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各位到來的見證者在會場之內保持安靜."
妖都的某處巨大的會館之中,人聲鼎沸,座無虛席.
到底需要怎麼才能夠證明一個人擁有預知的能力?恐怕沒有一個統一的說辭.尤其是在座的絕大部分人都多多少少見識過大災難之前一些名為'預知未來’的魔術.魔術自然是騙人的玩兒,或許是通過某種心理暗示,或者是魔術師與觀眾早就已經串通之類.
放在大災難之前,自然不會有人相信真的有人能夠預見未來.
但是現在呢?在這個不僅僅擁有強大威力的職業之力,甚至還有這各種千奇百怪意志威能,以及連所謂的神靈也存在的世界里頭呢?于是,對于預見未來,似乎讓人不自覺地就帶有了某種期待.
"希望期待不要落空才好."
會場之中,更多的是這種聲音--當然,打算在這里拆穿度對方的也大有人在.
因為消息不僅僅是在神選者之間流傳,甚至連原住民之中,也在飛快地傳播著.所以在這個巨大的會場之上,除了眾多的神選者之外,還能夠看見三三兩兩的原住民職》☆,業者們,甚至有些還刻意地隱藏自己的臉容.
只是在神選者眼中,無論這些人如何的掩藏,卻不知道他們頭頂之上的文字已經出賣了自己的姓名還有實力.
但是……這些來曆不明的原住民職業者,實力卻並不弱!
有些儼然已經達到了四星階……甚至五星階的程度.
一群不速之客此刻卻在會場之內安靜地站著,僅有三人--三名男子.一個頭發灰白,一個黑色長發,一個神情冷酷,手抱著一根暗紅色的權杖.
"這所謂的偽戒真的可以掩蓋所謂的神選者對我等的觀察嗎?雷文."黑色長發的男子淡然地看著身邊這個神情冷淡的青年.
"是的.羅薩魯傑大人."雷文恭敬地道:"戴上了它,神選者將不會分辨不出您到底是神選者還是原住民."
羅薩魯傑不咸不淡地道:"我不喜歡原住民這個稱呼……就像是必須承認我們是被侵略的一方一樣."
雷文一愣,求助似地看著另外一名灰色短發的男子--與羅薩魯傑有著一模一樣的臉容,他的孿生弟弟,歐卡內斯.
歐卡內斯則是輕笑一聲道:"這可沒有什麼好爭辯的.而且,不要忘記了我們今天到來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羅薩魯傑默不作聲地閉上了自己的雙眼.雷文輕舒了口氣.忽然問道:"歐卡內斯大人,您認為真的有人可以預見未來嗎?"
歐卡內斯聳聳肩道:"誰知道呢?這種事情還真不好說……本來在眾神之中,就已經有了一位能夠看見未來,甚至能夠去到未來的家伙了."
雷文倒吸一口涼氣,話出自這位古老封神亞位之口,自然是可信的.但是可信是一回事,相信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這位能夠遇見未來的亞位神到底是何方聖神?"
"命運三女神之中的未來女神."歐卡內斯臨場科普了一下命運三女神的事情.
聽罷,雷文臉色微變起來.下意識道:"過去,現在,未來……三位一體,那麼命運三女神豈不是才是樂園世界最強大的神靈?"
不料羅薩魯傑卻冷不丁抵地道:"最強大?不見的.甚至如果其中一個站在你的面前,被你瞧准了機會一劍就能夠刺死了."
"這……"雷文難以自信道:"她們可是封神亞位?"
"不僅僅是封神亞位,甚至還是至高星階."歐卡內斯輕笑道:"可就算是這樣,除去了自由穿梭時間的能力之外,她們也是眾神之中最弱的.因為擁有了作弊一樣的穿梭時間的能力.除了不死之外,她們基本上掌握不了多少太過強大的力量.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的要公平得多."
雷文聞言.忽然道:"然而就算是最弱,可是卻從來沒有人能夠傷害得了她們……正因為她們能夠穿梭時間,對嗎?"
歐卡內斯十分欣賞雷文的這種反應能力以及心細程度,點點頭道:"畢竟就算是她們站在你的面前,你也沒有辦法知道,這到底是你現在所見的.還是過去所見的."
此時,人群騷動……古天源,出來了.
這位在眾人眼中不過是稍微顯得精神一點的老人,卻是穿著了一身十分懷舊的中山裝走了出來.
全場頓時變得安靜起來.
