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知道自己一定是被逗弄了……但是林半妖此時確實是好奇,好奇這里的一切.
他吞了吞口水,怯弱地開聲說道:"那……那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我不會告訴你的……當然是騙你的."
"啊,太高興了,太好了."林半妖有氣無力地道.
"很久很久之前,有這樣的一個民族……"
突然之間開始進入的主題,讓林半妖有些手足無措,一點兒的思想准備也沒有.盡管那是浮現在自己腦海之中的聲音,但此時他還是豎直了自己的耳朵,認真地傾聽起來,生怕錯過任何的一句說話.
"他們無比的聰明,他們無比的強大,一切都能夠垂手可得.他們探索了整個宇宙,從邊緣達到邊緣.他們發現了無數宇宙之中的生靈,他們教化它們,傳播者名為智慧的東西.他們是宇宙之中,所有生命都應該羨慕的,憧憬的存在.不僅僅是因為以上的這一些,更加是因為他們擁有近乎永恒不滅的生命."
"他們把自己稱之為黃金一族……但在宇宙的所有生命眼中,他們則是黃金神族."
"是的,可以隨意地改變物質構成,可以應用宇宙之中的一切物質,在那些有限靈智的生命眼中,他們除了是神,還能夠是什麼?"
"他們確實是神了."林半妖點了點頭,看著前方三位似乎在傾聽,似乎也沒有在傾聽的家伙,局促不安.
"但他們確實不是神,不是定義之中的神.為什麼?"
停頓.
林半妖想了一會兒,心中一動道:"幾乎永恒不滅……難道他們也會死亡?"
"正確!但是獎勵現在不會給你喲!"那聲音開懷大笑一般,嘲笑般:"被稱之為黃金神族的他們,其實也會死亡!並且可笑地,他們比宇宙之中任何的生命都要害怕死亡!"
"是的,他們害怕著死亡!因為他們享受著宇宙之中所有夢幻的一切,但面對死亡.他們驚恐,他們手足無措,他們無所不能的能力也無法讓他們擺脫死亡的命運!"
"某一天,面對著族人大規模的死亡.余下的人開始慌了!他們想盡了一切的辦法,想要從這種滅亡的命運之中掙脫而出.窮盡一切!真正地窮盡一切!"
"他們再一次地走遍了整個宇宙,收刮著宇宙之中一切的物資,嘗試這手頭上能夠做到的一切……所有的方法都已經嘗試過,甚至整個宇宙都為此而走都了盡頭……無數的資源.無數的生命都被毀滅在那追尋脫離死亡的努力之中."
"黃金一族似乎真的迎來終結."
"但將會到來的終結,反而是一切的開始.某一天,一個在黃金一族之中也能夠成為天才的家伙,他發現了死亡的真相."
"真相?"
"是的,為何無所不能的黃金一族,最終還是要死亡的真相."那聲音忽然低沉:"宇宙是公平的.黃金一族能夠隨意地享受著宇宙的一切資源,以及漫長的生命.但是相應地,他們需要在最後,把自己的一切都返還給宇宙之中,作為宇宙還能夠繼續維持下去的動力."
"所以.讓他們死亡的原因是,他們那種肆意地使用自己與生俱來力量的時間--因為過度地揮霍,最終導致了他們的滅亡.因為時間已經耗盡,所以無論再怎麼的彌補,都沒有辦法能夠逆轉過來.死亡,確實是他們唯一的結局."
"只不過,如果時間停滯呢?時間如果停滯的話……如果體內時間也停滯了的話,是不是就等于死亡將永遠都不會到來?"
"呃……好像是這樣沒錯?"此時而非的林半妖頓時訝然道:"但是時間停滯的話,不就等于全部人都停止了?變成石雕一樣?那和死咸魚有什麼分別?"
"當然,那位天才的腦袋絕對不是你這顆豬腦袋能夠比擬的.盡管我也覺得其實現在也和死咸魚沒有什麼分別."那聲音哈哈大笑道:"半妖,我真的是太歡喜你了!!"
