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靈,我剛才倒是忘了問了,你怎麼變成了這幅模樣,之前不是一直維持在五六歲嗎?"一人一靈站立良久,項天突然想到了什麼,隨即對碑靈問道.
碑靈聞言,只見其眼角不禁一彎,嘻嘻笑道:"你問我?難道你忘了我為何閉關嗎?"
看著碑靈的模樣甚是開心,項天也不由的低頭尋思了一陣,旋即恍然道:"八荒玉!你之前說,你的本源受了傷,要用八荒玉來滋養,現在看來,應該是恢複的差不多了."
"當然嘍!"碑靈如今也是輕笑了一聲,如果剛才不是為了項天之事,前者早就興奮的跳了起來.現在項天的情緒已經穩定,碑靈也不再刺激他了.
"那塊八荒玉的效果要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其內部竟然有一塊人頭大小了八荒玉玉心,就連我都沒探查出來."
"八荒玉玉心?"項天眉頭一皺,而後疑惑的看著碑靈,後者見此,當即解釋道:
"這八荒玉的玉心乃是八荒玉的精華,可二者效果卻是云泥之別.只要有八荒玉的玉心在,就可以源源不斷的產生八荒玉,然後被我吸收,彌補我消耗的本源之力."
"這幾天的功夫,我一邊將其煉化,一邊補充我的本源之力,你現在在看到的我,就是我本來的樣子."
項天上下打量了碑靈一遍,以手撫額道:"可你這變化也太快了吧!才幾天的功夫啊,就長這麼大了.恐怕你在地球上打激素,也不可能有這種效果啊!"
"呸呸呸!你才打激素呢!"碑靈狠狠的剜了項天一眼,不禁鄙視道:"沒看出來啊!你小子竟然對我現在的樣子怨念這麼大,你該不會是幼女控吧!"
項天聞言,臉色竟迅速漲紅起來,高聲叫道:"我不過是對你現在的變化有些吃驚罷了,畢竟你呆在我身邊這麼多年也沒變過樣子,如今卻是這幅模樣,我當然要問問了."
"哦?僅僅是這樣嗎?"碑靈聽罷,不禁斜著眼睛看著項天,直到把後者盯的快要發作時,這才哼了一聲,隨即打趣道:"好吧,就當你不是幼女控.嘖嘖,要冰不?我拿幾快幫你敷敷臉."
"啊啊啊!可惡啊!"聽得碑靈繼續打趣,項天不由得抓狂起來.
好在碑靈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瞎扯,其跟項天打鬧了一會兒,旋即問道:"接下來呢?你打算怎麼做?"
"接下來?"項天摸了摸下巴,而後其單手一翻,出現了一枚玉簡.
"數日之前,我曾碰到過一名神秘僧人,那僧人行為怪異,具體是什麼我也感覺不出來.最後,他竟然給我了這個東西,你看一下吧?"
看到項天開始正色起來,碑靈也是眉頭一挑,旋即接過了那枚玉簡.
"萬念金身決?這名字也太土了吧!"碑靈看著玉簡上面寫著的字,小嘴也是一撅,竟有些嫌棄道.
"誰讓你看封面了,你看看里面的內容有沒有問題."項天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碑靈,隨即對著那枚玉簡努了努嘴.
"我雖然有聖修之瞳,可以看清其他人對我的好壞,但是那名僧人的心思我卻看不透.而且我們二人見面不久,他為何無緣無故的給我這個東西呢?"
聽著項天一點一點的敘述,碑靈也從這件事中看出了許多端倪,而後低頭看這這枚玉簡,當即利用神念探測其中.
……
幾乎同一時間,距項天不知幾萬里的巍峨大山上,一座不知名的寺廟佇立其中.在這里,只有一位須發盡白的老僧盤坐在佛堂前蒲團之上,其口中不斷傳出陣陣梵音.
"啟稟師尊,弟子回來了."不多時,只見一位僧人緩步走到寺廟內,對著面前的老者行了一禮.
"是智賢啊!"老僧人聞言,其口中誦出的梵音不禁一頓,旋即緩緩睜開了雙眼,看著面前的中年僧人.
如果項天在此,一定會認出面前站立的僧人,正是在樹林里遇見的那名智賢和尚.此時後者的臉上無悲無喜,其口中道了一聲佛號,這才說道:"師尊,弟子此次出行,屢犯佛門戒條,還望師尊責罰."
那名老僧看了智賢一眼,隨後再次把雙目閉上,朗聲道:"此事我已知曉,下去吧!"
