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到後來,他也忘了,他究竟想要說什麼,道了一聲虛情假意至極的祝福,匆匆掛斷了電話,因為再多聽一秒鍾她的聲音,他都會崩潰.
顧星澤抬頭,一雙空洞的眼睛望向了天花板,麻木的目光,卻像是要將天花板都要望穿似的.
他第一次深愛的一個人,卻終究是,將他推開了.
原來,被拋棄是這樣一種滋味!
顧星澤不甘得攥緊了拳頭,指甲嵌入了掌心之中,他的感官卻像是麻痹了一般,感覺不到一點痛楚.
亦或者是心頭那一番痛苦太過痛徹心扉,以至于身體上的感官,就像是麻木了一般,絲毫也感覺不到疼了.
終究是失去了……哪怕努力的機會!
秦舟敲了半天門,見無人回應,徑自地掏出鑰匙,打開了門,推門而進,卻看見客廳一片灰暗.
他打開了燈,卻發現顧星澤跌坐在沙發里,面無表情,一臉漠然地看著天花板,手機掉落在一邊,屏幕碎裂,立即走上前.
"怎麼了?"
顧星澤不語.
秦舟擰了擰眉,全然不知發生了何事,皺起眉來,半開玩笑地逗趣道:"你怎麼就像是靈魂出竅了一樣,到底什麼事?"
"沒什麼!"
顧星澤莫名得暴躁起來,瞪住他,卻是不耐煩地道:"我能有什麼事?!"
說著,他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跌跌撞撞地向桌子走去.
他已經兩天兩夜,沒能好好闔上眼睛.
因此,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的,他扶著桌子,一邊吃力地握住水杯,背影卻顯得莫名僵冷.
秦舟在身後,有一刹那的茫然,隨即,他扯了扯唇角,尷尬地道:"你今天似乎……心情很不好?"
"閉嘴!!"
顧星澤忽然暴躁地將水杯摔在了地上,一臉怒火地轉過身,"我讓你安靜!"
"……"
秦舟頗為震愕.
這似乎是與他相視以來,第一次沖他發那麼大的火氣.
從前的星澤,性子雖是冷漠了一點,但是對他,即便心情不好,也至始至終默默地封閉自己,從不會說發這麼大的脾氣.
這一聲怒喝,卻是將秦舟給徹底打懵了.
他剛要發作,卻看見顧星澤的身子一陣搖晃,立即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
剛一貼近他的身邊,就猛地嗅到濃重的酒味.
"你……喝酒了?"
顧星澤沒耐心地將他推開一邊,冷冷地道:"不用你管!"
"什麼叫不用我管?!你這幅模樣,我怎麼不管你!?"
秦舟不依不饒地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顧星澤卻像是脫力了一般,身子一歪,無力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即便渾身乏力,然而他卻仍是不管不顧地推他:"放開我!別管我!"
秦舟卻像是哄一個任性的孩子一般,哭笑不得道:"我倒是想放開你,可現在,分明是你靠在我身上."
顧星澤剛要開口,卻忽然猛烈地咳了起來:"咳……咳咳……"
原以為,他不過是咳幾聲,到最後,卻愈發不可收拾,咳得像是透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