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部:寂靜嶺 第二章:漫長的路


霧未去,前路迷茫。

時間在詭異的氣氛之下流動得異常的緩慢,新輪回者的不安表現開始一一浮現,有的眼神像小偷在作案時閃爍不定;有的人則是開始了不由自主的小動作,而他們自己渾然不知;有的則是死死的捂著東郭獠給予的靈符,生怕丟了似乎;也就只有那個徐正還算正常,不過握槍的手浮現了明顯的青筋。

然而,蜿蜒的山道,朦朧的霧氣,無盡的灰燼之雪...

這一切的一切,沒有因為新輪回者的恐懼而停止下來,就好象沒有盡頭,沒有終點一般,不斷沖擊著他們的心靈底線。

......

東郭獠依然是那副姿態,那個神情,懸浮于空中的他時而俯視著無底的懸崖,時而仰望下無盡的峭壁,完全沒有將未知的危險放在眼里。

也正是東郭獠這種姿態,給了那八名新輪回者莫大的信心,躁動不安的心情在東郭獠的感染下慢慢的平複了下來。

或許是那個成功人士想表現一下自己的價值,開始發揮道:“雖然我沒看過《寂靜嶺》這部經典的恐怖電影,但是根據小原所講述的劇情來看,我覺得只要我們讓劇情順利的進行,我們就可以安穩的度過二十四小時,然後就是安全無恙的回到獠牙前輩所說的死神空間。”

這個名為商銳成的打工皇帝,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從一個對這個世界完全無知的新人,迅速轉化為一個說起來頭頭是道的輪回者,難怪他能這麼年輕就搏得打工皇帝的名號,確有其獨到之處。

而大家也是聽得眼前一亮。

就在商銳成享受著大家崇拜的眼光時,東郭獠毫不留情的打壓起來:“若是這麼簡單我還用在這里磨蹭...你們需要面對的不僅僅是阿蕾莎那麼簡單,還有你們各自的靈魂陰影...若不是你們現在手里有相對厲害的武器,不然單憑這里的那些罪民就足夠你們膽戰心驚的了...”

也不知徐正出于什麼心理,竟然追問道:“獠牙前輩,之前你說過把這里當成一個游戲世界,那麼若是殺了那些罪民能不能獲得生存點的?”

其他的人差點把眼睛瞪了出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曾經正義凜然的特警大隊長居然一開口就是殺人,而且還隱含著一種屠殺的意味,登時讓其他的新人心里直發毛。

東郭獠知道這個徐正是出于什麼目的。在這之前,東郭獠曾將死神複活死去的人的苛刻條件講給了他聽,並好心提醒他複制一個人新人要簡單得多,但是死心眼的徐正怎麼也要複活真真正正的妻子和孩子,而不是用兩個複制人來代替,所以才會變得如此的瘋狂。

東郭獠理解徐正這種行為,但並不就代表了他支持這種扭曲的性格,是以東郭獠就帶著一點敷衍意味,回應道:“那些罪民只不過是普通的人,你殺了一個至多就是5點生存點。但若是你能殺死你的靈魂陰影,估計能拿到過千點的生存點,甚至還能拿到輪回劇情;若是你能殺死我的靈魂陰影的話,你不僅能複活你的老婆和孩子,甚至能一躍晉級為宗師級別的存在。”


東郭獠的話充滿了魔鬼般的誘惑,雖然徐正的為人偏激,但還不至于達到無知的境地,東郭獠是什麼水准的人,自己又有多少斤兩,這之間的差別他還是知道的。或許,東郭獠連動也不用動,就能將自己滅了。

“我靠!過千點生存點啊,一立方米的黃金才價值一點生存點,殺死自己的靈魂陰影就能讓我買下一個城市!”一個帶著三分痞性的青年忍禁不住呻吟起來,單單從眼光中就可以看出他已經完全失控了,就好象一個賭瘋了的賭徒。

