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的天際無限寬廣並且異常的純淨,誕生之泉下方的土地一片大乾淨甯靜,從地上刮起的風直抵天際,不知其廣幾許,不知消失在那頭,突兀地拔起的山峰其實直入云層之中,就如一把倒插入天的寶劍.這座山峰其實極高,令人歎為觀止,心生懼意,不敢親近.
便如某種真相就在眼前,同樣也不敢靠近,希望和破滅,前方等待的不知道是什麼.
趙楠深深地吸了口氣,或許因為這話是從菲妮娜的口中說出來了,因此無論是帶著調笑的口吻,或者是故意的抓弄,他都輕易地,本能地能夠左右有別于對待其它女性的包容.
"過去……現在?"趙楠小心翼翼地接近著真相.
'菲妮娜’點點頭,用著自負的口吻道:"只要我存在一天,就算姐姐的靈魂沉睡也好,我也不會讓她真正的死亡.但要讓她再次蘇醒卻可能需要漫長的時間.我族的靈魂異與常人,不可能通過普通的方法來對靈魂進行滋養."
"所以…｀｀…誕生之泉就可以?"
"這是對靈魂最好的補品." '菲妮娜’認同道:"星靈界其實是亡者的世界.只有死者才能夠進入,曆來如此.盡管這里擁有讓靈魂恢複的方法,可是必須是靈魂死亡之後?那便是矛盾的,但是現在這種矛盾卻又成立了."
"那……"
"姐姐的靈魂剛剛已經補充完整了.以後都不會出現沉睡或者消失的情況."
……
……
這是趙楠所聽過的,最好,最美妙的消息.他手指微動,那是忍不住的激動,也唯有摯愛的人,才能夠讓他無時無刻都難以自持.
可接下來的問題也是十分的麻煩.
兩個菲妮娜共用一個身體.從目前的情況看來.作為妹妹的一方顯然具有壓倒性的控制權.她可以知道姐姐的一切,就像是坐在屏幕之前觀看著姐姐發生的事情,感受著她的性情.可反過來,姐姐卻完全不知道妹妹的存在,也無能力主動地獲得身體的控制權.
依照目前的情況看來……妹妹對自己似乎也存在著相當的好感?姑且把它當做是喜歡.
女人心海底針……並且還是趙楠暫時還沒有徹底摸清的性格.如果直接讓妹妹退後,讓姐姐出來.她會否不喜,突然就翻臉?
或者說是否擁有讓兩個人的靈魂分割開來的方法?靈魂的存在實在太過玄乎,直到現在,趙楠甯願相信這依然還是第一人格和第二個人,而不是所謂的兩個獨立的靈魂.
可是眼前發生的事情也不由得他不相信……妹妹表現出來的奇怪能力,作為姐姐的菲妮娜是不曾擁有的,誕生泉水幾乎被吸收乾淨,也是事實.
'菲妮娜’忽然趴在趙楠小小的肩膀上,眯著眼道:"楠.你現在是不是在想,讓我回去,讓姐姐出來就好了?"
是簡單的猜測?還是輕易就能夠感應別人想法的能力?但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很好應付的情況.
妹妹似乎很容易就能夠讓自己陷入進退兩難的困窘之中.不過是打交道了短暫的時間,趙楠卻覺得比面對xl世界一只公爵級怪物的時候還要累人.
趙楠揉了揉眉心,轉過身來,認真地看著'菲妮娜’道:"那麼,你又打算如何處理身體的關系?"
既然抵擋不了妹妹的進攻.那就反守為攻吧.
'菲妮娜’嘟著嘴望著粉紅天,有些兒為難地說道:"我一天.姐姐一天?一人一天,還是一人十天,半月?半年?一年?"
她目光一亮,望著趙楠道:"楠,你說那個好?"
趙楠苦笑一聲,只好坦白道:"老實說.我沒有辦法回答你這種帶著尖銳性的問題."
"那是因為你從來都不對自己坦白的原因呀……"
趙楠突然蹙起眉頭.
'菲妮娜’神情狡黠,輕聲問道:"為什麼要壓抑自己?"
這話……似曾相識.
……
……
伊莉雅和拓跋小草依然還在昏迷之中,趙楠轉頭看著他倆,平靜地道:"她們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我喜歡的時候."
趙楠點點頭,忽又道:"你似乎對星靈界的事情十分熟悉?"
'菲妮娜’笑道:"當年為了恢複找辦法恢複姐姐的靈魂.人家可是把皇家典籍全部都堵了一遍."
至少可以確定作為妹妹的一方,並沒有任何加害姐姐的想法……如果這話是真的話.
暫且也只能夠相信她.
"不過以我目前的能力,就算想要進入星靈界也力所不及.可是想不到因為那異物的原因,反而做成了這種結果" '菲妮娜’歎了口氣:"早知道人家就不費那麼多腦子了.咦,這麼說來我還得要謝謝莫斯利安那家伙?居然還有這樣的因果啊……"
"異物……"趙楠吃驚地道:"指的是?"
