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似乎沒有顏色,什麼也沒有.
似乎只有單純的線……所有的一切,都由線所構成……維度.
而所有,正在螺旋.
……
……
仿佛螺旋而下,自高空中,或者自更高的什麼地方之中.產生的暈眩感覺當積累到極限的時候,方才消退.
消退後,意識回歸,漸漸地睜開了眼睛.光明晶石的柔和光暈讓人感覺到了眼睛的舒適.
"我睡了多長時間."
趙楠揉著自己的眉心.躺下的位置被鋪上了一層柔軟的毛毯,還有小枕頭.此刻能夠看得見繁星,也能夠看得見人臉.
一瞬間確認了所有熟悉的臉龐之後,頓時在胸口之中暗自松了口氣,隨即精神變得恍惚起來……這是意志威能極限使用的後遺症,精神感覺到十分的貧乏.
"兩天兩夜了,總算醒過來了."
回答的是坐在身邊的菲妮娜……當然,身邊的自然不僅僅只有她.趙楠合上了雙眼,用手掌按著了額頭,深呼吸一口氣之後才在撐扶的情況之下坐了起來,"後來怎±,麼樣了?"
莉莉瑠輕聲道:"那就精彩了."
原來,趙楠射殺了其中一名邪神之後,另外的兩個邪神瞬間就想到了逃離……因為最後的這兩個邪神不知道那種恐怖的攻擊下一次到底會指向它們兩個之中的哪一個.
然而這次所射出的並不是虛空噬魂,而是有著聲音攻擊的曉月劍琴.另一件弑神武裝的攻擊甚至連邪神的神魂都撼動了一番.剩下的兩個邪神之中的其中一個似乎受創要嚴重一些,逃離的時候慢了一步.
正式這一步的遲緩,卻迎來了奧古斯都與奧露嘉的到來.當時不知道這兩位是如何想的,齊齊地向著這位邪神出手起來……
"最後我們算是成功磨死了留下來的這個邪神了……還好先走一步的那個沒有返回的打算."莉莉瑠心有余悸道:"下次這種危險的事情我可不想再做了."
言語之間頗有一絲的責怪之意.
兩個邪神已經被驚走,任由其驚走便是.硬是要再戰一場,意義並不大……甚至可能更加危險.
趙楠揉著自己的額頭,難怪此時看見的奧古斯都還有奧露嘉都在不遠的地方沉默坐著.起初趙楠只是認為奧古斯都顧及著什麼.
"射殺成功其中一個,剩下的兩個未必真的會離開."趙楠輕聲道:"它們甚至回想這是不是付出了什麼代價才造成的戰果,神感是很可怕的東西.如果再留下一個的話,剩下的最後一個的恐懼就會蓋過神感的感覺."
莉莉瑠一怔.若有所思道:"是這樣嗎?"
趙楠道:"封神之後的思維跳躍相當敏捷的,同一時間對某件事情的反映要比五星階的要高出不少.這就是為什麼五星階與六星階除了小世界與神之意志之外,最大的差距.而不是簡單的體力,力量方面.本來五星階與六星階單純地以數據看的話,並沒有想象自重差得那麼的多."
黑公主嗯了一下,"反正你說的就沒錯,你說是就是啦."
趙楠搖了搖頭,轉而問道:"對了,這里是什麼地方?"
許洋道:"你睡著之後.飛舟就沒有辦法啟動了.戰斗過後我們也不好留在原地,所以就遠離了一下.這里的話,其實你也來過的了……這里是曾經的魔都."
……
……
早就在龍之國出現之前,當初的五個王國的同盟之中,就因為魔都的反叛曾經對其進行過了一次合作的制裁.從那之後魔都就變得一蹶不振起來,後來龍之國成立,更加是加速了魔都的衰退.海族大戰之後,更加是作為戰略性放棄的地方.
這里能夠帶走的都已經帶走了.其後海族大軍過境,大概也肆意地破換了一番.
這個初期著名的神選之城.如今不過只剩下一堆的瓦礫.
"原來來到了這里嗎……"趙楠點了點頭:"這里也好,起碼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怪物出現……單純只是一個廢墟而已."
趙楠醒來之後,很快就有人感覺到了疲倦不堪而就低睡了過去……過不了多久的時間,幾乎都擺在了倦意之上.
小山地的呼嚕聲更加如同雷鳴一樣.趙楠搖了搖頭,揮手讓小山地的聲音隔斷了一下,便朝著奧古斯都那邊走了過去.
"為什麼不休息一下?戰斗的時候應該是你承受最多的才對."趙楠看了一眼就在奧古斯都身後躺下的奧露嘉.
這個龍皇少女也是一臉睡死的模樣.
"你不是還沒有康複嗎?"奧古斯都搖了搖頭:"我還可以."
趙楠歎了口氣.直接走到了奧古斯都的跟前,忽然伸手到了她的肩膀之上,輕用力地捏了一下.
女聖龍騎士眉宇頓時輕皺了一下,略微地偏開了視線.趙楠見狀聲音略沉道:"這樣子還算可以嗎?"