因為之前與這個痞性青年有沖突,商銳成當即諷刺了起來:“獠牙前輩可是說過了的,要回去的代價大到我們想象不到,更何況你連...所以你還是別天真了。”

商銳成原本想說“你連這一次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的,但是一想到若是憑白刺激一個比自己強壯的“隊友”,那就太不劃算了,所以臨時改過口來。

不過痞子就是痞子,原本就有嚴重的仇富心理的他不等商銳成反應過來,直接就賞了一記老拳過去,將商銳成打了個踉蹌。

這一下,全部人都愣住了。

商銳成也沒想到對方這麼不堪刺激,在這種環境居然還對自己人下手,先是捂住紅腫的臉龐傻愣著,最後火辣的疼痛讓這個一直處于高位的金領惱羞成怒,接著就是一個飛撲,將正得意的痞子撞倒于地。

兩個人就這麼糾纏了起來,打起街架。

雖然徐正想過去制止,但是一見東郭獠一點理會的心思也沒有,甚至連停步轉頭的動作都沒有,只顧著自己走自己的路,徐正只是略微猶豫了一下,緊跟上東郭獠的步伐。而其他有心一勸的人看到這里,趕緊追上了東郭獠和徐正,連挺著大肚子的小秋的步伐也是快了三分。

細微處見真情。

打架鬧事的兩人,在劇烈對抗了一陣子後,突然發覺周圍的人都消失不見了,有的只是朦朧的迷霧和緩緩飄墜而下的灰燼之雪。兩人相對看了一下,都看到了對方的眼神都充滿了難以抑制的恐懼。

“怎麼辦?”

“怎麼辦?”

兩人同時一問,默契得可以。

還是商銳成知情識趣,馬上降一階詢問道:“大哥,你的經曆的風雨多,又看過這部電影,現在由你指揮吧。”

痞子青年也不理商銳成所圖謀的是什麼了,傻傻的看著漫漫的迷霧,良久之後才強行壓制下自己的恐懼之心,吞了一大口口水之後道:“按照劇情的發展,我們順著這條路過去的話就是進入寂靜嶺的范圍了,而一旦我們進入寂靜領,那麼所有的出路都會被一個神秘的力量憑空截斷,那樣我們就困死在里邊了。所以我覺得我們在這里等,別進去,直接熬過這二十四個小時。”


難得痞子青年還能這麼鎮定,說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商銳成雖然沒看過電影,但是聽過伍秋原和其他新人的講述和交流,多少也是有點了解的,自然知道女主角羅斯和女警西比爾進入寂靜嶺之後,山路就會憑空被截斷了開來。所以,一知半解的商銳成還是選擇了相信痞子青年。

不過商銳成為了讓痞子青年竭力合作,補充道:“現在我們沒有了獠牙前輩的保護,只能靠我們自己了。若是我們還不誠心合作的話,我們就只有死路一條,我希望大哥你能與我一起共患難,一起通過這次輪回。”

痞子青年不喜歡人家將他當成傻瓜,特別是商銳成這種成功人士,但是為了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痞子青年強忍了下來,很是不爽的回道:“我還沒那麼笨,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

商銳成自然是看出痞子青年的神態,連忙岔開話題道:“若是我們的靈魂陰影一個一個來的話,我們就有機會合力逐個擊殺了。只是可惜沒有槍,不然就好辦得多。”

“槍對那些怪物是沒用的,在電影里女警西比爾也嘗試過開槍,但是對那些靈魂陰影沒有絲毫的作用。不過我想獠牙前輩給我們的紙符多少能起一點作作用的,再怎麼說他都是神仙中人,沒必要騙我們的...”

痞子青年看著手中的紙符,突然覺得很是荒謬。自己以前一點也不信這些,甚至連拜祭關老爺的時候也是流于形式,沒想到現在卻要依靠這些還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的“迷信”東西保命。

“我也希望能有用...”

