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沉默了半晌,忽然伸手摸上衣襟的紐扣,輕輕地解開.
他悶哼了一聲,"我選第二個."
說著,他一個一個將襯衫的紐扣解開,緩緩地將襯衫褪至半肩.
云詩詩望向他的後背,卻倒吸了一口涼氣,"你……你的背上……"
花錦無奈地閉上了眼睛,"我的背一定很丑."
云詩詩怔住沒了聲音.
只見花錦白皙的背上,錯落著許多陳年的傷疤,有些傷疤襯著白皙的皮膚,極為刺眼,她捏緊了拳頭,心竟有些微微的窒息了.
她忽然伸手,輕輕地觸上一個疤痕,問,"這是什麼?"
"哪里?"
"像是什麼燙傷的……"
"這個是煙疤."
"煙疤?"
云詩詩心口一窒,"你自己燙的?"
花錦擰了擰眉,聲音忽然有些低沉,"我沒那麼殘忍,虐待自己."
"那……"
云詩詩話音忽然戛然而止,猛地回想起來,花錦和她說的那些過往.
她依稀記得,花錦出道之前,曾被……
"啊……"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大致想到了,這些傷疤究竟是從何而來的.
花錦頓時愈發窘迫了起來,急忙去撩衣服,"別看了."
"等等!"
云詩詩阻止他的動作,忽然觸摸了一下另一個長形的疤痕,"那這個呢?"
"我也不清楚了,這些都是舊傷,有的是鞭子抽的,有些是刀子戳的.嗯……還有大概是骨折手術留下的刀疤."
花錦平靜無奇地敘述著,仿佛自己置身事外一般,"這些傷已經好了."
云詩詩忍無可忍,扳過他的肩膀,眼圈因為憤怒而一陣陣發紅,"他們為什麼要這麼虐待你!?"
花錦怔怔地看著她,忽然無力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為開心吧?"
"開心!?"
"嗯."花錦頓了頓,"那些鞭痕,是因為我不乖,被老板抽的."
"……"
花錦強顏歡笑,輕輕地替她拭去眼角的痕跡,"怎麼又哭了?你怎麼這麼愛哭?"
云詩詩凝視著他的眼睛,"就因為為了取樂,所以虐待你嗎?"
"嗯.那時候我還小,不懂事,疼了就哭,他們覺得我哭起來特別有意思,所以使盡了手段,就為了看我哭的模樣."
頓了頓,花錦勾唇,"很不可思議麼?是不是很可笑的理由?"
云詩詩終于忍不住,心疼地將他擁進了懷里,滾燙的眼淚不住落在他的身上,心頭的憤怒,心痛,難以遏制,浮上心頭.
"花錦……"
云詩詩哽咽著道,"對不起,對不起……"
她也不知道她究竟在為何道歉.
為了花錦的傷?
還是因為她過去曾輕視過他,曾冷酷地待過他,更曾對他避如蛇蠍!?
花錦有些手足無措,或是因為她的眼淚,亦或是她動情的擁抱,令他有些緊張不安,更是她一連串的"對不起",令他迷茫不已.
"別哭了,都過去了……"
"對不起……對不起……!"
"詩詩……"
花錦小心翼翼地反擁住她,"你哭,是因為心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