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感覺

玄真子接到弟子們回信的同時,東平郡王也接到了,另外還多一封.

"他們不敢追的太緊,一方面怕驚嚇柔嘉小姐,讓她疲于奔命,另外在後方便阻斷其他人的追蹤."文士看著信說道,又抬頭看東平郡王,"殿下的意思呢?"

不待東平郡王說話,他又接著補充一句.

"我覺得他們還是跟在柔嘉小姐身邊,這樣柔嘉小姐使喚起來也方便,而且有柔嘉小姐指點能夠更好的對付追蹤的人,他們不敢追上是怕柔嘉小姐誤會他們也是敵人,但我想他們如果說自己是殿下的人,柔嘉小姐一定會安然接受."

說完了看著東平郡王.

"殿下的意思呢?"他又問了一遍.

東平郡王看他一眼.

"哦,你的意思這麼多,還用問我?"他說道.

文士笑了,絲毫不覺得這是被質問越俎代庖,反而一副聽不懂的樣子點點頭.

"好,那我就按殿下的意思去辦了."他說道.

東平郡王沒有再說話,低頭看著手里的信.

"玄真子還是低估了周成貞."他說道.

文士若有所思.

"看來那東西真的被他們拿到了?"他低聲說道.

"十有八九,就算沒拿到,至少也知道東西在哪里."東平郡王說道,將手里的信扔進香爐里.

文士點點頭,又挑眉.

"那這麼說柔嘉小姐是不是也有意為之?"他問道,"難道是為了回報玄真子對邵銘清的提攜?"

"為了玄真子倒也不一定,但肯定是為了邵銘清."東平郡王撫了撫眼前的幾案,"她一向對親人傾其所有,看著邵銘清學到如此本事,自然想要他更上一層樓."

說到這里停頓一刻.

"沒有比那個東西這個機緣更合適的了."

文士點點頭.

"有時候真想不透柔嘉小姐怎麼想的,那東西她拿著豈不是更有用?"他說道.

"不,她不覺得那東西對她有什麼用."東平郡王說道,手指撫摸著幾案,"相反,還會給她帶來麻煩."

麻煩?

文士怔了下,看著東平郡王站起身來.

"現在他們都往彭水去了啊."東平郡王說道,微皺眉頭.

文士抬腳就要走.

"那我這就安排,我們立刻起程去彭水."他說道.

東平郡王卻搖頭.

"去那里倒不是緊要了."他說道,"你讓黃藥看緊了彭水,每日一報."

文士愣了下應聲是.

"世子大膽又妄為,心思也狠辣,還是殿下壓制的住."他含蓄說道.

"無妨,他的狠辣傷不了她的性命."東平郡王說道,"只不過會讓她受些禁錮."

對于柔嘉小姐來說,一直以來備受禁錮是她最大的痛苦啊.

文士要說什麼,東平郡王已經向外走去.


"殿下要去哪里?"他不由問道.

"陛下不是讓我關注鎮北王府事宜,我進宮與陛下詳稟."東平郡王說道.

文士哦了聲,看著東平郡王走了出去.

一旁伺候筆墨的小厮此時才走出來.

"大人."他低聲說道,"信現在要寫嗎?"

文士回過神點點頭.

"寫,當然是現在了,我可不敢拖."他說道.

……………………………………….

謝柔嘉三下兩下爬上樹,可以看到遠處的一個溝壑里,幾個人正湊在一起.

這些人追了她一路了,不過看起來不是鎮北王府的人,因為根本就不像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尸的追趕,反而更像是護送.

不過誰知道這是不是又是周成貞的奸計呢,他知道自己心軟,說不定故意耍的這種詭計.

謝柔嘉正琢磨著怎麼設個狠點的陷阱,就見那邊的人忽地散開,分別沖著四面八方喊起來.

"柔嘉小姐,柔嘉小姐."

"我們是殿下的人."

殿下?

東平郡王?

謝柔嘉愣了下,真的假的?

幾個侍衛扯著嗓子喊了一通停歇下來,四周靜悄悄一片.

"這樣行不行啊?她怎麼會信."一個皺眉說道.

"我們有殿下的信啊."另一個拿出一個信說道.

先前說話的一臉鄙視.

"她要是不信就不會來看信,有什麼用."他說道.

話音才落,就聽的身邊有腳步聲一落.

"我看看信."

同時一個女聲說道.

四個侍衛嚇了一跳,抬起頭看著溝壑上站著的女孩子,面色不由發白.

他們雖然不敢自稱功夫最好,但也多多少少能算個高手,怎麼這女孩子什麼時候走過來的他們一點也不知道.

功夫肯定不是功夫,是巫術嗎?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沒想到她真的過來了,拿著信的侍衛回過神忙要抬腳,但想到什麼還是站住腳沒動,只是將信用力的扔過來.

謝柔嘉伸手穩穩接住.

與其說這是信不如說是個小吊牌,窄窄的只能放入信鴿卷筒內的一條,寫著兩個字.

吾衛.

字體謝柔嘉一眼就熟悉,另外還多加了一個手章.

不過字跡可以模仿,手章也可以被人偷去偽造,幾個侍衛正要在解釋,謝柔嘉收起信.


"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里?"她問道.

這是信了嗎?

侍衛們再次愣了下.

"殿下那樣的人肯定不會讓人偽造的."謝柔嘉晃了晃手里的信,伸手遞過來.

侍衛們這才回過神,其中一個忙上前躬身雙手接過.

