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離去之後,云詩詩坐在長凳上,臉上愁云慘霧,也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什麼.
宮桀見此,默默地拿起一只鍋貼,喂進了她的嘴里.
云詩詩嚇了一跳,強忍不適,將鍋貼吞咽下去,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喂!你干嘛?"
"在想什麼?"
云詩詩抿了抿嘴,卻沒說什麼.
宮桀揉了揉她的腦袋,"不過是一個不相干的人,沒必要為了她胡思亂想."
"我只是有一些不詳的預感."
"別胡思亂想."
宮桀將她摟進懷里,輕輕地拍拍她的肩膀,"你安心,有我在,誰也不會傷到你."
"小桀……"
"嗯?"
"你記不記得,我和你提起過,我有一個養母,她和我父親有一個女兒,叫云娜."
"名字倒是不大記得,但是聽你提起過."
頓了頓,宮桀有些訝異,"怎麼忽然提起她?"
"去年的時候,她和養母雙雙失蹤."
宮桀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
不久前,佑佑也和他提起過這件事.
--那是云業程剛送進醫院的時候.
佑佑就曾和他袒露過,李琴和云娜兩個人的事.
那小家伙同樣一臉愁云慘霧.
這兩個人的失蹤,是佑佑的手筆,盡管他從沒提起,他究竟是怎麼將這母女倆處理掉的,他只說,是當垃圾一樣,丟進了大海里,過程詳細,他並不知道細節.
去年年底,李琴的尸體被漁民從海里打撈上來,尸骨長期沉溺大海,被魚群啄食得厲害,死相可怖.
佑佑坦言,他心里有濃重的罪惡感.
當初他下命令將人丟進海里的時候,情緒處于失控狀態,因此,他也已然忘記了,那個時候,他究竟是中了什麼魔障,竟然下了狠手.
如今回想起來,他也不記得自己究竟說過什麼,做過什麼.
佑佑並不自知,那個時候,他的身體里,藏匿著另外一個黑暗的人格,在長期黑暗的童年孵化下,孕育而生.
那一個事件,不過是個導火索,將他人格最黑暗的一面激發了出來,所作出的事,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並不知道,自己竟有如此殘忍冷酷的一面,心有余悸.
當時,從李東強口中得知云娜對媽咪做的那些行徑,和迫害的手段,他一下子被激怒了,徹底黑化,可認識到自己的體內,藏匿了一個如此可怕的魔鬼,佑佑難免心神不安.
--"舅舅,一個人被丟進大海,還有逃出生天的可能嗎?"
佑佑曾這麼問.
他隱約懷疑,云業程這件事,和云娜有關.
並不是因為有據可循.
而是他潛意識的第六感,總感覺,云娜並沒有死,而是仍舊存活在世上,潛伏在某個黑暗的角落,將他們列為複仇的對象,逐一報複.
他原本並沒有懷疑到云娜的身上.
可是那一日,佑佑在醫院里陪護云業程,人在昏迷時,竟模糊地夢囈著云娜的名字.
"娜娜……不要……塊住手……"
佑佑陪在床邊,從他口中聽到這個名字,一下子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