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也好,利也好,都是過往云煙."
楚荷忽然打斷了他的話.
林木怔了怔.
楚荷又平靜道,"我只是累了,想要休息!雖然我這個年紀,還沒有該到退休的時候,可我從小見多了槍林彈雨,從來不曾幻想過,我能擁有安定的生活!可是,林木,你知道嗎?這五年來,我固然忘記了所有記憶,可是,我卻活得很自在,很快樂!我有個懂事乖巧的兒子,這五年,我從沒有奢望過,我可以像一個平凡人一樣,每天早上起床,安靜地用完早餐,然後出發上班.回到家,有乖巧的兒子,吃完晚餐,牽著他的小手去田野里散散步……"
楚荷說著,竟輕輕發笑,"固然也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可是,比起以前提心吊膽的警察生涯,著實幸福太多.從前,我甚至不敢奢望過,我也會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你知道嗎?我給他取名叫小寶,沒有特別的寓意,當時他生出來的時候,臉上皺巴巴的,干干瘦瘦的,可我覺得生命是那樣奇跡.直到他長大以後,肉嘟嘟的,白白嫩嫩的,我想了很多名字,最後還是叫他小寶,因為他是我的寶貝."
林木默默地聽著.
楚荷又道,"我很喜歡那樣的生活,如果可以,我甯願我從一開始,便是以楚荷的生活而活,而不是朱雀這個名字."
"長官……"
楚荷轉過身,掃了他一眼,驀地一笑,"大概這種感覺,目前的你,是無法體會的吧!"
"我……"
"時間不早了."
楚荷看了一眼天色,勾唇道,"送我去顧家主宅,我想要早點見到他."
林木終于放棄了.
兩個人上了車,林木啟動了車子,深深吸了一口冷氣,一腳踩下了油門.
……
顧宅.
楚小寶被哄得睡下.
這幾日,顧景蓮一直將他安排在自己的臥室里休息.
這麼些天的相處,楚小寶對他也消除了隔閡,重歸于好,對與他,也終于願意露出天真爛漫的笑容,再不像從前那樣,在他的面前,又是傲嬌又是鄙視的樣子,即便他現在還沒有改口,仍舊"叔叔""叔叔"地叫著他.
顧景蓮也不催促.
他覺得改口這件事,等到孩子適應了環境,順其自然地比較好.
大人比孩子熟悉得更快一些.
顧景蓮也很快適應了自己"初為人父"的角色狀態,漸漸的,也認清了自己,到底是個新手奶爸了.
至少在面對楚小寶的時候,身上的鋒芒,總是有意無意的收斂許多!
雖然好些時候,楚小寶在他工作忙碌的時候,在他身邊可勁兒調皮搗蛋,也會惹得他不悅.
他也會怒他,瞪他,吼他,可是再煩,卻也不舍得動他.
就像雄獅吼調皮的小獅子一樣,盡管虎視眈眈,卻也不會真的一巴掌呼上去.
或許他總是這幅凶凶的樣子,也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懲戒手段,因此,楚小寶也早已對于他冰冷的臉色習以為常,並且不受這一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