商銳成說得很沒氣力,相對于痞子青年,他根本就是一個無神論者,情況來得更為離奇。

不過,也就是這樣,兩人靜靜的蹲坐在山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

或許已離開的輪回新人都沒想到這兩個剛才還在打架的人,現在已經成了生死與共的戰友了。

......

“這個...”

東郭獠看到小秋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禁咒著沒有問:“有什麼事就問吧,我的脾氣還不至于壞人那種不給人問的境地。”

“獠牙前輩,我知道你是關心那兩個人的,這個從你現在的行走速度比之前至少放慢了一半就可看出來,不過...為什麼不直接停下來,甚至回頭找他們呢,這只不過是你的舉手之勞罷了...”小秋鼓起勇氣,質問起東郭獠這個幾乎不可抗拒,甚至不可懷疑的絕對權威來。


東郭獠心神晃動了下,還真不知道怎麼解釋才好,難怪要他告訴小秋這個有點傻氣的年輕孕婦這一切都是一場陰謀的麼?

事實上,東郭獠之所以放緩了步驟,不是因為那兩個打架的人,而是為了艾青華這些隊友的安危。為了保持自己的靈識能感應到那兩個落後新人的大概情況,東郭獠不得不控制一下雙方的距離。

“自己所做的事就要自己負責,而不是別人替他們擦屁股...現在我的確是在給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可惜他們自己不好好把握,那就怨不得我了...”東郭獠很是無恥的找了個華麗的借口推搪了過去,唬得剩余六個新人一傻一愣的。

既然有人開頭詢問了,那麼伍秋原也就乘機詢問起來:“獠牙前輩,若是我沒聽錯和看錯的話,你曾說過我們是一個輪回隊伍,但為什麼死神的提示里你不是這個隊伍的隊長,難道我們這個隊伍的還有其他的老輪回者麼?”

“沒錯,我們隊伍還有一幫獨立行事的老輪回者,不過他們覺得你們會成為他們的負累,所以全部都丟了給我。”東郭獠再一次為大家展現了他在謊言方面的天分,說起謊來眼神不閃爍,語氣也是真誠得很。

“嗯...”

被東郭獠這麼一說,伍秋原真的是尷尬了,不過他同時也在慶幸還有一個實力強大的輪回者願意照顧他們,這一下,伍秋原真心對東郭獠敬佩起來。

徐正立即想到其中一個要點,即刻追問起來:“獠牙前輩,其余的老輪回者都跟你一樣強大麼?他們經過了多少次輪回才能達到獨立行事的境地?”

“他們都挺強大的,最弱的那個也有3D級別的評價了...雖然他們的個體實力沒有一個能及不上我的,但是他們的團體作戰能力已經超越了我...他們也經曆了四次輪回了,在輪回者中算是快速的了...”

東郭獠裝作思緒般一句一句的應答起來,每一次都能給徐正無窮的動力,或許他認為憑借自己的頭腦和毅力,怎麼也能趕得上他們的步伐吧。

嘰...

東郭獠的臉突然塌了下來,因為他感覺到很多惡心的東西在向他們接近。

“那是什麼聲音,怎麼聽起來這麼熟悉的...不!這這麼可能,這里應該不會出現這些東西的啊!”

伍秋原聽到那古怪的聲音,不禁睜大了眼睛望迷霧中看了過去。可是入眼的就是潮水般的惡心蟲子,雖然這個蟲子潮速度不快,但是它們所帶來的恐懼感卻越發的持久,越發的強烈。在這種氣氛之下,它們的尖叫聲就越發的刺耳,刺得六個新人有兩個轉頭就跑,而剩余的四個完全躲在東郭獠的身後。

東郭獠不知道為什麼劇情會提前,為什麼會改變得如此突然,但是對于這些用踩就可以踩死的垃圾,東郭獠只用了一個冷笑來表達自己的不屑。即使,蟲子再多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