"不搞基,謝謝……"
"是的,只要時間停滯.死亡就不會到來.但同時如果時間停止,就變得和石雕沒有什麼分別……哪怕停滯了時間,思想不會因此而停止也好,但被困在了身體之中,無法對外交流的話,這將會比死亡更加難受.那麼.是否沒有解決的方法了呢?當然--是有的."
"會比死亡更加的難受,是因為思想上無法交流.那麼只要解決了這個問題的話,讓族人的思想能夠交流的話,讓族人的思想生活在一個單純的思想之上的世界,僅以思想來自由活動的話,那麼哪怕真正的身體無法動彈,那麼哪怕死亡就在面前也同樣不會對自己有什麼的威脅……那麼,問題就可以解決了,不是嗎?"
"因為這樣的想法,那位天才通過了無數次的試驗,終于在那死亡到來之前,創造出來了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可以容納余下所有族人的思想世界.他把它稱之為--蒼之海."
"蒼之海,以所有黃金一族的族人那不可思議的力量,完全一致的願望祈求而誕生.它作為黃金一族,所有族人的意願的集合而誕生--願望機!黃金一族在最後死亡之前,成功地制造出來了一部這樣的願望機!于是,他們成功地讓自己的思想躲入了這部願望機之中,僅僅以思想的形式存活下來."
"等一下,那好像也沒有辦法活多久的時間?"林半妖聽到了特麼覺得不妥的地方:"身體的時間根本沒有停止的啊!"
"你值不值一刹那是多長?又知不知道僅僅是一個刹那之間,思想能夠活躍到什麼程度?即便是普通人,在死亡前的數秒之間都能夠回憶完整的一生,更何況是那無所不能的黃金一族?在願望機之中,哪怕身體僅僅是過去了一秒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們的思想活下來千萬年……又一次近乎無盡的時間.不是嗎?"
"好吧,他們碉堡了……"林半妖點點頭:"然後,和這有什麼關系……"
"因為你也是黃金一族的死剩種呀."
"是啊,原來我也是黃金一族的死剩種啊!嗯嗯……臥槽,你說什麼???!!!!"
……
……
"但是.既然蒼之海已經這樣完美了……為什麼還會有後來的星靈界?"
這是來自厄災之獸的問題.
那種高空之上的墜落,如果是普通人的話,自然是無法活下來的……但是身邊還有這神之寵的阿爾塞夫不是?
神之寵自然不會讓自己的正牌主人就這樣輕易地摔死過去.但並不願意參加到這場麻煩的戰爭之中的它,十分機智地帶著自己的主人來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之中.
遙望著那戰場之上的一切.
"黃金一族就算是以這種思想的方式躲過了即將到來的死亡也好.但是一旦願望機停止下來的話,他們依然還是會面對死亡."未來輕輕第歎了口氣:"所以恐懼,從來都沒有消失過,甚至會伴隨著思想的無限延伸,而如同毒藥一般.侵蝕著他們……最終,不管是身體,甚至思想要會崩潰."
說到這里,未來自嘲道:"當然,我也是恐懼這種思想上崩潰的其中一個……我們,誰也不會比誰好,如此的膽小."
阿爾塞夫眨了眨眼睛,好奇問道:"那後來呢?"
"歐菲爾提出了跟進一步的設想,把它稱之為'永恒國度計劃’."未來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甚至帶著那驚歎之情."在蒼之海之中,再一次地進行願望機的制造,讓思想再一次第進入思想之中的願望機……等于讓幾乎無限的時間,再次延伸在近乎無限的時間之中.你能夠想象嗎?我們的身體在宇宙之中存在一秒,我們的思想在蒼之海之中度過千年,而這千年之中,我們的思想則是繼續在思想之中的願望機之中,度過思想上千年之中每一秒的也是千年的時間?那……已經是無法計算的時間."
"而在這種更深層次的思想之中,我們將會忘記一切,忘記自己是黃金一族.忘記為了躲避死亡而來到的這個蒼之海內再構建的蒼之海當中.我們在這里過著簡單的日子,我們在這里擁有者一起極大的豐富--一切與曾經作為黃金一族的我們沒有什麼分別.除去了那過度的能力之外."
