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8章 說墳(10)



一見顏瑾的動作,我恨得牙直癢癢,瑪德,這女人太特麼不近人情了,就拿我們那邊的喪事來說,即便是嫡親才能弄的儀式,也會有不少旁人在邊上觀看.

而這些旁人觀看的原因有二,一是湊個熱鬧,二是起到一個督促的作用,說穿了就是,督促嫡親應該對死者尊敬一點,畢竟,誰百年後不辦喪事?

當下,我把這套理論對那顏瑾說了出來.

她一聽,微微一怔,詫異道:"沒想到你懂得挺多啊,但也僅僅是你們那邊,在我這邊,嫡親的儀式,只能由嫡親產生,旁人無權觀看."

聽著這話,我朝顏瑜看了過去,她寫道:"她說的對,我們這邊的嫡親告別儀式會牽扯到一些財產分割以及家庭的辛秘,一般不允許外人參觀."

我有些郁悶了,本指望顏瑜幫忙說幾句話,沒想到她居然會幫著顏瑾說話,但,一想到她說的家庭辛秘,我有些明白顏瑜的意思,也不好再繼續糾纏下去.

畢竟,這是他們家的喪事,我一個外人瞎摻合干嗎,倘若強行為之,跟搗亂喪事有啥區別?

于是乎,我朝顏瑜招呼幾句,就准備去外面溜達一會兒,那顏瑜則在紙條上面寫著,讓我別走遠了,等她弄好這個儀式,就去找我.

我點點頭,轉身朝門口走了過去,心里則頗為顏瑜,主要是因為她剛才說到那儀式會牽扯到財產分割,以她的性子,估摸著只能受欺負的份.

眼瞧就要出門了,那顏瑾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什麼,忽然喊了我一聲,"那個誰,你等等!"

我停下腳步,扭頭朝她看了過去,疑惑道:"有事?"

她想了想,"剛才聽你說話,好似對喪事儀式頗為熟練,不知道有沒有興趣留下來幫我們弄弄等下的嫡親儀式?"

我一聽,有些懵了,啥意思,剛才趕我出去,現在又留我下來幫忙,她這是拿我當猴耍啊,正准備拒絕,在看到她邊上的顏瑜後,我將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興趣倒是有,只是不懂你們這邊的儀式是怎麼個樣子."

她一笑,說:"挺簡單的,你主要是負責念一些開場白以及一些悲詞,這儀式的重點在于財產分割以及家庭辛秘."

開場白跟悲詞,我倒是會,不過,令我疑惑的是,她為什麼忽然留下我?

我也沒客氣,直接把這個疑惑問了出來.

她笑了笑,在顏瑜身上瞥了一眼,也不說話.

我明白過來,她這是擔心顏瑜被欺負,想讓我幫著顏瑜.

不對啊,欺負顏瑜的人就是她母親,她沒必要幫顏瑜啊,再者說,她跟顏瑜關系一直不太對頭,怎麼會這麼好心想著幫顏瑜.

閃過這個念頭,我直接對顏瑾說,"顏小姐,我這人直言直語習慣了,要是說了啥不中聽的話,你也別在意哈!"

她一愣,"你想說什麼?"

我苦笑一聲,"你跟瑜兒的關系不太好,為什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幫她?"

她扭頭朝顏瑜看了過去,"以前跟瑜兒關系不好,是因為我覺得父親把所有的關心都給了她,現在父親走了,我對她的那點意見也沒了,就如你們男人的一句話,打虎親兄弟,而我現在把這句話送給瑜兒."


說著,她在顏瑜身上瞥了一眼,"瑜兒,你怎麼個想法?"

顏瑜面色一喜,連忙寫道:"姐姐說的在理."

見此,我心沉如鐵,難道真如顏瑾說的那樣?倘若沒有進來時見到那一幕,我或許會相信她,但每每想到門口時顏瑾那驚慌失措的樣子,總覺得這顏瑾有所目的.

我歎了一口氣,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吧!

強壓心中的疑慮,我朝顏瑾說了一聲謝謝,站到顏瑜邊上,也沒再說話.

隨後,那顏瑾給我說了一下香港這邊的嫡親儀式,又跟顏瑜聊了一會兒,大概過了十來分鍾的時間,陸陸續續來了一些人.

從那些人的服裝來看,都是一些非富即貴的親戚,令我疑惑的是,顏瑜的後媽一直沒出現.

那顏瑾估計也是急了,一連給那女人打了好幾個電話,直到中午11點的樣子,那女人姍姍來遲,身後還跟了十七八個黑衣壯漢.

一見這場面,我皺了皺眉頭,朝顏瑾看了過去,就發現她臉色有些不對,"媽,現在是父親的嫡親儀式,你帶這麼多人來干嘛?"

那女人冷笑一聲,直勾勾地盯著我,值得一提的是,這女人從進門後,眼神一直停留在我眼神,充滿了怨恨.

"再不讓人保護,老娘什麼時候被人打死都不知道."那女人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沒離開過我.

我自然明白她這話的意思,別說她看我不順眼,我特麼看她同樣不順眼,若不是因為死者在邊上,我估計早就沖上去揍她了,對這女人的恨,我是發自內心的.

當下,我也沒客氣,直接回了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

那女人一聽,一下子就火了,領著那些黑衣壯漢就朝我走了過來,"雜種,你找死."

我聳了聳肩頭,淡聲道:"求死."

"你…"那女人一愣,揮了揮手,她身後湧過來七八名黑衣壯漢,看那架勢是准備揍我.

"媽,你鬧夠了沒?"就在這時,那顏瑾沖了過來,橫在我身前,"現在是爸的喪事,你帶這麼多人過來干嗎,你是打算大鬧喪事麼,這麼多親戚在這,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啊!"

"你…你…"那女人被顏瑾這番話氣的不輕,顫抖手,指著顏瑾,"早知道你這麼不孝,當年生個冬瓜,也比生你強!"

"如果有的選擇,我甯願我媽死了."那顏瑾惡狠狠地丟下這話,也不再說話.

一時之間,整個場面靜了下來,那女人則氣急敗壞地在房內掃視著,最終將眼神停在我身上,尖叫道:"來人啊,把這雜種丟出去!"

"憑什麼!"我饒有深意地盯著她.

那女人顯然沒想到我會如此問,立馬說:"憑你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