"就是你們身體里頭那股奇怪的力量啊." '菲妮娜’指著拓跋小草,然後數著手指道:"許洋呀,小安雅呀,姐姐身上的,等等."
毫無疑問,指的就是系統.
趙楠頭皮發麻,除了已經消失的尤利西斯的精神集合體之後,眼前的'菲妮娜’是他所遇見過的,第二個可以察覺到系統存在的原住民.
"不對……"趙楠突然皺起眉頭,"據我所知,你們應該不可能知道這點才對?"
他隱瞞了尤利西斯的事情,並非刻意,只是下意識.
"你說的是記憶改寫對吧?" '菲妮娜’笑了笑,隨後又困惑地道:"其實具體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似乎針對個體的改寫具有唯一性.異物雖然也有對我進行改寫,但是改寫的只是姐姐而已.相反的我倒是沒事.大概就是這種情況."
"那你知道異物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情嗎?"
'菲妮娜’突然大吐苦水道:"天知道,想不通!還好現在是在星靈界,要是在下界,我也不可能和你說這種事情.那家伙的感應力太強大了.稍微不注意就會讓它發現我."
'菲妮娜’忽然皺了皺眉頭,好奇地看著趙楠道:"不過說起來,最近好像只要在你的身邊,那種被監視的感覺就消失了許多."
趙楠不著痕跡地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腕,只怕是符文的原因.
"還好是因為在星靈界的原因?"趙楠敏感地撲捉到了某種信息.
'菲妮娜’點頭道:"從我受傷開始,異物就開始侵蝕樂園.一切都在慢慢地改變.當我發現過來的時候,已經達到了一種不能扭轉的狀態.到了最後,就是所謂的神選者出現以及神奇的大陸變化.至于星靈界,只是它暫時還沒有侵蝕到這里而已."
'菲妮娜’站起身來,觀望這粉紅天,略微凝重地道:"不過……應該也差不多要侵蝕到這里了吧?"
她突然臉色一變,看著趙楠,"原來是這樣,以此為契機.我明白了!"
"契機?"趙楠愕然地指著自己道:"我們?"
'菲妮娜’點了點頭,可臉色突然一白,直接倒了下來,嚇得趙楠連忙抱著.可是實在是撐不住,兩人同時倒在了地上.
"你怎麼了?"趙楠急切地看著伏在自己胸膛,眼皮兒似乎變得極為沉重的'菲妮娜’問道.
'菲妮娜’勉強地說道:"稍微用多了點力氣……姐姐的……"
"喂,喂?"
"我…要睡…一會……記得…要想我……"
趙楠用力地搖著'菲妮娜’的肩膀,還有許多問題想要詢問.可是對方已經閉起了眼睛.真的沉睡了過去.
就在此時,菲妮娜的身體突然開始縮小起來.模樣也慢慢地變得稚嫩,一直變小到了六七歲的模樣方才停止了下來,秀發的顏色也恢複了從前的金黃色.
趙楠抱著恢複正常的菲妮娜,呆坐了許久……誕生泉水的瘋狂減少,只怕是妹妹在背後推動的.所謂的消耗過大以至于再次陷入沉睡嗎?
只能夠等她再次'睡醒’過來,才能夠知道更多嗎?
可倒是又要怎麼去面對作為妹妹的她?
趙楠惘然四顧.心中疑問最後化為了一股渾濁之氣傾吐而出.
此刻,懷抱著的幼年菲妮娜嚶嚀一聲,睜開了趙楠所熟悉的眼睛.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雖然漸漸地清晰起來.
與趙楠一樣,也與她的妹妹一樣.不管變成了何種的模樣,都一眼地認出了對方來.
"楠?"
趙楠笑了笑,柔聲地道:"是我."
"可是……這?"
趙楠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會慢慢告訴你的."
……
……
拓跋小草許久之後才悠悠地轉醒.她是被一陣銀鈴似的笑聲給吵醒的.
醒來之後,一切還是原來的模樣.她看著自己的雙手,還是這副卵痛同無力的幼兒模樣.
"讓我死了算."拓跋小草突然有種輕生的念頭.
就在此時,忽然聽到了一聲驚呼聲,隨後一道可愛的聲線在她的側邊響起,"好可愛呀,這就是小草姐幼兒的模樣,還留著口水!"
"誰!"拓跋小草渾身雞皮疙瘩豎了起來,如同一只發怒的小貓似乎,一雙水靈靈的圓眼睛徹底地瞪了起來.
可身體卻被人一把報了起來,拓跋小草有氣無力地道:"原來是你這小妞啊……咦,不對,為什麼你的樣子這麼大?老娘我睡了多久了!!!"
與此同時,數道嬌柔的新生兒哭啼聲響起.
趙楠循聲看去,那幾乎干涸的誕生之中,小蘿莉幾人已經從星靈珠之中孵化而出.
依然還是這種料想之中最糟糕的的情況.
趙楠痛苦地捂著額頭,看來這次任務要完成,還有好長的一段路要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