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浩鵬一時間沒再說話,武訓也沒有說話,但是他把車開得很快.
太平鎮越來越近,武訓就問萬浩鵬:"是去鎮里,還是去哪里?"
"去現場吧."萬浩鵬無力地說著,說得武訓很有些心痛.人家當個鎮長當得有吃有喝不說,還能泡泡妞,喝喝花酒,可萬浩鵬這個鎮長不是去北京跑資金,就是不斷地處理這些死人事件,鬧事上訪的事件.他才接手太平鎮幾個月,死人事件已經是第三起了,武訓這個本來對風水說半信半疑的人,此時都有些懷疑萬浩鵬真的與那片土地相克了.
等萬浩鵬和武訓趕到半山養殖公司時,韓豐年,柳錦文,操瑜娜還有萬浩鵬認下的徒弟羅才哲都在,他們一見萬浩鵬這麼快趕回來了,又驚又喜,特別是柳錦文,一雙眼睛老是朝萬浩鵬身上滑溜,一旁的武訓都發現了這姑娘與萬浩鵬一定有一腿.不由得替萬浩鵬捏一把汗,泡妞雖然算不了什麼,可身邊的人一旦露餡了對萬浩鵬還是不利的.
柳錦文是最先發現現場的人,她又把當時的情形仔細地講了一遍,一講完,武訓的眉頭擰成了一團,瞪住柳錦文:"你們去養殖基地時,沒發現水庫有人嗎?"
柳錦文一愣,她還沒注意這個問題,而且當時她和師傅急匆匆地趕路,也沒朝水庫看吧.
"我當時沒朝水庫看吧?心都在鹿生病的問題上,好象沒注意水庫.這個,我問問師傅."說完,柳錦文給就養鹿的師傅打電話.
萬浩鵬小聲問武訓:"你懷疑什麼?"
"深更半夜的,一個姑娘敢來這里跳水嗎?再說了,這里離鎮上有些距離,她干嘛不選擇在鎮附近的水塘里跳,為什麼會選擇在這里?"武訓又問.
萬浩鵬知道歐陽雪為什麼會選擇在這里,因為在這里她和萬浩鵬吵過,為了柳錦文,也是在這里,萬浩鵬哄過她,她選擇在這里自殺,萬浩鵬一點也不奇怪.可他現在也不能告訴武訓這些,不得不說,武訓分析是很有道理的,有些事的發生偏偏就是不按道理出牌的.
萬浩鵬沒回應武訓的話,而是問操瑜娜:"歐陽雪晚上在食堂里吃飯嗎?"
"自從她去了財政所,我就很少見到她."操瑜娜回應著萬浩鵬,一說完,想起什麼地說:"她的宿舍沒發現什麼,但是宿舍好象有人進去過,因為我去的時候,門沒鎖,我一推就開了."
操瑜娜的話一落,萬浩鵬內心猛地沉了一下,難道歐陽雪不是自殺?不可能,陶全新不敢在這個風口殺人.但是一想,林大強當時不也是在風口處突然車禍的嗎?當時不也是沒留任何痕跡嗎?就算是韓豐年當了所長,這個無頭案不一樣沒下文了嗎?
但是陶全新為什麼要害死歐陽雪呢?這個沒道理啊,萬浩鵬實在想不出來理由.林大強是有理由的,因為他手里的盛春蘭和塗啟明的證據,可歐陽雪手里又能有什麼呢?
"你們通知歐陽雪的父母了嗎?"萬浩鵬這時問,"對了,盛書記知道這件事嗎?"
"還沒有,想等你回來再通知."操瑜娜回應著,武訓一聽,眉頭擰得更緊,扯過萬浩鵬說:"你趕緊給盛春蘭書記打電話."
萬浩鵬其實也意識到了問題,他在第一時間就應該對盛春蘭講這件事的.于是,萬浩鵬就給盛春蘭打電話,盛春蘭還在睡意之中,在手機中問:"誰啊?"
萬浩鵬趕緊說:"盛書記,我是萬浩鵬,歐陽雪被發現死在半山養殖公司這邊的水庫里."
盛春蘭一驚,睡意全無,問:"什麼時候的事情?你不是在北京嗎?你在哪里?"
"我在現場,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萬浩鵬應著,盛春蘭卻長長地"哦"了一聲,就掛掉了電話.
盛春蘭的這一聲"哦"讓萬浩鵬極不舒服,但是他的失誤卻是沒在第一時間通知盛春蘭,這一點,他已經意識到了.
"她怎麼說?"武訓走到萬浩鵬身邊問.
"她就哦了一聲,沒說什麼."萬浩鵬說完看住了武訓.
"我以為這件事盛春蘭書記事先知道,對了,浩鵬,你對我說實話."武訓低聲說這話時,把萬浩鵬扯到了一邊.
萬浩鵬不明白武訓要干什麼,就隨著他一起去了一邊,武訓就問:"你沒動過這姑娘吧?"
連武訓都在懷疑萬浩鵬和歐陽雪的關系,看來歐陽雪的父母一定也會這麼懷疑的,完了,萬浩鵬有一種黃泥巴掉進褲襠里的感覺,很一種不是屎也是屎的感覺,他有些明白歐陽雪這個時候死是什麼意思了,無論是自殺還是他殺,對萬浩鵬來說都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事件,他還是太低估了他們,他們動手又狠又快.
"武訓,我沒動過這個姑娘,但是我和她的裸照剛剛在網上出現過,是一個官二代弄的."萬浩鵬解釋著,他越解釋,武訓越認為這件事一定是事先就安排好的,萬浩鵬又掉進人家的套子里了.
"你現在等盛春蘭書記到現場來,讓她通知歐陽雪的父母,你什麼都不要再做,再說."武訓此時冷靜地對著萬浩鵬說.
"可是陶全新那狗日干的事,我咽不下這口氣."萬浩鵬雖然知道自己沒事先通知盛春蘭有些失誤,但是事情很明顯肯定與陶全新有關,就因為這個,他才從北京趕到現場的.
"你在北京,按道理來說你應該直接向盛春蘭書記彙報,而不是直接回現場的,你為什麼要突然直接回了現場呢?所以,浩鵬,你現在在這件事是被動的,所以,你暫時不要再說什麼,做什麼,你做得越多,越有替自己洗白的嫌疑."武訓是局外人,此時還是比萬浩鵬看得清楚,再說了,他懷疑這個姑娘不是死在這里,這僅僅只是他的懷疑.
萬浩鵬被武訓這麼一說,才意識到在這件事上面,他還真的失誤了,或者是他真的心急了,不相信盛春蘭他們,什麼事都朝自己身上攬,大約他們也就是利用他的這個特點,才不斷制造事端的.而萬浩鵬偏偏又沒想到有些事他得回避,又中了他們的套了.
就在武訓和萬浩鵬正說著這些時,韓豐年走到了萬浩鵬身邊,他望著萬浩鵬說:"鎮長,剛剛駱金祥局長說帶著法醫往這里趕了,讓我一定要保護好現場.聽他的語氣,歐陽雪不是自殺,是他殺."
韓豐年的話一落,武訓極為擔憂地看住了萬浩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