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在她睡著的時候,她身上的銳氣,才有所收斂.
顧景蓮輕輕地在她身邊坐下,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她.
楚荷在夢中,渾然沒有察覺到身邊異常的動靜.
顧景蓮有些怔忡.
她的警惕性,相比較之前大幅度減退了.
亦或者說,她對于他,已然不再設防.
以她的身份,警惕性及其高,即便睡著了,哪怕身邊有一絲動靜,也會馬上從睡夢中醒過來.
從前是這樣.
不過,如今,她對他,似乎不再像之前提防了.
得到了這個認知,顧景蓮的目光不由得怔忡了幾分.
他與這個女人的相遇,並非是偶然.
當初,她初入顧家,便深諳這個女人的來曆不淺,不過一開始,他並不知道她是什麼身份,直到她跟在他身邊一個多月了,調查來的報告說,她是來自國際刑警組織的高層人物.
不簡單啊.
一個女人,能夠在那樣競爭激烈的國際性刑警組織總部里,擔任反黑督查,還是最高職級.
這說明,這個女人的手段相當狠辣.
據說,她的前身,是雇傭兵出身,這說明,她是從幾千幾萬的人激烈的厮殺中,脫穎而出的.
得知她的身份之後,他卻不急于點破.
顧景蓮也會偶爾覺得生活枯燥無味,身邊多了一個這麼有趣的女人,便生了幾分捉弄的興致.
這個男人就像一只優雅的貓一般,捕捉到了獵物之後,並不急于殺死,而是喜歡慢慢的盤弄,直到獵物被折磨得精疲力盡,生不如死,再然後,他便漫不經心地將獵物吞入腹中.
猶然記得那天晚上,他喝了些酒會到家.
他酒量素來不多,然而那天卻無意喝得有些多了,呈現出微醺的狀態.
或許是這樣的狀態,讓她意識到,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于是,她便想要對他下手.
顧景蓮在房間里,楚荷緩緩地走進門來,他沒有看到她藏匿在身體某個角落的手槍,然而,他卻瞥見了她眼中凜冽的殺意.
她想殺他.
總部下了命令,楚荷早就收到了命令,只是,一直苦于沒有時機.
顧景蓮身邊總是防衛重重,她很難找到下手的機會.
然而那一天晚上,時機可貴.
顧景蓮看到了她眼中的殺機,卻並沒有點破,而是對她道,"紅荷,過來."
她緩緩地朝著他走過來,他頓時意識到,這個時候,她一定是在摸槍.
有意思.
難道她以為,他稍微喝多了一些酒,就真的一點警覺性都沒了?
還是她自負地認為,沒有那些保鏢和死衛的保護,光是她與他,她就一定能得手?
顧景蓮忽然坐起身,拉住她的手臂,將她扯入了懷中.
楚荷嚇了一跳,全然沒有想到,他會突然有這樣的舉動.
那時,顧景蓮身邊女人談不上無數,卻從來沒有重複的.
他只是生理需要,卻並不動情.
然而,最起碼的,他卻從沒有對她有過半點親近的動作.
似乎她對于他而言,如同其他人一樣,都是冰冷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