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6章 做七(53)



一閃過這這念頭,我整個人都懵了,血水池.

怎麼會進入血水池?

要知道陰間懲罰人的地方一般都是以十八層地獄為主,也就是無論生前行多大的惡,都是被打入十八層地獄的其中一層.

但,唯有我們這些懂行的人,才知道,在這十八層地獄之下還有一個血水池.

而這血水池,顧名思義,就是由血水所築成的一個池子,當然這種血水並不是陽間泛指的血水,而是一種接近于硫酸的液體,能腐蝕鬼魂的魂魄,一旦鬼魂進入這血水池,每日每夜都在痛苦的嘶吼中度過,最終魂飛魄散,消失在這天地之間.

我萬萬沒想到,謝雨欣所做的事,居然會被罰到這血水池來,這讓我心沉如鐵,整個人都變得顫抖起來.

據傳說,進入血水池,不死都要脫一層皮,還是活生生的用鈍刀,一刀一刀地剮.

當下,伸手朝謝雨欣摸了過去,她身上跟先前觸摸的一樣,渾身黏糊糊的,我摸索著走到她背後,在她耳邊輕聲嘀咕了一句,"雨欣,跪下,向神明懺悔."

那謝雨欣應該是聽到我的話了,雙腿緩緩地朝地面跪了下去.

也不曉得咋回事,在跪到一半時,我能明顯的感覺到她並沒有跪下來,雙腿僅僅是成半彎狀態,並沒有跪到地面,我急了,再次說了一句,"雨欣,快跪下啊!"

那謝雨欣再次用力,但,結果跟先前一樣,並沒能跪下來.

與此同時,我能明顯的感覺到先前那股血腥味越來越重了,到最後,我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好似身處血海之中一般,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充斥著鼻子,令我下意識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活見鬼了,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來,這太不正常了.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那謝雨欣好似動了,我伸手朝她摸了過去,就發現她好似離我更近了,雖說我用膠布粘住自己眼睛的,但我能感覺到此時的謝雨欣應該是盯著我的.

我有點疑惑,她盯著我干嗎.

陡然,我感覺手臂一痛,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咬了,我的第一反應是被謝雨欣給咬了.

正准備去推她,可奇怪的是,我明顯把謝雨欣推開了,但手頭上的疼痛感並沒有消失,相反,那種疼痛感卻愈來愈重.

瑪德.

我暗罵一句,正准備抬手去打掉那東西,就在這時,我背後再次一痛,這次,我能明顯的感覺到咬我那東西的嘴不大,像是六七歲的小孩子的嘴.

我心頭一怔,難道….

當下,我連忙揮動手臂朝背後煽了過去,可,並沒有用,那種疼痛感更重了,痛的令我忍不住低聲呼了一聲,好痛.

就在這時,我渾身上下好似被無數東西在撕咬一般.

當下,我哪里還顧得上那麼多,一把扯掉黏在眼睛的膠布,也不曉得是粘的太久了,還是咋回事,在扯開膠布的一瞬間,我好似看到我身上爬滿了六七歲大的小孩,他們一個個凶神惡煞地張著嘴咬在我身上.

我粗略的數了一下,估摸著得有二十來個.


我眨了眨眼,瞬間,那些小孩便消失了,入眼是稻田,但身上那種被撕咬的疼痛感卻還在,是那樣深入骨髓,是那樣痛徹心扉.

真正讓我恐懼的並不是我身上那些小孩,而是謝雨欣的動作,只見,他保持著半跪狀,雙眼睜得大而圓,臉色呈菜葉青,一只手指著天,一只手指著地,嘴里碎碎地念著一些聽不懂的話.

起先,我以為自己看錯了,死勁擦了擦眼睛,再次朝謝雨欣看了過去,就發現她還是保持那種狀態,也就是說,我現在所看到的就是真實的謝雨欣的姿態.

這讓甚是想不明白,她為何會保持這種狀態,莫不成是因為先前的話,她想跪下去,卻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阻止了?

想通這點,我腳下朝謝雨欣走了過去.

我發誓的說,我跟謝雨欣當時的距離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而且中間空蕩蕩的,但我邁開腳步時,卻感覺自己好似站在水里一般,根本邁不開步伐,再加上鼻子所聞到的那股血腥味,我立馬確定,我們必定身處血水池無疑.

咋辦?咋過去?

我也是急了,哪里還顧得上身上的疼痛感,奮力提腳,可,腳下好似有千萬斤重一般,壓根動彈不得.

瑪德,這是你逼我的.

我暗罵一句,雙眼微微閉上,嘴里念了幾句靜心咒,盡量讓自己平緩下來.

待念完靜心咒後,我緩緩睜開眼,以手中的一對蠟燭為劍,開始舞動起來,一變舞動著,嘴里一邊念著,一劍斷煩惱,二劍斷***,三劍斷貪嗔.

這三句話是純陽劍法中的第六式,也就是玉龍抬頭風云吼的一個劍法,其作用是鎮住一些邪氣.

也許有人會問,純陽劍法不是攻擊四十九式麼,為什麼不用更高深的劍法.

這里面有個講究,其一得有劍,其二得有火龍純陽劍.

而目前的情況是,就連桃木劍也沒有,更別談火龍純陽劍了.

在這種情況下,第七式已經是最高層次的一種劍法了,再往上不但沒效果,甚至會招來反噬.

待念完這三句話,我將手中的蠟燭快速揮動,說不上虎虎生風,但由于在上次在香港學了四段式的緣故,這一對蠟燭被我揮舞的也算是有幾分架子.

約摸揮動了兩分鍾的樣子,我能清晰的感覺到腳下輕了一些,但作用並不是很大.

這讓我心沉如鐵,本以為這純陽劍法有用,奈何身旁實在是無可用之劍,倘若有桃木劍在手,至少能將純陽劍法揮舞到第三十層.

我皺了皺眉頭,看來想要破解目前這種局面,只能整把桃木劍過來了.

當下,我抬頭朝田埂看了過去,也不曉得咋回事,抬頭所見的地方,僅僅是在稻田內,再遠一點的地方,像是被什麼濃霧給彌漫了一般,壓根看不透.

更為奇怪的是,在我抬頭的一瞬間,我又好似看到自己並不是在稻田內,而是身處血水池,無邊無際的血水侵蝕著我的身體,我身上則掛滿了孩子.

就這樣的,兩種不同的景象在我眼簾內不停地變化著,變化著,令我整個人的神志變得迷迷糊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