"只不過……是皮外傷而已."
然而趙楠此時卻稍微顯得有些粗暴,手指在對方肩膀之上略微地點了一點.肩膀一片地方的衣服瞬間碎裂成為了粉塵.
露出來的地方,已經是完全的紫黑色的一片.
"這還算是皮外傷嗎?"
奧古斯都倒是沒有什麼羞澀,當初在遺棄之地受過重傷,身上裹著一層的白紗也一樣地進行巡視的工作.
"在遺棄之地的時候,這種……"
趙楠卻身處手指抵住了她的嘴唇,"這里可不是遺棄之地,而是在我的身邊……在我的身邊依然還要受到這種傷害……"
他輕柔地把手掌貼到了對方肩膀上的創傷位置,"如果這只是皮外傷的話,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諷刺."
"大哥哥,我……"奧古斯都忽然低下頭道:"我……當時並沒想那麼多.什麼神感不神感的,只是……"
"只是單純覺得機會難得.對手難求,按耐不住心中的戰意是嗎."
"你知道!"奧古斯都愕然抬起頭來,"可為什麼還要對她們說我……"
趙楠吐了口氣,坐了下來道:"是要讓我責怪你,致使全員陷入危險之中,最後讓你們之間變得心有芥蒂嗎?"
搖搖頭.趙楠伸手在奧古斯都的腦袋上拍了拍,"小丫頭,你也稍微同情一下我好嗎?維系著這麼多的."
"還不是你自己拿來的……誰讓你這麼的花……"
偶爾也會出現軟弱的一面.低著頭嘀咕著的奧古斯都讓趙楠抬頭看著夜空,自嘲道:"其實我已經盡量避免的了……甚至有時候連門也不出.但到底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為什麼?你自己不應該知道的嗎?"奧古斯都愕然道.
"對……我是應該知道的."趙楠喃喃自語道,忽然轉過頭來道:"小丫頭,我一直也沒有和你說過,關于趙楠的事情,對嗎?"
奧古斯都搖了搖頭,"不過.大概也知道得差不多了……那時候."
指的便是在葉若楓創造出來的世界蛇權杖世界內所經曆的事情.
趙楠卻看著前方廢墟,自顧自地道:"那時候,我應該是在課堂上面睡著的了,突然之間,有一把聲音響起來,後來才知道,不僅僅只有我,我們的那個世界.全部人都應該聽到了這把聲音,'游戲.開始了’……"
從靜謐的深夜,到了黎明之初.
趙楠說了很多很多關于自己的事情,大災難的初期,直到遺棄之地的曆史循環……可以說此刻對于趙楠的事情清楚得最多的,已經不再是黑公主.
"原來……你們真的是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嗎……"奧古斯都苦笑一聲道:"相比起來,我就只不過……"
趙楠搖搖頭道:"只不過什麼?論相處的時間.這里恐怕沒有可以比得上你的……甚至說,正因為有了那些時間的相處,才沒有讓另外一個的我瘋掉."
趙楠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道:"慢慢地,我開始體會到那種漫長的孤寂以及等待是多麼的痛苦.古老的封神亞位,一個個對真理之主都聞之色變.可是有誰知道在這種讓人畏懼的背後……要非如此,怎能度過這二萬七千年的時間?它回歸之後,把一切累贅的,孤獨的東西都散亂開來,自是不是讓重新成為自己的自己再一次去承受那種痛苦.然而就算是這樣也好,依然有些記憶是沒有打散的,甚至第一時間能夠讓自己能夠回憶起來.而那些最重要的記憶之中……"
看著眼前的奧古斯都,輕聲道:"就有絕大部分是關于你的.知道嗎?當初並不是因為厭倦了所以才離開……是因為只有離開了,才會有再一次的相遇.你對于真理……對于我的救贖,並不比這里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少.你在小楓的世界上說過兩者是依存的關系……那麼對于我來說,無論世界如何,無論時間如何,這段關系永遠也不會出現在依存之下的情況.這,就是我所能夠給你的答案了."
"我也只想,永伴君則."
這,也是答案.
……
……
"今天的天氣好好呀!!"
"優妮,小褲褲要露出來了啊,別飛那麼高!"
睡眠充足之後的次日,飛舟已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魔都廢墟之上,也就意味著,簡短的休整之後,眾人再一次地踏上了回歸聽風城的路.
心急著想要馬上進入星靈通天之路的奧露嘉自然恨不得飛舟能夠加快一點速度,而趙楠也響應了對方的要求,接下來的一路上,絲毫沒有片刻的停頓.
……
……
聽風城.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只不過這次並不是單獨一人回來,而是一群人回來,再怎麼也藏不住的.
城主那一家人終于在又一次的'失蹤’之後回歸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街頭巷尾.
比較興奮的並不是依然還留在聽風城的神選者,反而是在這里安居樂業的原住民們……城主堡之中也比平時要熱鬧許多.
管家正在忙著為遠行歸來的人接風洗塵.
奧古斯都與奧露嘉曾經有過在這個地方小住了一段時間--出發前往深海之前.但是還是神選者先知漸起的時間.