"但就算是這樣的二次願望構建,最終也會有走到盡頭的時候……因為外界的身體,依然還在一秒一秒地揮霍著不多的時間.所以.在第一層的蒼之海之中,黃金一族就開始向著願望機許願……希望能夠真正第尋找得到那解決死亡的方法."
阿爾塞夫此時擾擾頭,"也就是說,自己不打算去想了,然後把問題扔給別人來解決的意思嗎?"
"是啊……"未來苦笑道:"黃金一族未必畏懼著死亡,卻又幻想著願望機最後能夠為自己尋找出來躲避死亡的真正方法……因為願望機是他們所制造出來的.因為願望機是他們那不可思議的力量以祈願的方式而誕生的……我們是如此的無能,如此地……"
"願望機……就是原典嗎?"
"第一層的願望機只是單純的願望機,它提供的是蒼之海這個思想上的最基本的世界構成,夢的世界.至于夢中的願望機,也就是第二層的願望機,它才是原典."
……
……
"只可惜,就算是已經忘記了一切,那份劣根性依然還是存在……哪怕二層的蒼之海之中,所有都能夠獲得滿足也好,到頭來,黃金一族依然還有不滿足的人.他們開始否定自己的幸福,也就等于開始否定原典的存在必要性."那聲音歎了口氣,"半夜,如果是你,一直以來無怨無悔第服務著這樣的一群人,到頭來對方還是各種的嫌棄你做得不夠好……你會怎樣?"
林半夜頓時沉默下來……這樣的問題,任何的回答都是顯得那麼的蒼白而無力--因為我是你的制造者,所以你就應該無條件第,無比忠誠地為我服務,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麼?
這樣的話……就算是想想.也會感覺到十分的羞愧.
"它會感覺到憤怒……是的,就算是原典,這個集合了黃金一族所有願望而形成的意識集合,也感覺到了憤怒--因為憤怒.我們可以看出點什麼.對的,原典在不知不覺之間,擁有了屬于自己的意識,屬于自己的思想……它,已經開始思考了."
……
……
"它開始思考了.但是最為黃金一族的意願集合,它還是遵從著自己應該實現黃金一族任何願望的本能……所以第一次的蒼之海內戰,則是分裂出蒼之森的形式而結束.原典僅僅只是針對那些無法相信它的黃金一族……那些始人類門進行了分離.但還不是真正的放棄……依然還是讓他們的思想生活在二層的願望機之中.但不安的種子……早就已經在那時候,種如了原典的思想之中."
阿爾塞夫忽然道:"那個被封印的新生的意願集合?"
"是的,那個新生的意願集合."未來歎了口氣道:"因為是從它之中的一部分分裂出來的,如果否定了這一部分的話,也就等于否定自己的存在……這種否定,對于原典來說,是極為危險的一件事情.至少,當時它應該無法計算出來.這種否定只想愛,它是否還能夠存在……"
……
……
"因為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會存在,所以它害怕了……它開始感覺到死亡的滋味."那聲音輕輕地道:"你知道嗎?如果感覺到了死亡的滋味,也就是說,它的意識已經開始變得豐富起來……複雜起來."
林半妖沉默又沉默.
……
……
"但是我的那個弟弟來了……不,應該是我的那個弟弟的分裂出來的兩道思想來了.他們是變數,搞亂了這一切……讓二層的蒼之海直接陷入了滅亡之中!"
阿爾塞夫不解道:"他們有備而來?"
"他們在計算之中,在悖論之中無意而來,但卻導致了後來一切的發生……即使是我,也沒有辦法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樣的操作,才能夠讓思想上這正序的時間,出現了這種混亂!我唯一能夠做到的,就僅僅只有在接下來自己被投放的星靈界下屬的第八紀元之中.盡力第幫助他們,讓他們能夠把這不可思議的一切完成."
……
……
林半妖此時霍然站起身來,不顧此間三人訝然的目光,來回走動起來,"不對不對……這既然是忘卻一切的二層願望之中,你們為什麼還能夠知道這一切!這和進入的條件不對等!"