但古天源並不說話……代替其說話的人,是他身邊的杜克團長.這位大災難之前就已經滿身殺氣的男人.面對著眼下密密麻麻的人群,神情依然的冷酷,"感謝各位的遠道而來.相信大家都明白這次聚集在這里到底是為了什麼了!那麼我也不多廢話.因為預知是一件十分耗神的事情,但是為了證明自己,先知將會在接下來三天的時間,以每天面見十個人的方式,來證明他的預知能力.未免有人說我等事前就串通好已經人員,第一批的十個人就由各位自己來決定吧.無論以任何的方式也可以."
說罷,杜克團戰手中突然多出來了一顆留影水晶,在眾人驚異不定之中,把這顆留影水晶扔到了會場中間,在眾人的目光之中,緩緩說道:"這是先知預知出來的第一批的十個人的名單……各位在決定好了人選之後,可以打開一看."
留影水晶半塊地陷入了地板之中,在眾人的見證之下,就算是想要偷龍轉鳳也是做不到的.
真的如此的自信?
場內眾人開始互相觀察起來……若說通過自己決定的這種方式,大概就是各自的團體派出來一人之類了?然而每一個團體都用一種隨機方式,最後選出一人也好,必定還是比十人還要多.那麼勢必要再次進行下一輪的決定人選.
像這種情況,就算是有心想要串通……難道對方還能夠串通所有人不成?
場內的議論聲漸漸地響亮起來.
"有點意思."一邊之上,羅薩魯傑忽然睜開眼睛.看著那顆被眾人所包圍著的留影水晶,臉上露出了一抹玩味般的笑意,卻是在諸多的議論之中,飛身而上,直接落在了那看台之上……杜克團長的面前.
"這人是誰?"
"難道是內定好的?"
"沒有人認識嗎?"
諸如此類的討論聲音漸漸響起,然而羅薩魯傑卻是充耳不聞般.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然而僅僅是一眼的對視,杜克團正已經渾身冒出了冷汗,宛如被無數條的毒蛇所凝視著一樣,即使是呼吸似乎也變得艱難起來.
"報上你的名字."杜克團長深呼吸一口氣道.
"就叫魯傑吧."羅薩魯傑淡然說道.
杜克團長看了古天源一眼,卻他朝著自己點了點頭,杜克團長深呼吸一口氣,定神後朗聲道:"第一個位參與者已經上來了,還剩下九名的參與者!"
"等一下,不是說我們自己選出嗎?這個人直接上來是什麼意思?你們事前商量好的?"有人頓時質疑道.
杜克團長淡然道:"我說過不管你們怎麼選出來.無論是自己走上來的.還是你們爭奪出來的名額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現在離開,但請記住一旦你今天離開了,它日如果證明了先知的能力,你也會永遠失去面見先知的機會."
連是否擁有這種能力也不知道,就敢如此的自大,那說話之人冷笑一聲,抱著手,一副看戲的態度道:"無論未來能不能夠看見.無論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命運最終還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對于未來沒有興趣."
"那麼.還有九個參與者,何在?"仿佛沒有聽見這位的豪言一樣,杜克團長卻直接地朝著滿場的人員問道.
一副既然道不同,就不相為謀的態度固然讓人感覺到十分的生氣,但是這一份干脆直接卻也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同.
杜克團長依然臉不改色,然而這位大放厥詞倒是有些面子掛不住.可越是這樣的話.就越希望留在這里,見證對方被拆穿的一刻.
"……但是這個家伙,可是自由之城某個大公會的會長.自從愛德華離奇死亡之後,就是自由之城下一任城主的有力競爭者了."
這位公然挑釁的仁兄,其身份也很快就被扒了出來……盡管如此.應該要如何決定生下的九個人選呢?
因為並未證實古天源真的擁有預知能力,對于一開始就上了台的黑發男子,倒是沒有太多人在意--但如果證實了古天源真的擁有預知能力的話,一個能夠知道未來的機會恐怕就沒有這麼容易就拱手相讓了.
不管如何,既然已經遠道而來了,不去證實的話似乎就是在浪費時間.
因此,不久之後,一個個的參與者從給自的團體之中以各種奇怪的方式挑選了出來……卻有著一百九十多個.
這接近二百號的人當中,不少是各自團體的首腦人物……甚至還有一城之主.當然也有真正獨行的神選者,或者原住民職業者.
他們之間或許認識的,或許只是聽過名字而沒有見過的,或許直接是從未謀面也不曾聽過對方的.