"各位,請上座吧!"
巨大的餐桌之前.一眾的仆人正在不停地穿梭著,手捧著廚房所制造出來的精致美食……城主的食量其實很少.
但是天空龍的食量卻很大,這種排場並不少見的了……當然,如今加上了一個體積更為龐大的巨人山地……城主堡的廚房正在奮戰之中.
"主人,這是你喜歡吃的烤肉……安雅小姐,這是你吩咐的果派.聽風城'格萊美卡’店剛剛烘好的,摸著還熱……噢!親愛的優妮小公主,這是您喜歡吃的雜菜湯."
優雅的管家正在為眾奉送上來喜好的食物.
菲妮娜則是輕笑道:"刃鋒還真是難為你了,把我們所有人的口味都記了下來,還特意准備."
管家惶恐,"這是我的分內事,夫人過獎了."
說著,一碟餐盤奉送到了龍皇少女的買年前……奧露嘉對于食物並不挑剔,也沒有不吃某種食材的習慣.不過看著揭開後食物的精美.還是露出來了一抹愉悅的微笑.
"奧古斯都小姐,請你一定要嘗嘗這一道菜.這是在下讓廚房為你特別准備的,一定是合你的口味."
"那就謝謝了."奧古斯都微微一笑,看著揭開的碟子,愣了愣道:"這是……"
"馬卡奇絲小豆燉肉."
奧古斯都遲疑了一片,微微的吃上了一口,"這味道很好……很好."
驚異地看著奧古斯都那回味的表情,小優妮舔著手指道:"大姐姐.這個真的很好吃嗎?"
"奧古斯都,很少見你為了一道菜露出這種表情的啊."奧露嘉也很好奇……魔法這菜里頭下了什麼魔法?
奧古斯都搖了搖頭.忽然看著管家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道菜的?"
管家微微一笑道:"奧古斯都小姐的口音是來自曾經一個世界中央位置的一個王國吧?我年輕的時候曾經游曆過,這道菜在當地十分的普遍,但是幾乎家家戶戶都會弄的.上次本想為您准備這道菜式的,只不過材料缺乏.所以主人你們上次離開之後,我就吩咐仆人采購了一些歸來,以備不時之需.如今終于派上用場了."
"真是難得."奧古斯都含笑點了點頭.忽然看著趙楠道:"你確實有一個很好的管家,連這麼細微的東西也注意到了."
"刃峰他,確實幫了我好多的忙."趙楠不否認道:"這個城要是沒有他代為處理雜物的話,恐怕我連走出書房的時間也沒有."
奧古斯地點了點頭,"刃鋒先生.你真的游曆過當地嗎?"
管家微笑道:"當然,還曾經居住過一段時間."
奧古斯都道:"我其實自小就是一個孤兒,對家鄉並不熟悉,可以的話,能不能請刃鋒先生說一說那地方現在的近況了?"
理論上奧古斯都存在的時間比刃鋒要多出來許許多多.只不過她從小就被真理之主收養,遠離了家鄉過著隱居的生活.後來輾轉加入了神殿聯盟,也未曾好好地有過尋鄉的機會.
大概是這一道菜,觸發了對家鄉的思量之類.
管家此時卻看了看趙楠,禮數方面完美的讓趙楠無法挑剔,只好含笑答允.
"那個國家的話……"管家開始把自己的見聞娓娓道來.
這些輕松的題材,意外地讓飯宴輕松不少,不知不好卻是吃了數個小時的時間,直至深夜,眾人各自離座休息.
……
……
然而趙楠沒有睡,反而是呆在了書房之中……城內神選者的事情可以通過城主系統來觀察.然而另一方面原住民的事情卻不能,只能夠用最原始的文件方式.
"主人,您的茶."
一看進來的是管家,趙楠才笑了笑道:"忙活完了?"
"仆人已經收拾好了."管家輕聲答道:"主人,城內的事情大可以明天才處理.您遠游歸來,早點休息吧."
趙楠點了點頭,把手上的文件合上,同時合起了自己眼睛向後依了過去:"其實沒有什麼好看的了,你處理的很好.大概我親自處理也及不上你."
"熟能生巧而已."管家謙虛道.
趙楠忽然道:"對了,管家.你還記得上一任的城主是誰嗎?"
管家一愣道:"主人,怎麼突然問起這一個來了?我只是跟隨過您而已."
趙楠笑了笑,一臉緬懷道:"管家,還記得我們是怎麼相遇的嗎?"
管家也感懷道:"那時候要不是主人收留的話,大概作為一個孤兒,恐怕我就只有一個餓死街頭的下場了吧.現在想起了,主人對我的恩情,刃鋒所償還的還不到萬分之一."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趙楠擺了擺手道:"要是沒有你的話,這個城早就亂了……所以,管家,你到底是什麼時候游曆去了那麼遠的地方,甚至連我也不知道的?收養你之前的話,一個孩子似乎走不了那麼遠的路,對嗎?"
管家忽然微微一笑,"主人,您真的不打算休息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