"柔嘉小姐,我們從彭水就跟著你了."他說道.

謝柔嘉沖他們擺擺手,一面轉身,聽到這句話有些驚訝.

"彭水?"她問道.

幾個侍衛跟上她.

"是,當初聽聞你出事,殿下就來了."一個侍衛說道.

謝柔嘉停下腳,看著他面色更驚訝.

"世子是跟著我們殿下才來的."那侍衛接著說道.

謝柔嘉恍然.

"後來你跟著世子離開,殿下命我們跟上,因為本事不濟,慢了很多,後又進不了鎮北王府,所以沒能幫上小姐,讓小姐你受苦了."那侍衛低頭說道.

謝柔嘉沒有理會他後邊的話,滿心都是驚訝東平郡王竟然一直都在彭水,在她跟著周成貞離開的時候也一直在,在鎮北王府的時候,他的人也在,這一路上他始終都在啊.

"干嗎不跟我說一聲啊."謝柔嘉忍不住說道,聲音里帶著幾分抱怨.

自然是一直太忙了沒機會說.

幾個侍衛對視一眼,神情有些失措.

這種小姑娘的抱怨,該怎麼說?

"殿下一直在忙,先去謝家打聽到底出了什麼事,當知道世子帶著你走了後,又要不動聲色的阻止謝家的追捕,因為來彭水匆忙,帶的人手不多,所以一直沒有跟柔嘉小姐說."一個侍衛說道.

阻止謝家的追捕啊,怪不得帶著周成貞離開彭水的時候很容易,原來有他在後幫忙啊.

謝柔嘉哦了聲,但又覺得不服氣.

"那這一路上這麼久從南到北從北到南,就一直忙的沒空說嗎?"她哼了聲說道.

剛才不是說了嗎?一開始因為人手不夠都忙著阻攔謝家的追蹤,等追上的時候已經到了鎮北了,而後來她和鎮北王府的人都用著風水術逃追,他們這些侍衛能一路跟上不丟已經不錯了,哪里還能有機會跟她說話.

侍衛張口就要說話,忽地被後邊一個年長的侍衛戳了下,許久以來的默契讓他立刻停下.

"是,是殿下疏忽了,下次不會了."那年長的侍衛說道.

謝柔嘉這才嗯了聲抬手打個胡哨,一直避在遠處的小紅馬得得而來.

侍衛們也紛紛召來自己的馬匹,要上馬時那年長的侍衛被拉住.

"哥,你為什麼汙蔑殿下?"那被打斷的侍衛一臉不平的說道,"明明是殿下忙的顧不上,怎麼說是疏忽?"

年長的侍衛瞪了他一眼.

"你這道理跟我講我聽,可是那位小姐不會聽的."他說道.

"為啥?她為啥不聽?"年輕的侍衛瞪眼說道.

年長的侍衛歎口氣.

"等你有了媳婦就知道了."他說道,"永遠別跟女人講道理,她們不高興的事不是要聽你解釋,順著她的話說就是了."

媳婦啊,要這麼說也是,雖然他沒媳婦,但他有爹娘啊,爹娘之間的吵架也不是沒見過,還真是這樣,不對不對,她又不是殿下的媳婦……


年輕侍衛瞪眼,而年長的侍衛也回過神了,神情有些尷尬和驚慌.

主子的事可不是他們下人隨意消遣的.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他訕訕說道,"我就是說,這些小姑娘們別跟她們講道理,哄過去就好了."

說著又瞪眼.

"婆婆媽媽的干什麼,殿下讓你來解釋這些的嗎?柔嘉小姐已經走了."

眾侍衛忙看過去,見謝柔嘉果然已經騎馬前行而去了,大家忙丟開這些事跟上去.

有了這些幫手,謝柔嘉行事更為利索,水路陸路穿山過嶺,一個月的功夫從北又回到了南,從初夏到炎夏,再次站到了彭水的地界.

謝柔嘉駐足看著前方.

"這幾個月,她們過的很舒坦吧."她說道.

這幾個月謝柔惠的確過的很舒坦,尤其是現在,耳邊鼓聲陣陣,號聲悠長,一舞終了站在高高的祭台上,看著面前的青山綠水,再看下邊虔誠叩拜的人群.

"大小姐!大小姐!"

喊聲從四面八方彙集而來,合著山風吹拂著她的臉,讓人無比的舒坦.

"大小姐."

幾個管事躬身施禮,迎著謝柔惠走下祭台.

"多謝大小姐,新礦必定能順利點開."

謝柔惠面色帶笑.

"我跳的怎麼樣?"她忽地問道.

幾個管事愣了下,忙又帶著恭維的笑施禮.

"大小姐的舞難得一見."他們說道.

謝柔惠笑了笑沒有再說話走向彩棚,丫頭仆婦們已經湧湧接過來,捧茶捧著巾帕的將謝柔惠圍了起來.

幾個管事這才站直身子.

"大小姐問跳的怎麼樣是什麼意思?"一個低聲說道.

"她要不問我倒沒覺得,這一問好像……"另一個則喃喃.

但話到嘴邊又回過神忙咽下去.

"覺得怎麼?"旁邊的人已經追問了.

"覺得挺好看的."那管事忙笑著說道.

大家就都笑了紛紛點頭.

"是啊,是啊,那是自然."

"是大小姐的祭祀舞呢."

"當然是很好看."

不過,除了好看,好像也沒別的感覺了,這感覺是對還是不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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