被殺,論劍台神兵被洗劫一空,三十七處落腳點也盡數被破……”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我為劍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麼,一把抓起司徒一方大聲質問。司徒一方戰兢兢的將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怎……怎麼會這樣……”我為劍狂一瞬間懵掉了,猛然間,他回頭問向司徒一方:“是誰干的?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劍狂近乎癲狂,影巢被毀,等同于毀滅了他苦心經營的一切。

“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來通知首領迅速回救的……影鴉姑娘……”還未等司徒一方話說完,劍狂發覺劍邪已經接近。

“去!”劍狂將手中的司徒一方擲向劍邪,劍邪見他拋擲過來一物,想都沒想,劍華一閃,便已將司徒一方斬卻數十斷。

“憶秋,今天的帳先記下!”在一片血霧中,劍狂已經逃走,劍邪卻也不追,將手中無弦劍還鞘,慢步走到月夜身邊。

“我還是和以往一樣沒用。”月夜咳嗽了數聲,笑著自嘲,劍邪依然一語不發。

“你的劍法比以前更穩重,更邪戾了,可是……”月夜面有難色,似有話,卻難講出來。

“可是我為什麼有機會殺他,卻不殺他是不是?”劍邪終于開口,這句話,卻真的是月夜想問的,只見劍邪淡然說道:“月夜,你們的計劃我清楚的很,不必瞞我。我想他也不想我傷他分毫吧?”月夜聞此言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憶秋,除了我的信外,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封?”月夜忽然問道。

“嗯……”劍邪輕輕點了點頭。

“果然……”月夜輕輕一聲歎氣,從剛才劍邪初來時的那句“我來了很久了”月夜便覺得有些不對,而此時,見劍邪已經承認,自然有些無奈。

“我雖已決定再入江湖,可現在你與刀霸已經反目,昔日的不敗神話與已經不複存在,你與刀霸都發給了我信函,可你們二者我都不想選,都不想介入,兄弟兵戎相見這種事……算了,今天我也只能幫你這些而已,至于以後,要看你自己了。”說到這里,劍邪在腰間摸出一個瓷瓶,遞給月夜:“這是我自己調配的療傷藥,流血多了也一樣會死人!”

“多謝!”月夜剛接過藥,只聽無弦劍嘯之聲,憶秋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