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了一遍死者的尸體後,吳劍並沒有急著詢問,因為死者的家人顯然沒有從死者的傷痛中恢複過來.
直到一炷香後,他才開始.
最先被詢問的,是死者的父母,陳老板和他的夫人.
兩個人已經哭的不成樣子了.
"我與夫人得女比較晚,所以就給他取名叫陳晚,我們就他這麼一個女兒,本來是想給他尋一戶好人家,然後把家業傳過去的,誰曾想,竟然出現了這種事情,我這陳家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
陳老板哭泣個不停,吳劍沉思片刻後,才終于開口問道:"陳老板,今天晚上,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凶手行凶殺人,而且手段這般殘忍,要說沒有動靜,實在是有點不可能的.
陳老板苦笑,道:"白天的時候太忙,累的厲害,所以入夜之後便睡下了,並不曾聽到有什麼動靜,知道丫鬟尖叫了一聲,我們才醒來,其實,我女兒的房間離我和夫人的住處有點遠,就算這里有什麼聲響,如果不是很大的話,我們是聽不到的."
吳劍對于陳家的布局早已經了解,聽到這個之後,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問道:"平時有沒有什麼人注意你們女兒,亦或者說經常眺望你們家?"
在吳劍看來,采花賊要作案的話,肯定都是事先打聽好的,不然就這樣貿貿然沖進來作案,萬一是個丑八怪怎麼辦?
以他多年辦案的經驗來看,凶手肯定早已經打探過陳晚的情況了.
只是,吳劍這樣詢問之後,陳老板和他的夫人卻是一臉的為難.
"吳捕頭,實不相瞞,我們夫妻二人平日里有點忙,疏于了對女兒的管教,所以誰時常盯著我們看,我還真不知道,這……"
不能幫忙破案,陳老板很內疚,他想要盡快找出凶手,幫自己的女兒報仇.
可是他不知道.
吳劍眼眸微凝,隱隱覺得有點棘手.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癱坐在地上的丫鬟突然抬頭了頭:"有,有人覬覦我家小姐."
聽到這話,吳劍渾身一震,道:"什麼人,把情況跟我說一下."
那丫鬟點點頭,道:"今天黃昏左右,一名男子在街上走,我家小姐在窗戶那邊看夕陽,那個男人抬頭就看到了我家小姐,而且那個男子,還出言調戲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心里氣不過,但又不想就這樣走了,讓那個登徒子心里高興,就與他對罵了幾句,但小姐越罵,那登徒子卻越發的興奮,他最後還說什麼我家小姐最後一定是他的人之類的話,肯定是他夜間來找我家小姐,然後我家小姐不從,被他給殘忍殺害的."
丫鬟說的人,自然就是高履行.
而他這麼說完之後,吳劍已經有點欣喜若狂了,有了嫌疑人,那這事恐怕就要好辦了.
"你可知道那個人長什麼樣子?"
丫鬟點點頭,吳劍連忙讓人根據丫鬟的描述,給那凶手畫像.
丫鬟的描述並不算特別的詳細,不過,當他說完之後,衙役畫師將那嫌疑人的畫像畫出來後,吳劍的臉色就變的有點難看了.
也許,其他人不知道畫像上的人是誰,但經常跟朝中的人打交道的吳劍,卻是再清楚不過的,那個丫鬟描述的人,赫然就是高履行.
他沒有想到,這事竟然牽扯到了高履行.
以高履行的德行,倒是的確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只是,知道了高履行,這事反倒不好辦了.
如果是其他人,他直接就可以派人去將嫌疑人給抓起來,但高履行可是高士廉的兒子啊,高家也算是皇親國戚,他要去抓高履行,肯定是要掂量一下才行的.
吳劍眼眸凝著,外面的寒風呼嘯,不少百姓仍舊沒有散去,不少人還在議論著這里的案子.
吳劍猶豫了片刻,而後望向陳老板他們道:"此案京兆府會調查清楚的,你們等結果就行了."
"如此,就勞煩吳捕頭了."
吳劍頷首,而後帶人離去.
夜色又深,這件案子牽扯到的人不簡單,他一時半會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而他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就想起了秦天,有秦天在的話,他肯定是有辦法解決的吧?
想著,吳劍決定明天去找一下秦天,聽聽他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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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履行當天晚上便急匆匆的回到了府上,他不想讓人知道他去過陳晚的家外面.
而這天晚上,高士廉一直都在書房等消息.
直到他的人回來,他才露出了一絲淺笑.
"好,好啊,把這個消息給我傳開,明天早朝,我要讓秦天好看."
下人領命退去.
而這個消息也真的很快在長安城傳開了.
上早朝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秦天知道的不算早,但也不算晚,他坐著馬車來到皇宮門前的時候,臉色陰沉的可怕.
昨天晚上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只怕今天早朝上,這滿朝文武中的大多數人,都要拿這個來說項,來評擊放開宵禁的事情吧?
這放開宵禁的事情剛剛成型,就遭遇到了這種事情,難道這事要中途夭折?
如果是之前,秦天還不怎麼擔心,但現在軍餉已經籌集夠了,李世民也不用擔心軍餉的事情了,為了大唐夜間的穩定,李世民極其有可能不要臉的再次宵禁啊.
而他李世民若是停止宵禁的話,對他李世民沒有多少影響,可當初提出要宵禁的他,可就要有事了.
這一開一禁之間,戲弄的人有點多啊.
早上的長安城,起了一層濃霧,遠遠望過去,幾乎看不到皇宮的樣貌,只能看到些許輪廓.
一陣寒風吹來,冷的人瑟瑟發抖.
秦天坐在馬車里沒有出去,不過他聽得到外面一些人的竊竊私語,而這些竊竊私語,讓他越發的不安起來.
今天的早朝,恐怕是要風雨欲來風滿樓了.
馬車四周有腳步聲傳來,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宮門突然打開,一名宮人扯著嗓子高聲喊道:"百官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