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浩鵬這天沒有和羅雨晴談話,而是拉著車必文去了車老爺子的辦公室,只是他們敲門進去的時候,沒料到莫向南也在這里,幾個人同時一怔,車老爺子卻笑著說道:"你們兩個小子來得更好,我和向南談了半天的話,你們坐下來聽聽吧."
萬浩鵬本來想讓車老爺子勸勸劉佳麗的,現在莫向南坐在這里,他想說的話就不知道如何張口了,一見車老爺子這麼說,也只好拉著車必文坐了下來.
莫向南的目光倒是把車必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接過車老爺子的話說道:"老領導,對不住啊,小萬在我面前提過一次,說是必文要到志化縣任職,那時還想著有機會照顧一下必文,可現在自己反而成了逃兵,想想還是現在的年輕人有干勁,有沖勁."
車老爺子卻笑了笑說道:"年輕人自己多闖闖更好,你在那邊他們兩個會過度依賴于你,你離開了,他們得靠自己去搏,對他們來說也是一次挑戰.
只是你這樣出來確實有些可惜,但是人各有志,我也理解你,你自己找潮林同志和和國光同志聊一聊,該交接的交接,該說到位的話也趁著這個機會說清楚,特別是潮林同志,這次的事情,他是有責任的.
不管怎麼說,你是京派干部,怎麼可以招呼不打一聲,就直接把人帶走了呢?
你們兩個小家伙今天也在這里,你們的莫叔叔雖然選擇了退出,但是他的這段經曆于你們來說也是一種教訓,你們要吸取這種教訓,規避不必要的正面沖突."
車老爺子的這些話等于同意了莫向南的選擇,而且也會幫他去他要去的大使館工作,只是他在說要吸取這種教訓時,萬浩鵬還是心酸了一下,明明很多是體制內的問題,可是最終卻需要自身去死抗,抗過去了就是春天,抗不過去就是地獄.
莫向南見車老爺子這麼說,尷尬地一笑,接過車老爺子的話說道:"老領導說的是,您和他們好好再上上課,我就不打攪老領導了,我會盡快找潮林書記和國光省長談一談,小萬和必文有您在他們身後,我也能放心地離開了."
莫向南說著站了起來,萬浩鵬和車必文也站了起來,車老爺子示意他們送送莫向南,自己坐著沒動.
等萬浩鵬和車必文把莫向南送出來時,莫向南看著他們說道:"希望在你們身上,加油!"
"書記,"萬浩鵬聲音有些哽咽,他所敬仰的莫向南就這麼退出,他此時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好好干,大江後浪推前浪!"莫向南很是感動,重重地拍了拍萬浩鵬的肩膀,轉身大踏步離開了.
車必文看著遠去的莫向南,對著萬浩鵬說道:"他還真舍得!"
這話車老爺子聽見了,他在里面說道:"進來吧."
萬浩鵬和車必文走了出去.
"他這不是舍得,而是逃避!你們兩個給我聽好了,無論發生了什麼,你們都不能逃避!"車老爺子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著,與剛才的他判若兩人!
萬浩鵬沒料到老爺子對于莫向南的退出這麼生氣,不由得一怔,看著車老爺子說道:"書記出國一段日子也不錯的."
"什麼叫不錯?他等于放棄了前期所有的奮斗,他這個級別的干部不允許出國交流,他要出國,就必須交棄一切的級別.你真以為大使館是你家開的啊,能隨隨便便進入?何況還是他這種逃兵,更不會讓他輕易進去的.
我給了他一個建議,放棄一切級別,作為一種交流的身份出國工作幾年,想等女兒畢業後再做打算,他答應了.黨培養一個國家干部有多不容易,到了這種級別,再困難再委屈挺一挺就能過去,只要挺過去了,去省里後就不愁沒機會,可他還是沒挺過去了.
我還是高估了向南同志,你們兩個一定切吸取教訓,我可不希望你們中途退出,你們誰敢中途退出,我絕不會幫你們的!"車老爺子是真的痛心,看著萬浩鵬和車必文情緒激動地說著.
萬浩鵬沒料到是這樣的,這是他給莫向南的建議,看來他對干部調動的情況還是高估了,以為莫向南這情況也不過就是一個簡單的工作調動,哪里知道他要犧牲這麼多,一想到這一點,萬浩鵬急了,如果讓劉佳麗知道這些,她更是無法接受的.
"三爺,佳麗姐要是知道書記是這樣的決定,她接受不了的.這個建議是我給書記出的,我想著至少可以平調去大使館工作吧,可是我沒想到去大使館工作這麼嚴格,我錯了."萬浩鵬自責地說著.
"不是去使館嚴不嚴格的問題,而是向南同志情況特殊,他畢竟確實有個私生女兒,而且他現在主動辭去宇江市委書記一職,這種情形之下,再讓他去大使館擔任職務,被人抓住辮子的話,就是國際問題,在國外的新聞管理沒有國內嚴格,是我擔心對他不利,才建議他以普通干部交流的方式去英國的,可以學學英國方面先進的工作經驗,到時候他想回來再想辦法.
目前最安全最保險的方式是這種,你給向南同志的建議不錯,沒有這種建議,他整個人會廢掉的,他的精神氣完全沒有了,這種人既便再回到宇江也很難成就大業."車老爺子如此一說時,萬浩鵬更加心酸,這個現實他可以接受,可是劉佳麗就是接受不了.
"三爺,佳麗姐就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您能不能現在給她講一下這些情況?我把電話打通,您和她說幾句話好嗎?您的話她會聽,我的話,她聽不去.
早晨被佳麗罵出來的,我實在不知道如何說服她了."萬浩鵬也顧不上尷尬不尷尬的,直接把這個情況和盤端給了車老爺子.
萬浩鵬的話一落,車老爺子和車必文同時看住了他,看得萬浩鵬心一震,掏手機的手明顯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