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2第452章印七77



"不行!"我想也沒想,一口否定那范老先生,就說:"既然接下喪事,無論如何都要辦到底,哪有半路退出的道理."

那范老先生一愣,在我身上盯了一會兒,說:"你可知這場喪事的重要性?"

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問他:"什麼重要性?"

他盯著我,一字一句的說:"紅蠟熄一熄,風俗改一改,紅蠟熄又熄,喪事遭鬼襲."

一聽這話,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支吾道:"你的意思是…這…場喪事會…會…遭到鬼?"

他點了點頭,說:"小九,你道行不夠,趁早退出這場喪事,老夫入行幾十年,身上有些鬼魅害怕的東西,勉強能接下這場喪事."

我想了一下,正准備開口說話,老王走了過來,他先是朝范老先生歉意的笑了笑,然後說:"九伢子,咱們當八仙以來,從未半途而退,若是退出這場喪事,以後東興鎮的人咋看咱們?"

聽著這話,我心中有些疑惑,按照老王平常的為人,在知道喪事有危險的情況下,他一般會勸我離開,怎麼現在不勸我離開,反倒讓我繼續辦下去?這令我著實疑惑.

于是,我朝老王拋了一個疑惑的眼神,這倒不是說,我會半途退出這場喪事,而是想聽聽老王的想法.

老王見我望著他,就說:"九伢子,以前咱們這伙八仙在劉凱那伙八仙的壓迫下,只能逐波隨流,也干了一些損陰德事.現在好不容易整了一點名氣,不能輕易出亂子,一步走錯,滿盤皆輸,一旦退出遛馬村,搞不好東興鎮的喪事又會回到當初,咱們這一年就算白費了."

我想了想,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東興鎮的喪事逐步走上正規,比起往年亂要紅包,敲詐主家的確好了很多,這一切都源于我們這伙八仙給了民眾一些依賴,讓那些民眾相信我們能辦好喪事.

倘若我們退出這場喪事,那些民眾勢必會對我們有些失望,再加上遛馬村民風較為彪悍,這事只會越鬧越大,說不定真會演變成老王說的那樣.

一番考慮,我朝老王點了點頭,說:"行,就按照你的意思,咱們絕不退出這場喪事."

那范老先生見我這麼一說,不待老王說話,他就開口道:"小九,老夫沒心情跟你開玩笑,麻利的收拾東西離開遛馬村."

我朝他歉意的笑了笑,說:"范老先生,您的好意小九心領了,只是,這場喪事並不是我一個人的事,而是關系到我們這伙八仙的將來,小九不能砸了他們的碗飯,再者說,小女孩跟她母親…"

說著,我拉了老王一下,就准備再做一次定魂.哪里曉得,那范老先生一把橫在我們身前,就說:"老王,你一把年紀了,還跟著小九胡鬧?難道你忘了老夫在鎮上跟你說的話?"

老王愣了一下,對那范老先生支吾:"我…我…您老…哎!"

一聽這話,我心中咯噔一下,先前就覺得老王從東興鎮回來後,好像變了一個人似得,現在聽范老先生這麼一說,應該是他對老王說了什麼,才會導致老王這般,他到底對老王說啥了?


念頭至此,我一把拉住老王,問道:"他對你說啥了?"

"沒說啥,沒說啥!"他面色愣了一下,語氣有些不自然.

一見這情況,我心下更加疑惑,這明顯是有事.當下,我緊了緊手頭上的力度,又問道:"老王,他到底對你說啥了?"

"九伢子,你別問了!"他一把甩開我的手,就朝棺材那個方向走了過去,我在後面叫了好幾聲,他也沒有理我,拿著一支紅蠟就站在那,一動不動.

瑪德,我有些急了,老王辦事一向穩重,自從東興鎮後,他性子有些急躁,開始催促我的婚姻,難道…?

想到這里,我一個箭步走到范老先生面前,就問他:"你到底對他說啥了?"

他瞥了我一眼,又瞥了老王一眼,搖了搖頭,沒再說話,便朝堂屋另一側走去,這令我有點不知所措,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為何他們一個個會變成這樣?

正准備跟上那范老先生的腳步,就在這時,震耳欲聾的轟隆隆巨響傳來,我扭過身,朝堂屋外一看,一道刺眼的閃電極而下,緊接著又迎來一陣巨大的響雷聲.

不到幾秒鍾的時間,原本還是豔陽高照的天氣立馬就變了臉,烏云滾滾而至,將太陽遮了起來.天空,一下子就變得陰沉了.

一見這情況,我暗道一聲糟糕,要變天了,二話沒說,立馬朝堂屋外跑去,一邊跑著一邊朝那些八仙們喊:"快,將紙紮搬回堂屋,別讓雨水給淋了."

那些八仙也不敢怠慢,立馬朝法場跑去,幾人結成一隊,開始搬紙紮品.由于有些慌亂,一部分紙紮品在搬回堂屋的時候,或多或少都破了一些.

幸運的是,我們在搬紙紮品的時候,天空並沒有下雨,只是一昧的閃著雷電.

待我們搬好紙紮品不到一分鍾,雨如根根銀劍疾射而下,狂猛暴唳的射向地面,似乎要把人間的不平洗淨,又似乎在宣告著什麼.

看著那些雨水,我心情糟糕透了.俗話說,早晨下雨當日晴,中午下雨到天明,這場雨水恐怕一時半會是停不下來.

"九伢子,雨水咯麼大,那些紙紮品咋辦?還印不印七?"老王走到我旁邊,伸手指了指堂屋外的雨水.

我沒有說話,臉色沉了下來,我記得天氣預報說,這幾天都是晴天,怎麼忽然會下起雨,更為奇怪的是,這雨下的還是如此巨大,並不是夏季該有的天氣.

老王見我沒有說話,又開口了,他說:"九伢子,要不找人搭帳篷,將法場遮起來,只是…這雨水有點大,恐怕會弄濕一部分紙紮品."

我還是沒有說話,雙眼死死地盯著坪地那些八仙桌,心中就在想,這場雨不早不遲,偏偏這個時候下,是不是在預示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