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浩鵬沒料到和趙工程師的溝通這麼不順利,滿以為把問題講清楚就行,可是這種誤解一個電話怕是說不明白的,還是帶著羅海云一趟省城為好,等她把PPT做完吧.
第二天,萬浩鵬通知召開常委會,列席人員是羅海云和曹存中,等大家都到會後,萬浩鵬特地小聲和郝五梅商量,希望她能支持,至少聽聽羅海云談談設計之後,其他領導們的意見再說,先不要否定.
郝五梅重重地"哼"了一下,因為有余硯權撐腰,說設計方面的事情是需要省規劃局最後審核的,不是隨便哪個城市想用誰就用誰,亂規劃一氣,不是亂套了嗎?而且還要站在節約土地的基礎上呢.
這會是萬浩鵬通知大家來開的,郝五梅就是想看看他們怎麼收場,省里的這一關,他們以為是過過家啊.所以萬浩鵬主持時,郝五梅也沒過多表達自己的不滿,等萬浩鵬讓羅海云講解自己的PPT時,常委會都認真聽這個海外回來的小姑娘講解著.
羅海云因為萬浩鵬為自己這麼努力爭取,所以這個PPT花了很多心思,昨天晚上熬了半夜,每個細節是完善又完善的,她把自己的設計理念,結合國外的成功經驗,再加上志化縣本土的元素等等,用通俗易懂的語言,一個點一個點分析給在座的領導們聽時,大家全都能聽到,而且看到實際的效果圖,給大家一個特別好的視角效果了.
等羅海云一講完,全場暴發出熱情的掌聲,這是郝五梅沒想到的,整個會議室就是她和羅海云兩個女性,而掌聲和目光全集中到了羅海云身上,讓她發現自己錯了,她就不應該答應召開這樣的會議.
事已至此,郝五梅如果再跳出來指責羅海云就是她的小氣,是她的不對,因為所有人說她,她反對,一定就是她的問題了.
這個會議開得要多窩氣就有窩氣,直到會議結束,郝五梅都沒表態什麼,而萬浩鵬卻趁著這個機會定下了羅海云的方案,直到走出會議室,郝五梅示意萬浩鵬留下來,她直視著他問道:"你真要這麼一意孤行嗎?"
"今天的會議這麼成功和熱烈,你能不能站在我這邊支持我一下?我真等著方案去北京,我們不要因為私人原因影響發展好嗎?"萬浩鵬盡量自己的態度放得低一點,盡量想讓郝五梅再一次和他齊心共力.
"你知不知道,一個地方規劃是需要省里同意,你把省規劃院都得罪光了,誰來拍這個版?出了問題算誰的?你兜得起嗎?整個縣的規劃啊,一個黃毛小丫頭拿幾句外國的理念,你們就全認為好的,你這是被什麼模糊住了眼睛呢?"郝五梅的聲音提高了幾度,萬浩鵬不想和她吵架.
"我們回辦公室再談這件事行不?"萬浩鵬低聲說道,畢竟這是會議室,羅海云應該不會走得太遠,她還等著和萬浩鵬一起去省城里.
"你到底怕什麼?"郝五梅直視著萬浩鵬問道.
"郝書記,我不怕什麼,我怕的是你一意孤行.你明明知道王雁兵抄了羅姑娘的設計,你還站到他那一邊,你不要拿審核說事,這件事,我能搞定!"萬浩鵬不得不提高了聲音.
"你搞得定?你拿什麼搞得定?我不想讓別人看你的笑話,才沒在大會上公開省規劃院的規定,也沒公開省領導的意見,那個小丫頭不懂事,你也跟著不懂事嗎?"郝五梅也急了,瞪著萬浩鵬說道.
"你說的是趙工程師嗎?我准備和羅姑娘去一趟省里,當面把這件事說清楚,但是你不要再插手行嗎?整個策劃方面,你想要的榮譽都給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萬浩鵬一點也沒讓步,繼續說著.
"榮譽?你給我什麼榮譽了?我的秘書死了,我重用的彭繼峰進去了,現在我想用省里的工程師,你又給我否掉了.當初可是你自己要求我去省規劃院找的人,我找了,人家也拿出了方案,結果你就是重色輕友!眼里只有那個小丫頭的好,別人的全是狗屁是不是?"郝五梅越說越激動,萬浩鵬想走,他擔心羅海云聽到這些話不好.
羅海云結果走了進來,郝五梅和萬浩鵬同時怔住了,郝五梅卻冷冷地說道:"你偷聽我們的吵架很過癮是吧?"
"郝書記,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您了,我雖然年輕,雖然很多人際關系不太懂,但是如果是我得罪了您,我在這里向您道歉,對不起.
關于設計方面的事情,我是會堅持我的原則,這一點,我不會讓步,你們願意用我,我會全心全力地做好所有的設計,你們不願意用我,我可以離開.但是,我還是要說一句,不是外國什麼都是好的,但是人家發展到了一定的高度,該我們學習的東西是一定要學習的,人家的建築為什麼可以保存那麼多年?為什麼不是豆腐渣工程?為什麼放在現代也不是過時的?您想過原因嗎?您研究過這些建築理論嗎?
郝五梅,您什麼都沒做近,而且您明明看到了王主任確確實實抄了我的東西,您還要為難萬縣長,為難我,有意思嗎?"羅海云越說越激動,越說臉漲得越紅.她沒想到回國卻是這樣的,明明她拿出來的東西是好的,卻偏偏要和王雁兵,要和郝五梅這樣的官繚大爺說這麼多的廢話,理想和現實總是如此地難以統一.
萬浩鵬看著這樣的羅海云,生怕她再刺激郝五梅,趕緊一邊推她出去,一邊說道:"羅姑娘,你到停車等我好嗎?我和郝書記談點公事."
事情到了這一步,羅海云越是夾在其中,郝五梅越是不會讓步的,這一點,萬浩鵬太清楚了.
郝五梅卻不給萬浩鵬機會,一字一頓地看著他和羅海云說道:"我就不相信你們能過省規劃院這關!"
說完,郝五梅看也不看萬浩鵬和羅海云,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