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老爺子食指頂著臉盆,另一只手朝臉盆上發了一次力.
隨著他這麼一發力,整個臉盆在他食指上,迅速旋轉起來,乍一看,就像是在玩陀螺一般.
大概轉了十秒的樣子,老爺子面色一凝,輕輕吐詞.
他這次吐出來的詞,極其奇怪,不像是人類的語氣.
更為重要的是,他這次僅僅是吐了四個詞.
邪乎的是,就在吐完詞的一瞬間,我四肢宛如被人鉚入四根鉚釘一般,令我四肢處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感.
不到片刻時間,我只感覺整個身體好似陷在巨大的漩渦之中,陣陣炙熱感由四肢開始蔓延.
不到一分鍾時間,我渾身宛如火燒般的疼痛.
一時之間,疼痛,灼熱,眩暈感襲擊而來.
說實話,雖說我身體異于常人,但體質卻屬于偏弱,哪里承受的了這麼大痛苦,就覺得整個身體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
然而,那老爺子好似完全沒看到我的痛苦一般,他再次使力,那臉盆在他手指上旋轉的速度愈發與快了.
不到片刻時間,我已經大汗淋漓,而那臉盆旋轉的速度也是愈來愈快.
整個過程大概持續了三分鍾的樣子.
雖說只過了三分鍾,但于我來說,卻好似過了幾個世紀那般漫長.
到最後,我壓根不知道老爺子做了什麼,就是恍恍惚惚的記得,老爺子說了一句話,他說,"做陰陽飯未必要用鍋子."
再後來的事,我渾身痛的宛如萬蟻噬心,壓根看不清任何東西,令我崩潰的是,饒是這般疼痛,我卻是沒暈過去.
這種情況,我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就知道聽到一聲哭泣聲後,我才稍微有點神志.
我來不及感受自身的變化,緩緩睜開眼,就發現整個場面混亂不堪,那些村民,悉數跪在法台邊上,痛哭流涕.
這是怎麼了?
我強忍身體上傳來的疼痛感,就想起身,但身體上卻幫著麻繩,令我壓根起不來身.
那黃叔好似發現我的異動了,擦了擦眼淚,緩緩起身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小九!"他哽咽地喊了一聲,整個人的精氣神好似被抽離了一般,宛如行尸走肉.
我嗯了一聲,也不曉得是我身體的緣故,還是咋回事,這聲嗯一出,我整個身體下意識抽搐了一下.
那黃叔哪里敢耽擱,連忙走了過來,先是解開我身上的麻繩,後是一把扶起我,柔聲問我,"小九,你沒事吧?"
我艱難地罷了罷手,輕聲道:"沒事."
說罷,我抬眼朝法壇那邊望了過去,就發現老爺子躺在地面,雙眼緊閉,臉色呈鐵青,嘴角上掛著一抹微笑,是解脫的微笑.
一看這個,我神色一緊,也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感,忙問:"黃…叔,老…老爺子,這是…?"
不待我說完,黃叔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他一邊哭著,一邊告訴我,說是老爺子食指頂著臉盆轉了幾分鍾後,便將臉盆放在法壇下邊,然後找了一塊四四方方的鐵板.
說到這鐵板,那黃叔說的頗為詳細.
他說,那鐵板並不是我們平常用鐵板,而是一塊生鐵板,是60CM乘60CM的那種,鐵板表層畫著一樣東西,像是陰陽五行陣,而地板底層責被老爺子摸了一層鍋底灰.
聽到這里的時候,我忙問:"後來呢?"
他說:"老爺子將生鐵板放在法壇下邊,又將陰陽飯的食材倒在生鐵板上邊,然後開始燒飯."
嗯?
這不對啊!
既然是生鐵板,那麼問題來了,將陰陽飯的食材倒在上邊,怎麼可能煮的熟?
我這樣想,是因為,一般燒飯,水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對此,黃叔給我的解釋很邪門,他說:"小九啊,這事說起來,也是奇怪的很,當時老爺子在倒食材的時候,看了一眼,見你整個人已經失去神志,他特意招呼我一句話,四下六出五星曜,七上九下八方瞑."
聽著這話,我疑惑的很,這什麼意思?
那黃叔好似猜到我的想法一般,深歎一口氣,"小九,先別琢磨這了,還是看看老爺子,等會再把具體細節告訴你."
說話間,他扶著我朝老爺子那邊走了過去.
待走到老爺子邊上時,四周圍了不少人,見我過去,那些村民不約而同讓開一條通道.
也不曉得是我產生了錯覺,還是咋回事,那些村民好似對我格外尊重,一個個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敬重.
這是怎回事?
我也顧不上那麼多,連忙讓黃叔扶著我,蹲在老爺子邊上,我先是探了探老爺子的鼻息跟心跳,毫無生機.
換而言之,老爺子已經仙逝.
雖說我先前就知道老爺子死了,可,當我自己檢查過後,心里忍不住一陣疼痛.
倘若不是我的出現,老爺子或許不會出事.
這讓內疚的很,死死地盯著老爺子的遺體,腳下一軟,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老爺子,是我…對不…."
不待我說完最後一個起字,那黃叔也不曉得怎麼回事,一把捂住我嘴巴,忙說:"小九,老爺子臨終前,交待過我,讓你在最近七天內,千萬別說對不起三個字,否則,會有大災難降臨."
這下,我疑惑了,不可思議地瞥了他一眼,就問他:"怎麼回事?"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徐徐開口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去我家."
說話間,他朝幾名村民看了過去,繼續道:"你們幾人找一口上好的棺材,把老爺子的遺體入殮,等解決袁家的事再行替老爺子風光大葬."
這話一出,也不曉得咋回事,那些村民原本哭哭啼啼的,立馬收聲,一個個開始搗鼓老爺子的遺體,一部分村民則開始拆法壇.
看著他們的動作,直覺告訴我,老爺子在搗鼓陰陽飯時,應該出過事,否則,整個場面絕對不會這般凌亂,村民們也不會這般順從.
再者就是黃叔,我剛清醒的時候,發現他哭的跟淚人似得,但,現在一說到老爺子的事,他給我的感覺是,好似變了一個人,又好似老爺子的死,他一點都不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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