那聲音笑了笑道:"豬腦袋也有開竅的時候……其實很簡單的.在蒼之海最後破滅的時候.有部分的黃金一族,從這次'永恒國度計劃’之中短暫地清醒了過來.嗯……比如說我的這位母上大人,當然也包括另外的這位歐菲爾先生了……哦不,是永恒國度計劃的主負責人才對."
"哼!什麼主負責人?計劃是你母親所同意的……作為黃金一族的族長,她不需要承擔任何的責任嗎?"
歐菲爾不滿的聲音在那響起……于是林半妖硬是有種想要獻上膝蓋的沖動--提婭爾瑪如果是黃金一族的族長,那麼特麼的他的這位趙楠大哥豈不就是……太子爺?
……
……
"既然能夠部分醒過來……是否就代表其實永恒國度計劃是失敗的才對?那,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嗎?主人?"阿爾塞夫輕聲問道.
"必要?"未來搖搖頭道:"這個必要沒有詢問的必要了……我們現在所在的星靈界,不是已經能夠很好地說明問題了嗎?"
"喔……"阿爾塞夫于是無奈地點了點頭.
未來歎息:"我說過,我們是如此的膽小……所以就算從失敗之中醒過來,也不太願意承認這樣的失敗……或者說,我們甚至有點依賴著原典在那之後所提出來的新方案吧."
……
……
"什麼新方案?"林半妖驚奇問道.
"再次創造一個類似蒼之海的地方.但是為了杜絕因為黃金一族會又一次對枯燥的生活產生不滿的情況,開始以這個類似的地方作為中樞,並且一次設計一個又一個的文明,從起源到破滅!讓所有黃金一族的人,根本自己的喜好,投放到這些紀元當中生活,過著他們內心深處所反射出來的生活.死後,他們的思想將會回歸到新世界之中.因為已經擁有了一次紀元生活的體驗,並且不知道自己原本是黃金一族的原因--在已經形成了全新的思想的情況之下,在進行了無限擴充的新世界之中,就算有多麼無盡的**,都必然得到其能夠擴充的空間.本來,如果思想已經成型的話,就會比那種從一開始都處于極度的滿足之中而會產生出來空虛感要好得多……起碼多了諸如眷戀,懷念之類的東西."
"就是現在的星靈界?"
"就是現在的星靈界."
"哦……對了,這里頭其實還發生了一些小小的插曲."那聲音壞笑道:"總有些人是欲求不滿的.他們覺得只能夠經曆一個紀元的生活實在太少了……所以在再一次在思想之中沉睡之前,這些家伙偷偷地讓自己的思想分裂成為了兩份.一份隨著原典的方案,投入到其中一個紀元之中.另外一份,則是以偷渡的方式,也投入到其中一個紀元之中--當然,最後不管是那一個思想,最終都會回到星靈界之中.如果相遇的話,自然會再一次地融合在一起,……然後想起這一切.當他們想起了這一切,他們就能夠從原典之中再一次擁有脫離出來的能力,然後繼續按照自己的喜好進行又一次的偷渡,再體驗不同的文明生活.但,如果不相遇的話……艹!特麼的我可以在星靈界里頭擁有兩個帳號,過兩種不同的人生哎?是不是賺了?"
"艹!"
林半妖下意識地舉起了自己的中指,不是因為那些有著偷渡想法的黃金一族,而是因為腦中的聲音實在是太賤!
"然後……半妖,沒准你也是那些偷渡者之一呢."
林半妖伸手把自己豎起的中間手指悄悄地按下.
"只不過……"但那聲音,忽然變得淡然起來……淡然之中,帶著了那種讓人感覺到窒息般的感覺.
宛如窒息一般,林半妖幾乎無法進行呼吸,滿臉痛苦之色……有什麼東西,此時終于舍得從他的呆腦之中離開.
光影……開始從自己的身上脫落而出,伴隨著聲音:"只不過,已經有人在那瞬間的清醒之中,感覺到了這一切不過只是自欺欺人."
終于脫離而出,光影漸漸清晰.
"真理."
提婭爾瑪輕輕地呼喚著這個許久之前,就已經呼喚過的名字.
PS:結局,就在前方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