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還是這副面孔,從我面前消失."
他說這個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口吻異樣冰冷.
慕婉柔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陌生的男人.
"哲,你今晚……怎麼了?"
"嗯?"
"你平時,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對我的."
慕雅哲唇角勾勒冰冷的弧度,向她走近了幾步.
倘若平日,他這樣向她靠近,是她夢寐期許的事,然而如今的他,眼中冰封,氣場冷冽,慕婉柔不禁驚得後退一步,有些忌憚地望著她.
"那我該怎樣對你?"
他臉上的薄涼,饒是小奕辰見了,都不由得心顫.他也從沒見過這樣的爹地……
從在EMPRESS的時候他就看的出來,今晚的爹地莫名的有些煩躁,以往的爹地縱然再失控,也從不顯現在臉上,然而今晚的他,尤其失控……
慕婉柔聲音顫抖地道:"哲,你對我從來都是溫柔的,為何今晚……"
本來都是好好的……本來都是好好的!可是從跨進EMPRESS,從他看到云詩詩與顧星澤站在一起,那麼親密時,他的心就被打亂了吧?亂得無以複加,甚至不由自己控制.
他從來不是一個喜怒無常的男人.相反的,盡管他一向冷漠如冰,然而對她,對慕老爺子,對小奕辰,一向耐心有加.
慕雅哲淡淡地道:"別太胡鬧,對你,我失去耐心了."
"一直以來,你對我的僅僅是'耐心’?我究竟是什麼?"
慕婉柔淚水浮上眼眶,心酸地質問她:"十五年了,難道我至始至終從未走進過你的心里嗎?"
慕雅哲望著她,眼中冰冷,口吻淡漠地道:"我們之間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是你入戲太深了."
慕婉柔如遭雷擊地石化在原地.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那你,為什麼要娶我?"
慕雅哲眸光微微狹起,冷冷道:"因為,這是爺爺的旨意."
那時,他根本不懂,究竟什麼是婚姻.
慕家是京城的百年豪門,家大業大,根基深厚.
家族內部更是盤根錯節,利益牽扯不斷,權勢,財富,支配欲,從他含著金湯匙出生時,他就注定沒有個人的情感立足.
他的婚姻,根本無法自由做主.
慕晟曾有五房夫人,從他記事起,偌大的家族里,總是紛爭不斷.
爭?爭什麼,無非是爭地位,爭寵愛,爭遺產,無論是誰,總是爭得頭破血流,硝煙彌漫.人前兩面三刀,背後勾心斗角,陰謀詭計,豪門的世界里,總是步步驚心.
在他印象里,婚姻是那樣讓人疲憊,那樣不堪一擊.
在權勢和榮華富貴面前,婚姻總是經不起考驗.既然如此,那麼婚姻對象是誰都無所謂.
世上有真情嗎?
他不懂.
那時的他年紀尚輕,慕老爺子在家族中,聲望最高,一句話便是聖旨,無人敢不從.
他從來都是力爭優秀,也是慕晟心中未來繼承人的不二人選.他也從不辜負慕晟的期望,凡事都做到最好,從來不留自己任何疲憊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