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的時候,長安城這邊的天氣正炎熱的厲害.
大理寺這邊的人得到了命令,不管有什麼遲疑,很快便派人下去調查去了.
這件案子,倒也沒有什麼不好調查的地方,那幾個紈绔打人就在街上,當時人證很多.
那一對父女也是被那幾個紈绔給拉走的,順著他們拉去的方向調查,也能調查出命案發生的地方,如此順藤摸瓜,弄到事情的真相,不算什麼.
而就在大理寺調查案子的時候,張遠這幾個紈绔子弟的父親,卻是聚在了一起,面露擔憂神色.
"唉,如今發生了這種事情,這可如何是好,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才行?"
"怕什麼,太子不過是監國而已,他能把我們的兒子怎麼樣?"
"我們這幾個人身份也是不俗,太子殿下怎麼都得考慮一下,他敢把我們得罪了嗎?"
"就是,就是,他才不過是個太子,還不是天子呢,得罪了我們,對他來說有什麼好處嗎?"
"我看最後啊,他還是要網開一面,拉攏我們這幾個人."
"不錯,不錯,我們不用太過擔心."
"…………"
這幾個人一開始是很擔心的,不過後來反而輕松了一些,覺得事情沒有嚴重到那種地步.
而就在這個時候,長孫無忌在回到府上之後,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長孫大人,您說太子殿下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長孫無忌並沒有回答,道:"你先說說,太子殿下會怎麼處理."
那人是長孫無忌的一個門生,但此時已經算是長孫無忌陣營里面的主要人物了.
"太子殿下的根基並不算很穩,得罪了太多的朝堂官員,恐怕不是什麼好事,當君主嘛,意氣用事是不行的,太子殿下跟著秦天,學到了不少東西,這樣的事情,我看他多半是要網開一面,稍微懲戒一下的,如此他可以得到一些人的支持嘛."
這個門生說完之後,抬頭望向了長孫無忌,長孫無忌露出一絲淺笑,緊接著搖搖頭:"你啊,還是不了解我們這個太子,他可是執拗的脾氣,當初賑災回來之後,非得改革賦稅,當時得罪了多少人,他都不曾松懈,最後把秦天都給拉扯上去了,如今不過幾個官員的兒子,你以為天子殿下會放在眼里?"
門生神色微動,隨即說道:"還是長孫大人說的及時,而如果太子殿下還是這個性子的話,那接下來我們的事情,成功的幾率很高啊."
長孫無忌點點頭:"是啊,想要讓晉王有機會爭奪太子之位,就要讓現在的太子犯錯,亦或者是樹立太多的敵人,聖上似乎猜到了一些什麼,領走的時候讓我扶持太子殿下,莫要人他犯錯,既然不能讓太子犯錯,那就只能給他樹立敵人了,我這個舅舅,對他已經很好了."
說到這里,長孫無忌輕聲一歎,本來按照他妹妹的遺願,他這個舅舅是應該幫李承乾穩固自己的太子之位,避免他的幾個兒子相互殘殺的.
可他長孫無忌真的有點看不上李承乾的性子,如此也就只能改換門廳了,相比較下,李治更為好控制一點.
而對于這樣的變化,長孫無忌自己都沒有料到,只能說是世事無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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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的效率是很高的,這天傍晚的時候,大理寺卿便把調查到的結果給李承乾拿了過來.
"太子殿下,經過調查,黃多九之言,句句屬實,張遠他們幾個人的兒子,的確把黃多九的兒子給打殘廢了,那一對父女,也是被那幾個紈绔給殺害的,那女子的尸體我們已經調查過了,已經不是完璧之身,而且身下血肉模糊,顯然承受了不一樣的折磨."
有些事情,不用說的太清楚,只要是人都明白發生了什麼.
大理寺卿說完這個之後,太子李承乾的眼眸已經凝了起來,眼神之中,殺氣迸然.
"可惡,張風這幾個人太可惡了,竟然敢在天子腳下,長安城中草菅人命,真以為他們老爹是朝廷官員,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李承乾憤怒異常,此時皇宮之中,還有唐儉在,他跟了秦天,自然也就成為了太子的擁護者,秦天離開京城之前,已經有了一些安排,唐儉便是其中之一,他要幫太子解決一些問題,也要避免太子誤入歧途.
此時,看到李承乾這般的憤怒,唐儉的神色隱隱有一點不對.
"來人,將張風這幾個人給本太子抓起來,他們既然敢殺人,本太子就讓他們償命."
李承乾被氣壞了,現在的他只想殺人解決事情,唐儉見此,這才連忙開口,道:"太子殿下,張風等人的父親在朝堂上的官職不小,門生故吏也很多,殺了他們的兒子,只怕是逼他們與太子作對,太子殿下還不曾登基,就這樣得罪了這麼多官員,于太子而言是十分不利的,倒不如稍微懲戒一下,算是給張遠這些人一個面子,如此反而有可能讓他們依附太子殿下,這樣太子殿下的太子之位,才會更加的穩固啊,且不可一時意氣,得罪了太多的人."
作為天子,本是應該不怕得罪人的,可李承乾還是太子,那麼一些事情,就不得不考慮一下才行了.
唐儉作為朝中老臣,對于這些看的自然是透徹的,此時他便不想太子殿下樹立太多的敵人,不過,面對唐儉的提議,李承乾卻是搖了搖頭:"唐大人的意思本太子明白,可本太子監國,若是連這個公道都不能替百姓討還,那本太子還做這個太子什麼意思,還如何讓百姓對本太子信賴,我知道唐大人考慮的是什麼,得罪了官員不要緊,失了民心才最為重要,您說是不是?"
顯然,李承乾也知道得罪了張遠這些人,與他們交惡,他將失去朝堂上的很多勢力,但他更為看好的,還是贏取民心,而且朝堂上,對張遠這些人厭惡的,也不少吧?
任何事情,肯定有好處就有壞處.
他看中的,便是這件事情的好處.
不能因為有壞處就不做,那樣豈不是等于因噎廢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