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 五彩棺(128)



一聽這話,我眉頭一皺,"你混黑?"

他點點頭,好似怕我罵他,連忙解釋道:"九哥,你放心,那是以前,我現在基本脫身了,那邊的一切已經交給小貴子了."

"真的?"我有些不太相信他的話,主要是我對混黑的人沒絲毫好感.

他忙點頭,"真的,不然,我哪有時間當嗩吶匠."

我想了一下,對于游天鳴的話半信半疑,也沒再說什麼,就問他:"有幾分把握找到他們母子二人."

"百分百!"他說.

聽他這樣說,我徹底放下心來,就將目光瞥向哭泣中的小女孩,想從她嘴里打聽一些關于韓金貴的事,令我失望的是,小女孩知道的事情極其有限,就說她父親是自殺,至于自殺的理由,她也不清楚.

一時之間,場面陷入沉默當中.

坦誠說,我從未想過韓金貴這樣的硬漢會選擇自殺,更未想過他會選擇這條路,我有些接受不了這件事,腳下一軟,朝韓金貴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磕頭.

就在抬頭的一瞬間,我眼尖的看到韓金貴手里好像拽著什麼東西,定晴一看,是一張紙條.

我神色一緊,就准備掰開他手掌,失望的是,他緊拽拳頭,壓根掰不開.

"九哥,我來試試!"那游天鳴湊了過來,一手摁在韓金貴手肘處,一手摁在手脈處.

瞬間,韓金貴手掌自動松開.

這一幕看的我有些發愣,特別是那小女孩,一把抱住韓金貴,喜道:"爸爸,我爸爸沒死."

一聽這話,我眼角有些發酸,要是沒猜錯,游天鳴應該是利用人體神經,令韓金貴手掌自動松開.

可,這一幕在小女孩看來,完全變了味,誤以為韓金貴還沒死.

我朝小女孩走了過去,摸了一下她頭發,低聲道:"老韓會在天上庇佑你."

"嗚嗚嗚!"那小女孩一聽我的話,哇得一聲哭了出來,聲音比先前更大.

我這邊正在跟小女孩說著什麼,那邊的游天鳴卻從韓金貴手中取出紙條,看了一會兒,時而皺眉,時而緊拳頭,到最後直接吼了出來,"道虛,我草擬大爺."

聞言,我放下小女孩朝游天鳴走了過去,從他手中拿過紙條看了起來.

"宮主,老漢心里苦,卻不能說出來.

入行三十余載,老漢一直誠誠懇懇為八仙宮,年輕時,偶得師傅教導,又得師傅扶植,終得宮主之位.

本以為老漢這輩子就這樣過.

誰曾料想會遇到年僅二十的宮主,老漢看見宮主的第一眼,便認定宮主定能帶著我們八仙走向輝煌,一個嶄新的輝煌,這份輝煌僅屬于我們八仙宮,與抬棺匠無關.

作為前宮主,老漢不能給宮主拖後腿,老漢要給宮主鋪一條大道,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破壞這份輝煌.

奈何師傅再三命老漢使計迫害宮主,老漢于心不忍吶!

不忍宮主年紀輕輕便夭折,更不忍看到我們八仙後續無人吶!

自古有云,忠孝兩難全,一方面是師傅,一方面是宮主,老漢苦吶!

若聽信于師傅之言,迫害宮主,老漢成了奸妄小人,愧對祖師爺,愧對八仙宮.


若助了宮主,定要與師傅為敵,老漢便成了忘恩負義紙人,愧對師傅當年教導之恩.

苦啊!

別無選擇,老漢只能離開這個世間!

勿念!"

看到這里,我緊了緊拳頭,從韓金貴的字眼中,我能看出來他的無奈,更能看出他的苦處,或許,他早已看透我跟道虛早晚會決裂.不過,令我沒想到的是,我現在已經與道虛合作,沒想到那小老頭竟然還命老韓加害于我.

"道虛,我定讓你死無全尸."

我暗自發了一句誓言.

就在這時,那游天鳴拉了我一下,說:"九哥,要不要找人弄死他!"

我罷了罷手,"不用,要是沒猜錯,道虛應該留有後手."

說著,我朝韓金貴的尸體瞥了一眼,"只是…可惜了老韓,他這是被道虛快逼瘋了,才會選擇這麼一條路吶!"

說完,我緊了緊紙條,朝韓金貴手中遞了過去,那游天鳴問我,為什麼要把紙條還回去.

我說:"讓他拽著吧,他應該只是寫出來,並沒有打算讓我看."

那游天鳴一愣,疑惑道:"為什麼,他這上面不是多次提到宮主麼,應該是寫給你的啊!"

我罷了罷手,解釋道:"不,寫出來只是他的一種心願,不想讓這件事憋在心里,讓不讓我知道卻是另一回事,他這是擔心自己怨念太重,對死後不好,便寫在紙條上,打算帶著這紙條入棺下葬."

那游天鳴聽我這麼一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沒再說話.

隨後,我們倆人在韓金貴家里溜達了一圈,令我苦澀的是,我在韓金貴家里發現一口棺材,油漆什麼都弄好了,在我們農村,一般老人都是六十歲以上才會給自己備好棺材,而這韓金貴才四十多歲就給自己准備好棺材了,足見其早已有了必死之心.

發現這一情況,我對道虛的恨意達到了一個極點,好幾次想直接找道虛拼命,考慮到宋廣亮的棺材還沒抬出上河村,我強壓心中的怒火,便通知韓金貴一些同村人,又把韓金貴的一些兄弟以及堂兄堂弟叫過來.

待這些人過來後,我跟他們簡單的說了一下韓金貴的情況,就讓他們一定要厚葬.

要說韓金貴這些兄弟當真是重情義吶,二話沒說,立馬應承下來,一眾親戚開始商量喪事以及韓金貴子女的問題.

在這期間,我一直在邊上看著,那游天鳴好幾次拉我回上河村都被我給拒絕了.

我留在這里,有三個目的,一是韓金貴子女問題,二是韓金貴的喪事,三是韓金貴的媳婦跟兒子還沒消息,我必須確定他們母子倆沒事,才能安心回上河村.

大概過了半小時的樣子,韓金貴一眾親戚總算商量個結果出來,每家每戶湊點錢替韓金貴辦喪事,他子女則有韓金貴幾個兄弟輪流負擔,在問到韓金貴媳婦跟兒子時,那一眾親戚朝我瞥了過來.

在他們眼神中,我看到一絲惡意,想必是他們知道韓金貴媳婦的事,正准備解釋,游天鳴的電話響了起來.

"母子平安,正在歸來的路上!"那游天鳴接完電話,沖他們說了一句.

這話一出,那一眾親戚收回目光,也沒再搭理我們,便開始搗鼓棺材的事.

"九哥,沒我們什麼事了,早點回上河村吧!"那游天鳴拉了我一下,問道:"對了,九哥,你先前來這,不是問霹靂木的事麼?"

我一愣,怎麼把這茬子給忘了,而現在韓金貴已經自殺,想要知道霹靂木的事,只能另尋它徑了.

就在我犯難之際,走過來一人,這人長的五大八粗的,看上去不像是善茬,我以為他是來找我事,他的一句話,卻令我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