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威脅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真的不是他們謝家的.

"這肯定是周衍干的."周成貞對邵銘清說道,"你信不信?"

邵銘清笑了.

"我信啊,你以為你真能瞞天過海心想事成啊."他說道,"那這世上還有天理嗎?"

周成貞抬手就給他一拳,邵銘清沒有避讓迎著他這一拳也打過來.

廳堂里噗通悶響.

"你們都給我住手!"謝大夫人喝道,面色慘白的看著這兩個扭打在一起的人,"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成貞推開邵銘清,整了整衣衫.

"很簡單,這始皇鼎是我找到的,看在謝柔嘉的面子上,送給你們謝家當個禮物."他含笑說道.

謝文興心幾乎跳出嗓子眼.

現在看來這可不是禮物,而是毒物.

"這本來就是個毒物."周成貞渾不在意笑道,"為了這個東西,多少人不人不鬼,端看你怎麼炮制."

謝大夫人面色青白一刻.

"我不管你們是怎麼炮制的,這一切我都不知情,這是事實,就是到皇帝面前去說我也不怕."她說道,一面伸手,"拿紙筆來,我這就答皇帝陛下的問."

女人想事情就是簡單,你說不是就不是,你說沒有就沒有嗎?

你以為皇帝真的是在問你嗎?這是質問,這是嘲諷,這是皇帝心里已經有了定論,拿出來打臉的,要不然把你們三個叫一起問,這分明就是告訴你們三個,朕都知道了.

謝文興站著一動不動.

早就知道周成貞是個危險的家伙,沒想到他竟然還拿著一個更危險的東西.

"好啊,拿紙筆來,你答我也答."周成貞說道,看了眼邵銘清,"我也實話實說,我不僅去了鎮北王府,還偷了一件寶貝,還將寶貝送給了謝大夫人你,謝大夫人你很高興的接受了."

"你!"謝大夫人喝道.

這混賬!這畜生!

"我也是實話實說."邵銘清說道,看著謝大夫人,"始皇鼎是大夫人你給我的,以圖與我青云觀共享天下神巫之勢."

"你!"謝大夫人幾乎氣的暈厥過去.

謝文興反而神情平靜下來,看了看周成貞又看看邵銘清.

"你們為什麼要害我謝家?"謝大夫人喝道.

周成貞沖她擺手.

"錯了,大夫人,我可不是要害你們謝家."他整容說道,"我只是在威脅你."

威脅我?

開什麼玩笑!

威脅我,你又有什麼好處?

他腦子不正常嗎?

謝大夫人驚愕的看著周成貞,下意識的看向邵銘清.

"你也是在威脅我?"她脫口問道.

邵銘清點點頭.

"是."他說道,"我不是一直都在威脅你嗎?"

三人成虎這個道理謝大夫人也是知道的,只不過在彭水在巴蜀,一向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沒有人會質疑她.

但京城里的皇帝可不會.

原來那句常說的福兮禍之所伏的話是真的,他們謝家遇到了鳳血石遇到了諸多祥瑞名聲大振,而與此同時丹女之爭幾乎禍亂了家門,現在始皇鼎突然出現在謝家,然後就被這兩個混帳牽涉成與親王私交大逆不道的禍事.

丹女之爭已經內耗,謝家真的一點也經不住外禍了.

謝大夫人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

"你們想要什麼?"她說道.

"謝柔嘉."

屋子里響起異口同聲.


謝柔嘉!

果然是一切禍亂之源.

謝大夫人憤且恨恨.

…………………………………………………

謝瑤快走幾步,將面前垂下的樹枝撥開.

"惠惠,原來大夫人真的要這樣做,實在是太嚇人了,她怎麼能這樣對你呢?"她一面憤憤不平的說道.

謝柔惠走過大柳樹,看著前方偏僻的一處院落.

"自從那一次她把我關到這里面之後."她伸手指著說道.

漆黑的地道,不知晝夜,令人窒息的絕望.

"她再對做出什麼事,我都不奇怪了."

謝瑤垂頭小心的跟在她身旁.

"那怎麼辦?她是大夫人,不管從身份上還是輩分上,你都沒辦法的違抗的."她怯怯說道.

"那些都不是問題."謝柔惠說道,看著走近的院落,"我現在要做是要毀掉這一切禍亂之源."

這一切禍亂之源?是什麼?

"謝柔嘉."謝柔惠說道.

謝瑤打個寒戰,她可是親眼見過謝柔嘉在路上怎麼讓四個大男人吃下恐怖的蛇蟲,自己活活的害死自己的.

"可是,惠惠,這里被把守著."她說道,看著前方可見的以及院內不可見的守衛們.

在謝家里可不能用巫術了.

謝柔惠笑了笑,腳步不停向前.

……………………………………………….

"你們威脅我也沒用."謝大夫人說道,掐著突突跳的太陽穴,"皇帝不信,我們都完了."

"是啊,世子,銘清啊,不管怎麼說,這次咱們是一根繩上的,怎麼樣才能化解陛下的猜忌?"謝文興也說道,"你們有什麼辦法?"

