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0章 魂斷江河里,棺葬九龍口(38)



說罷,陳忠國重重地探出一口氣,言語之中有股說不出來的疲憊感.

"宮主!"一直沒說話的諸葛晴明陡然開口道:"我們時間不多了,我擔心再耽擱時間,恐怕會被人發現江小姐的遺體."

我嗯了一聲,這倒是真的,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頗為顯眼,一旦時間長了,恐怕真的會被外人發現.

我最為擔心的是,碰到江小燕的父母.

當下,我也沒猶豫,淡聲道:"夏嫂子,你要是相信我,就大膽地說出來,我以抬棺匠的名義向你保證,我所說的任何話,絕對是公正公義,若有半點偏袒,讓我不得好死."

我這樣說,實在是沒辦法了,主要是考慮到時間.

話音剛落,那夏荷花顯然是信了我的話,就說:"陳宮主,是這樣,每次我都會做同一個夢,夢境的內容很短,每次都是我坐在槐樹下打瞌睡,迷迷糊糊的看到一個人走過來,我也不瞞你,從體形來看,那人像極了我的兒子,他每次站在我面前,先是搖了搖頭,後是深歎一口氣,最後張張嘴,也不說話,然後就離開了."

我一聽,眉頭皺了起來.

槐樹下?

這夢境有些不同啊!

按照農村的風俗來說,槐樹枝打鬼,越打越矮.

也正是因為如此,一般夢境很少夢到槐樹什麼的.

最為重要的一點是,夏荷花已經把話說的非常明顯了,她夢到的是她兒子陳浩北.

而那陳浩北已經死了,用農村的話來說,此時的陳浩北已經是鬼魂.

一個鬼魂給活人托夢,卻是在槐樹下.

這完全脫離了鬼魂的范疇,要知道槐樹枝打鬼,越打越矮的說法並不是空穴來風.

說穿了,鬼魂是害怕槐樹的.

一想到這個,我緊緊地盯著夏荷花,沉聲道:"夏嫂子,你確定你每次都是在槐樹下?"

她聽我這麼一問,連忙點點頭,說:"對,我認的很清楚,絕對就是槐樹下,作為一個農村人,我怎麼可能會認錯槐樹."

我一聽,輕聲問道:"那你可知道槐樹代表著什麼?"

她想也沒想到,連忙說:"槐樹打鬼,越打越矮."

我點點頭,繼續道:"那你可知道你兒子每次給你托夢為什麼會在槐樹下?你又可知道你兒子為什麼每次都是歎聲歎氣,且欲言又止??"

"為什麼?"她下意識問.

我緊緊地盯著她,淡聲道:"因為,你兒子極有可能發現自己錯了,而之所以在槐樹下,或許是在暗示你,他跟江小燕的事情存在內鬼."

"內鬼?"她好似不懂我意思.

我嗯了一聲,"你自己想想,為什麼你會坐在槐樹下,而不是槐樹上,按照內下外上的說法來講,他應該是在暗示你有內鬼,換而言之,他的死,很有可能不是江小燕導致的."


說到這里,我沒給她說話的機會,而是把江小燕臨死前的三個心願再次說了出來,繼續道:"試問一句,江小燕能在臨死之前,能說出那個心願,你覺得她對你兒子真沒感情嗎?"

那夏荷花聽著我的話,明顯的陷入沉思當中,也沒說話.

見此,我連忙說:"夏嫂子,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你兒子跟江小燕十之八九是真愛,但是他們之間可能存在某種誤會."

不待我說完,她吼了一聲,"不可能,我找我兒子的舍友打聽過了,他說江小燕看似跟我兒子在一起,實則是…是…是干著賣身的勾當."

我一聽,不可思議地盯著她,江小燕是賣身的?

不可能啊!

我跟江小燕待過一段時間,從她的言行舉止來看,不像是賣身的.

但,話又說回來,即便她真的是賣身的,但跟陳浩北在一起時,絕對沒干這種事.

換而言之,很有可能是故意有人往她身上潑髒水.

我這樣想,主要是聯想到內鬼一次.

當下,我緊緊地盯著夏荷花,問她:"你兒子的舍友叫什麼?你怎麼敢斷定他的話就是真話,萬一他眼紅你兒子找了一個女朋友呢?又萬一他也喜歡江小燕,故意這樣對你這樣說,從而挑撥他倆的關系呢?"

說完,我深歎一口氣,"要知道人心這東西,誰也說不清楚."

她有點懵,死死地盯著我,也不說話.

就在這時,陳忠國緩緩開口道:"荷花啊,我覺得宮主說的在理,人心這種東西真的不好說,而當時我們兒子帶他舍友回家時,我就發現那人看小燕的表情不對,現在聽宮主這麼一說,我懷疑我們的兒子很有可能是被那人給騙了,而你也知道我們兒子的性格,他相信一個人,便是掏心掏肺的相信的一人."

那夏荷花雙眼一凸,眼神在我跟陳忠國身上來回掃視著.

一見她的表情,我急了,本以為委婉地把真相告訴她,她會好受一些,哪里曉得,好似效果並不是很大.

沒半點遲疑,我連忙說:"夏嫂子,你真正的仇人並不是江小燕,而是你兒子的舍友,我要是你,就找到他,弄死他,替你兒子報仇,而不是在這暗自傷心."

這話一出,那夏荷花的精神氣好似在這一瞬間回來,嘴里一直呢喃著,"對,對,我要替我兒子報仇."

有些事情也是邪乎的很,就在她說出這話的一瞬間,原本蓋在江小燕身上的那些衣服,陡然之間動了動,緊接著,那些衣服也不知道咋回事,竟然莫名其妙的飄起來了,落在夏荷花邊上.

我敢肯定的說,當時並沒有起風.

而從衣服移動的形態來看,也不像是被風刮得,倒像是好像有一雙手,把那些衣服從江小燕身上拿起來,丟在夏荷花邊上.

這讓我們所有人面色一變,連大氣也不敢吭一聲,只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那夏荷花好似沒發現異常,依舊在那呢喃著.

就這樣的過了大概十秒的樣子,她猛然抬頭朝我望了過來,沉聲道:"我不怪你們所有人."

她的聲音有股說不出來的空洞感,讓人聽了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