然後這差不多二百號的人商量了半天之後,卻是用著一種十分隨性的辦法開始選人了.
最矮的一個入選,十根手指長度總和最長的入選……劃拳贏了的人入選.
各種奇葩的入選方式,在眾人的嬉笑聲音之中,儼然如同參加一場嘉聯華一般的歡樂氣氛之下,一個接著一個的參與者走到了看台之上.
當眾人帶著些許的期待,開始把杜克團長一開始拋出來的留影水晶取出.
巨大的光幕投射了出來,印入眾人眼前的,首先就是這個會場人頭湧湧的畫面,不少人甚至能夠看見自己就在其中.這是從窗口之內拍攝而成的.
"臥槽,我剛剛就在這個位置……"
"別吵……聽!"
"第一個人是魯傑,第二個是以最矮方式選出來的羅夫.第三個是以十根手指長度總和最長入選的……"
看熱鬧的場景,漸漸地變得安靜起來,當那一個又一個的名字從留影水晶之中的古天源口中說出的時候,畫面也隨著古天源的走動,而漸漸地變化著……仿佛是向著某個地方走去一樣.
會場之間,不僅僅變得安靜起來……甚至變得詭異起來.仿佛能夠聽見繡花針落地的聲音一般,仿佛能夠聽見身邊人的心跳聲一般!
當最後一個名字說出來之後,古天源的走動也停止了起來……最後的畫面,定格在了看台之上,定格在了杜克團長的手中,最後的話是:
--感謝各位的遠道而來.相信大家都明白這次聚集在這里到底是為了什麼了!那麼我也不多廢話.因為預知是一件十分耗神的……
也是杜克團長最初所說的話.
……
……
巨大的沉默之下,不少人的臉色頓時微變起來,就連那看台之上的參與者,此刻多多少少也有了一絲難以掩飾的驚訝表情.
當留影水晶的光芒漸漸散去.眾人的目光卻依然未曾離開過光幕曾經所在的地方……他們慢慢地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這並不是一個玩笑.
這也不是一場鬧劇……那種通過奇怪的方式選出來的參與者,似乎十分的輕率!
沒錯,輕率到了極點!
"不可能,這一定是用了什麼特別的手法!"最開始發出質疑的那位,此刻皺著眉頭,喃喃自語:"我一定會拆穿你的……"
然而對于看台上的十個參與者來說,感覺就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他們各自心中明白,自己和古天源是任何的關系也沒有.能夠走上來這里.純粹就是一種隨機性的事情.
此刻,羅薩魯傑卻是哈哈一笑.背負著雙手獨自走了出來,"真的是有點意思.名字是我自己臨時想出來的.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二個我見過可以預知未來的人……說吧,你看見我的未來是什麼?"
第二個見過可以預知未來的人?那麼誰才是第一個?這位大哥,你這演技不怎樣啊?
可是如果這個是商量好的人……另外的九個到底又是怎麼回事?能夠同時商量好這麼多人?那麼那種手段已經通天了!
只要是理智細想,而不是固執地認為這就是騙人玩兒的話.就會越想越感覺到恐怖!
然而古天源卻是神情淡然地看著羅薩魯傑,閉起了雙眼,不久之後才輕聲地道:"我會去那個地方的,不久的將來之後,和你一起."
羅薩魯傑皺了皺眉頭."地方?"
古天源卻是雙唇微動,仿佛已經說了些什麼……卻見羅薩魯傑的神情微變,雙眼之中暴射出來了一股駭人的目光.
這一刻,看台之上的另外九位的參與者同時感覺到了一股徹骨的寒意.
然而古天源仿佛毫不在意地道:"我如果離開這個地方,日後可能就去不了那個地方了.未來知道了之後可以有效地避免,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
羅薩魯傑忽然看了一眼整個會場,宛如捕獵的毒蛇一樣……然而沒過多久,那種讓人心驚的感覺卻瞬間從他的身上消失不見,"不錯,你確實有點本事.記住,我會再來找你的."
說罷,羅薩魯傑瞬間沖上了天空,轉眼間已經消失不見……與此同時,會場之中也有兩道人影緊跟隨在他之後.
那種超絕的速度……赫然是許多人所難以企及的!這三人的實力十分的恐怖!
可是到底兩人之間交談了什麼?僅僅是說了兩句,就離開了?不會這麼的兒戲吧?
會場之內,一下子就漸漸響起了議論的聲音.不少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古天源的身上.