"辦法還沒想."周成貞渾不在意的說道,"先把嘉嘉送送出來."

還沒想?

什麼事要緊啊?

"世子爺,嘉嘉也姓謝啊,出了事,她也逃不掉."謝文興說道.

"那是以後的事,現在,我現在至少要保證她的安穩."周成貞不耐煩的說道.

謝文興有些無奈的笑.

"世子,雖然是關在地道里,那地道其實是個密室,里面一應俱全,住在里面很舒服,而且也很安全."他說道.

他的話音才落,那邊謝大夫人猛地站起來.

"不好."她神情一僵說道,"不安全了!"

……………………………………………………………..

牆壁緩緩的轉開,外邊的光線投進去,但向下延伸的台階卻依舊黑暗一片.

"你知道嗎?"謝柔惠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一面說道,"我上一次在這里面真是嚇壞了."

走過幾步台階,視線又變的明亮,眼前的廳內點亮著燈火,照著斜躺在軟榻上的女孩子.

"我不得不說,姐姐,你的膽子太小了."謝柔嘉說道,笑了笑,"要不然你也不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都是你膽子太小了,你沒有勇氣,什麼勇氣都沒有."

謝柔惠神情一僵.

"我落到今天這地步,還不是因為你!"她豎眉喝道.

"不是,是因為你自己."謝柔嘉說道.

"是啊,你說的也對."謝柔惠又一笑,在台階下站住腳,看著謝柔嘉,"我的確是膽子太小,沒勇氣,我要是早膽子大些,你現在也不會還出現在我面前了."

她說著托起手里的一個小瓷罐.

"不過,現在也不晚."

說這話將手里的瓷罐扔在地上,瓷罐碎裂,其間各種黑色的小蟲亂爬.

謝柔惠口中念念,一面向台階上退去,剛退了一步,身後就傳來咚的一聲,她還沒來得及回頭,就啊的一聲人向前撲去.


一只鞋滾落在一旁.

"日你娘的."周成貞罵道,光著一只腳跑進來.

日誰?

緊跟著進來的謝文興和謝大夫人臉色都一綠.

邵銘清擠開他們沖進來.

"嘉嘉."他喊道,"你沒事吧?"

謝柔嘉躺著的姿勢自始至終都沒變,笑著搖頭.

"我沒事,不用害怕."她說道.

謝大夫人看著在地上摔的似乎起不了身的謝柔惠.

"你干什麼呢?"她喝道.

謝柔惠用力的撐起身子.

"我干什麼?干你想干卻沒干的事."她說道,神情狠狠,指著謝柔嘉,"我要把經書逼問出來,你做不到,我來做到."

謝大夫人看著碎裂在地上的瓷罐,雖然黑色的蟲子都已經被驚散逃走了,但她依舊能認出那是做什麼用的.

謝大夫人氣的發抖,要質問她怎麼能這樣做,又想到她連自己都敢算計,又有什麼不敢不能做的.

"我告訴你們,你們誰護著都沒用,那是我們謝家的經書,是我的經書,她一日不說,就一日受驚折磨!"謝柔惠站起來憤怒的吼道,"我絕對不會罷休!"

"來人,給我把她關起來."謝大夫人也憤怒的喝道.

門外有護衛疾步進來,謝柔惠卻冷笑.

"關我,關啊,隨便關,"她說道.

正亂亂,門外傳來喊聲.

"大夫人,大老爺,皇帝的詔書來了!在外邊要宣旨呢!"

皇帝的詔書?

在場的人都愣了下,又來了?

不,不對,這次是要宣旨,而不是暗詔.

不過這宣詔和暗詔很顯然是一起發出的.

這次又是什麼?

再顧不得這里的事,謝大夫人和謝文興帶著謝柔惠忙出去接旨.

"我去看著."周成貞說道跟著出去了,走了一半又跳回來,將地上的鞋子穿上疾步而出.

邵銘清看著謝柔嘉.

"我也去看看."他說道.

謝柔嘉點點頭.

"去吧,我沒事的."她說道,伸手彎身從地上捏起一物,沖邵銘清晃了晃,"看,我有它陪著玩."

邵銘清看到她手里捏著的是一只長長的蚰蜒,此時被捏住身子,頭尾擺動,看上去令人不由心底發麻.

謝柔嘉笑了笑,將它放在地上,手在其身上一滑,蚰蜒晃動著消失在床下.

"我說過,沒有東西是害人的,害人的只是使用東西的人."她說道.

邵銘清點點頭.

"好,你且等一會兒,我去看看到底什麼事,就來接你出來."他說道,說罷起身邁步,走了幾步又停下回頭,"嘉嘉,我……"

話到嘴邊又停下.

"怎麼?"謝柔嘉問道,"什麼事?"

我說的我們成親的事,你覺得怎麼樣?

邵銘清張張口,又笑了笑.

"我一會兒再跟你說."他笑道,沖她擺擺手.

謝柔嘉笑著點頭說了聲好,看著他疾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