"師尊,弟子知錯,還望師尊責罰弟子."智賢聞言,竟上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旋即道:"弟子此次下山,非是探訪俗家親友後人,而是……"
"而是報仇!八十年前,你在我這里修行時,家中親人被一禦魂宗邪修拿去煉制魔頭,你當時有心無力.這才隱忍到現在,此次下山就是要報複禦魂宗修士,是也不是!"未等智賢僧人說完,面前的老者直接打斷了前者的話語,聲若洪鍾.
"是!弟子認罰!"智賢聞言,面色不由得一驚,旋即承認道.
"你想要報仇,可又碰上了一位斷臂青年,而且那人還是禦魂宗弟子,是也不是!"
"是!"智賢頭顱一低,心中不禁驚詫起來.
"你因為那小子放棄了報複,是也不是!"
"是!(師尊是怎麼知道的!)"智賢的頭低的不能在低了.
"你又犯了葷戒,酒戒,是也不是!"
"是!(這個無所謂.)"頭要撞到地上了.
"你將《萬念金身決》贈給了那個弟子,是也不是!"
"是!"想也沒想,直接點頭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聽著智賢肯定的答複,面前的老僧不由得雙手合十,直接道了一聲佛號.
"師尊!你!"智賢當即醒悟過來,旋即"呼"的一下直接站起,面色驚駭的望著面前的老和尚.
智賢當初得到這部法決時,因為一心想著報複禦魂宗,這才將法決之事隱瞞下來,沒有第二個人知曉.可其師尊好似了如指掌,將一切事情算計在內.
"你在那遺跡找的那部法決,是我留下的."對面老僧一動未動,坦然說道:"當年你家人被害之後,我就算出你有今日之果.好徒兒,莫要怪為師算計你,不過是為師想要辦一件事罷了."
"不可能,你是誰?我師尊雖然厲害,不過其一心向佛,從不參與外界之事,又怎會通曉未來?"智賢一臉的不可置信,失聲叫道.
"阿彌陀佛!"老僧道了一句佛號,只見其未有所動作,人卻已經越過了智賢走了出去,一邊走著,一邊高聲吟道:
"三教訂立,佛教所依.'孽’云再起,天地皆夷.洪荒亦老,散盡英豪.既然那通天老道敢借余化之手,來奪取那冥冥中的一絲機緣,我佛慈悲,又怎能讓其一家獨大,擾我世間平衡."
"那萬念金身決雖然精妙,可其中手腳又有誰能看出.恐怕那小子修煉到後來時,卻是要斷了根基.阿彌陀佛,我倒要看看那應劫之人如何能重振截教!"
踏!踏!踏……
"噗!咳咳……哇!"隨著老僧一步一步的邁了出去,智賢的心髒竟隨著其腳步的節奏跳到.那老僧未走多遠,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而後干咳了幾聲,又是"哇哇"吐了幾口.
"師……尊!你……你到底是……是誰!"智賢只覺得其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而又雙腿一軟,再次跪在了原處.
"一夢知三界,浮屠渡奸邪.智賢,你就在此地圓寂吧!看在你侍奉我百年之久,來世我自當渡你成佛."老僧的聲音愈發的飄渺,智賢的眼前也是愈發的黑暗,當其意識停留在人間的最後一刻,一道似夢似幻的聲音傳入其耳中.
"既然這法決已經給了那應劫之人,通天的最後希望也就斷了,未免其算計到我,我還是去佛陀界一遭吧."
"咳咳,佛陀界……咳咳,竟然是……是六界中的……呃."一道低不可查的呢喃聲子智賢僧人口中傳出,未等其說完,就感覺其元神也開始崩潰起來.
就在這彌留之際,智賢的腦海中不由得閃過了一道道畫面--爹爹,娘親,嬸嬸……項天!
"齋飯無味,蔥餅最香,我就要蔥餅了."
"我被味覺所蒙蔽,那大師又為何被視覺所蒙蔽?天地萬物的存在,自有其價值,何必自行褒貶,有強加于他人呢?"
"……叫我'墮’就可以了."
"墮,是墮落的墮.墮落于世俗之間,體會人間百態;墮落于修行之間,體會天道不仁.我雖墮落,但卻超然于眾人."
"……"
項天,我這一生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打坐和念佛上.我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消除我心中的那一抹執念.可我直到現在才明白,原來從在一開始,我就已經錯了.
我不知道你是否會修煉我給你的那部法決,因為從一開始,你我都是別人對弈時的一顆棋子,既然是棋子,又怎會知曉下棋之人的思想呢?阿彌陀佛!希望你吉人天相吧!
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智賢不由抬頭看著寺廟中擺放的高大佛像,只見其兩只手臂顫抖的緩緩抬起,而後雙手合十,對著面前的那尊高大佛像道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嘭!
一股股滾燙的鮮血從智賢體內向四周噴射而出,而後其身體就在一道轟鳴聲中……爆裂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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