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履行回到家的時候,臉上和身上腫的更加厲害了一些.
甚至腫的連他老爹都不認識他了.
高士廉看到自己兒子這個樣子,眼眉微凝,眼神之中滿是怒火和殺意.
"怎麼回事,誰干的,告訴我誰干的?"
憤怒,憤怒,雖然他的兒子很多,但他最寵愛的還是高履行,而且,有人敢打自己的兒子,這就是在抽他的臉啊.
高履行哭嚷了起來.
"爹,是程處默干的,他……他把兒子打的好慘啊,"
"程處默?他好大膽子,你放心,爹爹替你報仇,這就進宮面聖,讓聖上處置那程處默."
如果是其他人,高士廉自己就動手了,但程處默是程咬金的兒子,他敢去動手,程咬金非得劈了他不可,所以這事,還得找李世民來辦才行.
不過,高士廉剛說出這話來,高履行就給攔住了.
"爹,這事……使不得."
高士廉一愣,有點不明白,這不像自己兒子的風格啊.
"怎麼就使不得啊?"
高履行臉腫著,整個人又顯得十分糾結猶豫.
高士廉凝眉,道:"到底怎麼回事?"
高履行沒有辦法,這才把今天在長安城外調戲宋小悠,結果被程處默打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高士廉聽完之後,頓時明白過來了,自己兒子調戲程處默的未婚妻,如此被打,就是告到李世民那里也沒用啊,不僅沒用,李世民一生氣,自己的兒子只怕還要再受懲罰不可.
他瞪了一眼高履行,真恨不能抽死他.
不過很快,他又恢複了過來,道:"放心吧,這個仇爹爹記著呢,絕不會讓那程處默好過."
說著這話的時候,高士廉的嘴角就又露出了一絲冷笑.
長安城的寒意還沒有完全退去,不過這個時候,朝中的官員已經開始陸陸續續的忙碌起來了.
早朝,也終于開始了.
這天早朝,李世民與群臣商議事情.
因為一連休息了好幾天,各部都積壓了不少事情,所以這樣說著說著,就耽擱了不少時間.
等事情說的差不多的時候,已經正午了.
正午,陽光不暖,寒風卻仍舊不時的吹來.
不少官員都已經餓的饑腸轆轆了,但仍舊有人陸續的說著.
"聖上,新年過後,段綸終于清醒了,而且他要申訴."
大唐的律法是經過了修改的,而且是在秦天的幫助下修改的,而在這個律法里面有一條,那就是犯人有申訴的機會,特別是死刑犯.
目的,就在于尊重生命,不輕易殺人.
一般情況下,地方的犯人若是申訴的話,就移交州府,州府之後若是還不滿意判決,可以申訴到京城這里來.
而任何死刑犯人,都是要天子簽字之後,才可處決的.
當然,這只是規矩,一般情況下也會有出入.
如今,段綸要申訴,完全符合規矩,誰也阻止不得,不然破了先例,這大唐的律法可就形同虛設了.
李世民眼眉微凝.
有關段綸的事情,他已經清楚了,謀反是肯定謀反了的,而且還是跟淮南王一起謀反的.
所以對于段綸的申訴,李世民根本就沒有當回事,但過程是要走的.
李世民思慮片刻,而後點了點頭:"好,那就把段綸帶上來吧."
宮人領命,不多時就把段綸帶到了大殿之上.
此時的段綸已經經過了一番梳洗,看起來要乾淨許多,他來到大殿上後,撲通一下就給李世民跪了下來.
"聖上,臣……冤枉啊,臣冤枉,太冤枉了,請聖上明察啊."
段綸喊的聲嘶力竭,好像他真的已經冤枉到了極致,仿佛有關他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別人對他的詆毀.
大殿很安靜,眾人並沒有竊竊私語.
大家似乎覺得段綸這樣喊很有趣,特別的有趣.
李世民坐在上面看了一眼段綸,許久之後,才開口問道:"你冤枉,何以冤枉啊?"
段綸道:"聖上,臣可沒有謀反,這都是秦天對臣的誣陷啊."
"哦,對你的誣陷,可你卻領兵圍住了秦天,要殺他,而且,你還運輸鐵器,這又是怎麼回事?"
段綸心里十分的緊張,但臉上卻又表現的極其堅定.
"聖上,事情是這樣的,秦天巡按全國,到了臣所在的揚州城,但是,秦天十分的狂暴,而且極其的嗜血,他在揚州城簡直就像是一個惡魔,不停的嗅著血腥的味道,臣承認,臣在揚州城有點欺壓百姓,但秦天卻是揪住這個不放,非要置我于死地,他先後設計,殺我屬下,臣是逼不得已,才領兵圍了秦天的,臣沒有謀反之心,臣今天所言,句句屬實,請聖上明察啊."
說著,段綸就又跪在大殿之上,撲通撲通的給李世民磕頭起來,很快,額頭都給磕出血來了.
直到這個時候,大殿之上,才有人開口.
"聖上,段綸之言,興許是真啊,這事不可聽信秦天片面之詞."站出來的,是高士廉.
而隨著高士廉站出來,朝中陸續又有幾個人站了出來.
"聖上,這件案子,的確應該再徹查一下,段綸興許真的就是冤枉的."
"不錯,不錯,聖上,不能聽信秦天片面之詞."
"…………"
朝中支持高士廉的人有幾個,其他人則一直觀望,秦天站在大殿前面,神色如常,他好像絲毫都沒有受到影響.
因為他知道,李世民清楚整件事情,任由段綸說上了天,李世民也是不會相信他的.
而此時的李世民,眼眉微蹙,道:"幾位愛卿覺得應該再調查一下這件事情?"
"是啊聖上,應該再調查一下."
李世民淺笑,問道:"秦愛卿,你的意思呢?"
聞言,秦天站了出來,道:"聖上,既然段綸不服判決,又說臣冤枉他,那不妨就調查一下吧,臣也一直很好奇,他的那些鐵器到底送給了誰,這有人意圖謀反,不可不查啊."
秦天說的淡然,說的風輕,段綸跪在地上聽到這話之後,整個人頓時一顫,這要是查到了淮南王那里,自己可就真的一點希望沒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