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認為他其實是一個很善良的人,並且包容性很高,只差一點就可以稱之為張聖母的.
或者張聖公.
所以他並不想刁難黑牛村的任何人,甚至還大公無私,不計報酬的替他們除掉一頭惡鬼.
哪怕黑牛村的人早就在謀劃要干掉他喂鬼了.
"唉,都是些可憐人,所以我也就原諒你們,說出你們的要求吧."
張揚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在他對面站著的是牛角村長和七位村莊長老,一位太上長老--的靈位.
"想合作可以,但你必須把你的那道九重山劍勢原原本本的教授出來,而不是昨天那糊弄人的貨色,另外,昨天晚上你用來驚動三陰鼓的是什麼法術,也一並交出來,那麼這村長之位我都願意給你."
牛角一臉陰沉地道,這就是他們連夜拿出來的誠意.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不相信我傳授的劍勢?甚至也是因此要搞死我?"
張揚皺眉,神情很古怪.
"哼!我們雖然是荒野之人,卻也識貨!"
"那就沒辦法了,我昨天傳授給你們的,的確就是九重山劍勢,你們居然不相信,哈哈!有趣,這可不夠誠意."
張揚面色嚴肅下來,這幫可惡的家伙居然不給他做張聖公的機會,真是其心可誅,其人可殺!
"咳咳!或許,我們還有另外一種合作的方法."一道蒼老的聲音忽然響起,卻是黑牛村那太上長老的靈位中傳出來的,這一刻張揚自己沒什麼感覺,那牛角,和其它六個村落長老卻個個面色大變.
下一刻,伴隨著劇烈的咳嗽聲,一個蒼老的身影逐漸浮現,有點熟悉,是昨天張揚四處閑逛的時候,在那座祠堂前看到的那個昏昏欲睡的老頭兒.
"不孝子孫見過叔公!"
"不肖子孫拜見爺爺!"
呼啦啦,不止牛角等人,連周圍的村民都跪下一大片.
但那不知是人是鬼的老頭兒卻不理會,只是用那雙混濁的老眼盯著張揚,慢吞吞地道:"老朽已經死去二百四十九年,死前魂魄自動注入三陰鼓成為鼓靈,只為護佑子孫後代,護佑村落延續發展."
"世道艱辛啊,我輩先祖于荒蠻中披荊斬棘,前仆後繼,只為延續血脈後代,在這過程中,我們求過漫天神靈,也做過邪靈的信徒,供奉過魔頭,獻祭于鬼族,更舍身求法于仙人,什麼法子都試過了,我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能活下去而已."
"但就是這最簡單的要求都是奢望,神靈從未回應過我們,邪靈差點讓我們滅族,魔頭,鬼族都居心不良,你那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話太正確了."
"至于高高在上的仙人,卻視我們如螻蟻."
"痛定思痛,我們認識到一件事,那就是--求人不如求己!于是吾輩先祖創出三陰鼓,一來為容納所有死去族人的魂魄,二來庇佑子孫村落,至此,我們才活出了一個像樣的自己."
"如今,子孫無知,竟天真的以為三陰鼓就能永遠震懾護村鬼,甚至被其蒙蔽遺忘了祖訓,老朽看在眼里卻無可奈何,因為那護村鬼甚至已經神通廣大到了威脅三陰鼓本身."
"所以昨夜當你驟然發難後,老朽立刻以鼓靈的身份擂響三陰鼓,萬幸,那只即將失控的護村鬼終被斬殺,這真是本村的大幸!"
"而老朽今日現身,固然是為了懲戒不孝子孫,但最重要的,還是拜謝恩公!"
老頭兒說到這里,就真的顫巍巍要給張揚施禮.
張揚沒說話,受了這禮,但最主要的是,他還不確定要不要相信,或者就算是相信了,他接下來要怎麼做還不一定.
"不肖子孫,給老朽丟臉到家了,你們沒資格再做村長村老,去做鼓靈吧!"
之前還老態龍鍾的老頭兒這一刻卻是出手極其狠辣,張揚只聽得一聲三陰鼓響,那牛角等七人就變成了皮囊,風一吹就化作漫天碎片.
卻是那三陰鼓吸了他們的精血骨肉,唯獨留下了他們的靈魂.
甚至在這一刻,牛角等七人還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們的靈魂就茫然的站在原地.
好半天之後才驚叫起來.
那太上長老也不管他們,就對張揚道:"恩公想必也知道不眠夜的厲害,過去這些年,我這些不肖子孫憑借著那護村鬼都能平安度過.但今年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度過了,或者就算抗過不眠夜,那護村鬼也會立刻反噬,盡屠全村老少!"
"所以,請恩公不要懷疑老朽的誠意,如果恩公要做這村長,這位子立刻給你,如果不想做,只要恩公能幫助本村度過這次不眠夜,那麼但有所求,能力之內,本村都會滿足恩公所需."
張揚看著老頭兒,心說這才是誠意滿滿,而且還拿定了他無法拒絕,畢竟那什麼不眠夜張揚也不想獨自面對.
"好,村長之位我不需要,但我們彼此可以合作這一次,我定會竭盡所能,不為其它,只為保命!"
"痛快!"老頭兒贊了一聲,這樣才對嘛,事關各自命運,誰都不會馬虎,而且不會玩什麼心眼.
接下來,老頭兒以最快速度搞定了繼任村長,以及幾名村老,張揚也是其中一位,這一回他就不拒絕了.
新任村長叫牛豆,是一個只有三十多歲的壯碩漢子,一只眼睛為正常的黑色,另外一只眼睛卻是殷紅如血.
而牛豆所說的第一句話就讓張揚不敢小視.
"外鄉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來黑土原,但在你之前,我所知道的一共有十七個外鄉人出現在黑土原,其中九個愚蠢的家伙直接就死了,但仍舊有八個外鄉人走出了黑土原."
"我不知道他們都去了哪里,但我曾為其中一人做過向導,並從他的行為言語里摸索出一些了不得的東西,比如,他竟然異想天開的想建立一個修仙門派."
"當初我認為這是一個笑話,但現在,我作為村長,我有責任為村落的未來命運找到一個更好的出路.所以,外鄉人,如果我們黑牛村願意受你庇護,你會留下來在黑土原建立一個修仙門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