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吳方嘴角噙著笑意,不閃不避,袖袍飄飛,一劍斜揮.
若說劍斗羅塵心的劍快得難以捉摸,劍勢詭異離奇,那吳方的劍則是平平無奇.
僅僅是一道純粹的森白劍芒.
不過這劍芒雖看似普通,卻如清光如驚鴻電射而出,其所過之處勁氣更是橫流激蕩,濤浪如被雷霆轟擊.
凌厲肆虐的劍意中,虛空綻裂,兩道劍芒交織相映,閃電狂舞.
下方眾人瞧見這驚人一幕,都是駭然失色.
他們何曾見過如此驚心動魄的對決場面,而且還是純粹的劍術比拼.
轟隆!!
一聲巨響,兩道劍芒同時散去,肆虐的劍氣隨之消散.
"痛快,自從老朽跨入96級,劍道大乘以來,尚是首次有此酣暢淋漓的一戰."望著消散的光芒,劍斗羅塵心一聲長嘯,臉上驟然露出笑容,話語中充斥著興奮.
"再接我一劍!"
"你已經敗了,我若再出手,便是殺人劍."
然而,就在劍斗羅揚起手中長劍准備再次揮掃而出時,吳方手中的細劍已經不知去向,同時那淡然的聲音回蕩在整座府邸.
"你此話是何意……"塵心眉頭緊鎖,還欲說些什麼,瞳孔猛地一縮.
只見其身上所穿的白色長袍,一前一後同時自上而下裂開,切口處平整至極.
"這……這怎麼可能……"
塵心一把撕掉身上的白色長袍,兩眼呆滯的望著長袍前後的切口處,一時間就像是中了邪一樣,身形連連後退差點跌落虛空,口中更是不停的念叨著什麼,就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
"劍爺爺,劍爺爺……你怎麼了?"望著空中一瞬間又蒼老了數歲的劍斗羅,甯榮榮突然鼻子一抽,眼淚不受控制的就流了下來,哭喊聲令人憐惜.
"別擔心,他沒事兒.也許,他能借此突破."吳方已經回到了甯榮榮的身旁,探出手摸著對方的小腦袋,出聲安撫.
"明明我已經劍道大成,為何還會敗……我究竟敗在了哪……"劍斗羅塵心漸漸恢複了理智,身形降落在吳方的跟前,兩眼直視後者,目光中充斥著困惑不解.
先前的劍道對決,他敗了.那一劍,若不是對方留手,恐怕就不是擊碎他的長袍,而是直接連帶著他的人切成兩半了.
吳方笑看著塵心:"你學劍多久?"
塵心道:"九十三載."
吳方追問:"你覺得你的劍道如何?"
塵心道:"大成.遇到你之前,劍道已經問鼎大陸第一,無人爭鋒."
吳方會心一笑:"既已大成,為何又會敗于我?"
塵心凝噎:"這……"
吳方繼續道:"你知不知道劍的精義何在?"
塵心一字一錚:"人劍合一."
吳方搖頭:"錯."
塵心眉頭皺的更深:"你說."
吳方凝眸看向遠方,輕吐:"劍道之奧義為無劍."
塵心面露困惑:"無劍?"
吳方直視塵心:"只有當你心中無劍時,才算是真正跨入劍道大成的行列.心中無劍,亦可說,舉手投足皆為劍.點指為劍,並指亦為劍,劍無處不在."
"心中無劍……心中無劍……心中無劍……"
塵心口中重複念叨著這四個音節,臉上的困惑漸漸消散,眸中開始恢複清明.
"我還未懂,但又好像懂了一些."
塵心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後,踱著步伐走到了甯榮榮的身旁:"榮榮,剛剛一戰中,你的師父他手下留情了.劍爺爺沒事兒,哪兒都沒傷著,都快哭成大花臉了."
"你若執意留在這里,記得聽話,不要耍家里大小姐的脾氣.唐門,是當今大陸最安全的地方,沒人能夠傷到你."
塵心擦掉甯榮榮眼角的淚水後,轉身朝著吳方抱了抱拳:"感謝門主指點,榮榮這丫頭雖有些調皮但本性很善良,還望門主好生教導."
"這,不用你操心."吳方淡然點頭.
"門主,待我突破之後,再來請你賜教."說罷,塵心騰空而起,就像是有了某種劍道上的感悟一樣,迫不及待的朝著七寶琉璃宗的方向飛去.
"這唐門門主竟然在劍道上勝了劍斗羅塵心!"
"他到底是如何勝的?那一劍我都沒看明白."
"呵呵,看不懂才正常.你要是看懂了,也是劍道高手了."
"話說回來,這唐門門主到底是何許人也?為何以前從未聽聞過他的封號?"
"可惜啊,我兒與唐門無緣.否則,在他的教導下,必然有個無比光明的前途."
……
望著劍斗羅塵心離去的背影,一眾人紛紛回過神來.震驚過後,目光回到了吳方的身上,眸中充斥著敬意與崇拜.
其中人群中一名背後印有'魂’字的中年男子在劍斗羅塵心離開之際,幾乎同時拉著一個小男孩離開,這個小男孩正是先前被拒絕的唯一一個先天滿魂力的妖孽.
"諸位,既然戲已經看了,是不是也該走了?"吳方目光掃過府邸內一眾人,嘴角微微上揚.
對上吳方眸中那若有如無的寒芒,一眾人也不再遲疑,領著自家孩子快速離去.
"師父,您好強!您和剛才那個爺爺的戰斗雖然我沒看懂,但依舊熱血沸騰."小胖墩馬紅俊仰著頭一臉崇拜的看著吳方.
甯榮榮輕咬著唇沒有說話,只是那看向吳方的目光中多了許多異樣,她原本只是覺得好玩才偷跑出來加入這個唐門拜對方為師的.在他看來,這個師父的實力放在他的宗門內,根本就不入流.
所以在此前劍斗羅塵心動手之際,她才喊著要塵心不得傷害吳方.
然而,戰斗的結果卻是,自己鬧著玩拜下的師父竟然比劍爺爺還要厲害.聽劍爺爺的口氣,厲害了還不止一點兩點.甚至說出,只要在唐門,整個大陸都無人能夠傷害到她.
朱竹清的表情中同樣帶著震撼,顯然她也被吳方的強大驚到了.
至于唐三,小舞,戴沐白,奧斯卡神情倒是沒有什麼變化,這樣的場面見的多了也就沒啥了.
畢竟,在神的面前,再強大的凡人亦是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