"幾句話就能夠嚇走羅薩魯傑這個暗修羅之主……看來這群異端之中還真是出了不少能人異士啊……咳咳……"
"老兄,你沒事吧?"
"哦?沒事沒事."
"老兄,你咳得都在吐血了?"
"這是老毛病,過一會兒就好了.謝謝關心.咳咳……"
"……老兄,你這是在嘔血吧?"
"謝謝關心."
見鬼一樣,這位好事的神選者擾擾頭……可擾擾頭的瞬間.卻發現剛剛吐血的家伙已經消失不見了,"見鬼了!"
……
……
羅薩魯傑離開之後,原本有多少相信的另外就為參與者,多少心中又開始懷疑起來.但是很快,他們的這些懷疑都會被古天源的說話所打消.
一個接著一個隨即地被選出來的參與者,在于古天源對話完畢之後.整個兒如同石像一眼,一直地站在了原地,完全處于失神的狀態.
他們到底發什麼了什麼事情,沒有人知道……卻是到了第六位參與者結束了對話之後,整個兒有點兒恍惚地走到了看台之前,看著會場的眾人,失聲道:"真的……他真的知道."
哇--!!
哇然!
第七位的參與者更加是神情激動地,難以自持地道:"我錯了!古先生……不對,先知大人.我真的錯了.我不應該懷疑你!請你教教我!教教我到底應該要怎麼做才好!"
場面,似乎漸漸地變得難以控制起來.
甚至連這個露天的會場之外,給出高大的建築物之上,那些通過實用性秘寶遠遠地觀看著一切的看客們,也漸漸地騷動起來.
"他真的做到了!"
"他做到了!!"
"這個人……真的是先知嗎?"
依然還是哇然.
會場的氣氛仿佛是被點爆了一樣……又仿佛是被某種魔性所侵染了一樣,一種名為狂熱的情緒漸漸地在眾人之中緩緩地滋生起來.
……
……
"這發展下去,快要變成邪教了."
不遠處的一座高樓之上,趙楠一臉有趣地看著這一幕的發生.
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在這里默默地看著.獨自一人地從聽風城潛入了妖都之中,看看這位老人家到底能夠做到什麼樣的地步.
卻意外地碰到了一些曾經想過.但並未相信會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收獲.
這時他的身邊卻沒有人……或者說,至少沒有人類這個范疇之內的人.
"反正差不多的時候,總會出現一個精神上的領袖."仿佛是自言自語一般,"這老頭子得形象,倒是聽符合智者,先知之內的主觀印象了."
趙楠籲了口氣.緩緩地轉過了身來,"稍微可以問一問,挑選古天源的理由是什麼嗎?"
有人一直就在這里,甚至比趙楠更早還要出現在這里……仿佛是早早就已經知道他會到來這里一般.
眼前的人,判斷為女性.只是全身都掩藏在了一股朦朧之中.即便是趙楠此時.也沒有辦法看穿這一層的朦朧,看見著背後的真實.
"沒什麼理由,僅僅只是一次隨機的選擇."
趙楠輕笑道:"在我看來,從來口中說出來的隨即選擇,可信程度實在是有點兒低呢……不管怎麼也好,這是你我之間第一次得見面吧?未來的……女神.不過,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見到你……看來能夠穿梭未來,真的是完全掌握了主動權呢."
"真理的話,我見了許多次."朦朧之中的女子淡然道.
這是真正的清淡,無欲無求,俯瞰著世界一切事情的發生……仿佛就像是一台毫無感情的精密儀器一樣.
趙楠聳聳肩道:"是嗎?說起來我碰到的那頭小野豬,它倒是說過你們曾經是老相好來著."
雖然是說著這種明顯帶著挑釁的話,但是趙楠卻一直都在觀察著度覅昂--結果是,沒能夠從對方的身上感應到任何情緒的波動.
或者是人家根本就不回答這種問題.
雖然臉上是不動神色,但是趙楠此時的心情卻絕對不算是平靜.
趙楠目光從回到了那下方的廣場之上,淡然道:"是你把未來植入古天源的夢中,讓他以為自己真的能夠預知未來的吧.畢竟,意志威能雖然有無數種類,但有些是支撐一個世界的支點,是不允許出現複數的……未來的領域屬于你,多出來一個的話,這個世界還沒有亂,那就真的是不可思議了."
朦朧之中的女性,卻是幽幽一歎,"時間……有了盡頭.你,在那個盡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