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結陰親



濟爺教過我,生人氣會通過尸體的九竅驚動尸氣,所以前人為了防止詐尸,才會發明出九竅塞等殉葬物,以封尸氣,眼看大姑娘要被驚動起來,我非得封住了她不可!

可是我特麼的現在除了一堆柴禾什麼也沒有,拿什麼封她?

惡臭是通過口鼻來犯,我也沒有第二個翡翠核桃了啊……對了,我冷不丁想起來,童男子不是有一腔純陽氣嗎?我要是用嘴堵住了她的嘴渡氣,沒准能管用!

這個時候,惡臭越來越濃,我感覺到背上本來安安靜靜的大姑娘,動作的幅度更大了!

濟爺說得好,王八上案板,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我閉上眼睛,心一橫就對上了大姑娘的紅唇!

涼……陰涼陰涼的,跟臘月的冰一樣!可是唇瓣卻異常柔軟水嫩,像是人家給濟爺送來的櫻桃,還帶著一種微微發甜的滋味.

而一碰上她的唇,她也真的倏然停止了動作,像是愣住了一樣.我腦子里一片空白,有恐懼,可是也有難以言說的興奮,兩種強烈的意識撞擊著,腦子直發昏!

不好,渡陽氣的時間不能太長,否則的話陰盛陽衰,我也撈不到什麼好處,想到這里我趕緊離開了大姑娘的紅唇,可是恍惚之間,卻覺得她像是對我有點戀戀不舍,竟然噙了一下我的唇瓣才松開!

臥槽,我一顆心砰砰直跳,剛才那是幻覺,還是真的?

這個時候,小輩們的腳步聲已經遠去了,我先探出頭看了看,確定外面沒人,才趕緊把重新安靜下來的大姑娘給背出來,奔著門臉就跑.

聽著晨風從我耳朵旁邊吹過,我自己也不明白,心里的這種緊張,到底是害怕,還是興奮.

等到了門臉,發現濟爺反而先我一步已經回來了,直罵我磨蹭,指揮我把大姑娘擱在了堂屋的靈床上,又翻箱倒櫃找了一套衣服丟給我:"給她換上."

我結果一看,居然是一件鳳冠霞帔的新娘衣服,心里猜出了幾分:"干啥要給她換這個?"

濟爺不耐煩,先拉上了簾子出去了:"換了再說."

我轉頭望著剛背回來的大姑娘,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覺得嗓子眼直發干,大姑娘曲線玲瓏的胴體就橫陳在我面前,既然要換衣服,也只能幫她先脫掉那件吊帶睡衣了,我小心翼翼的想把睡衣拉下來,卻沒想到大姑娘畢竟死了有段時間,那睡衣質地已經糟朽,居然一下被我扯開了,露出了大姑娘整個光潤的身體!

該挺拔的挺拔,該纖細的纖細,真……美!

我就算有心理准備,也一下看愣了,因為是第一次見到女人的身體,臉上滾滾的發了燒,想起了初次相遇的觸感,還有那個關于她的春夢,下腹也瞬間有點異樣.

不對,這哪兒是起邪念的時候,我趕緊逼自己清醒清醒,提起了那身新娘服,順著她柔膩的肌膚套上了,手指在她身上滑過,雖然強迫自己別亂想,可心里還是直撲騰.

好不容易穿上了新娘服,她雖然還是雙眼緊閉,可在一片大紅下映襯的更加美豔逼人,我忍不住看迷了,如果今天真能是我和她的婚禮,那該多好……

"千樹,你好了沒?"濟爺在簾子外面催促道:"眼珠子掉啦?"


我反應過來,臉燒的跟被馬蜂蜇了一樣,趕緊從簾子下鑽出去:"好了,您快告訴我,給她穿這個到底是不是要跟我……"

"沒錯,你小子還算機靈,"濟爺答道:"我早先也說了,因為扣子和項鏈,你們倆的陰婚禮已經成了,就好比收了聘禮回了嫁妝,婚事板上釘釘,悔婚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一定得跟她舉行婚禮,讓她盡快入土為安,不然的話,像喜喪那樣的禍患,還會源源不斷的被她招來."

我想起了那個咧著嘴笑的紅袍人,不禁打了個寒顫,但是轉念一想,結陰親,是要合葬的!

"不是真讓你死!是你先跟她行禮,我再瞞過她,捐個替身替你,"濟爺說道:"如果事情順利,她就能繼續做地娘娘了."

"地娘娘?"我忙問道:"這是啥?"

濟爺一愣,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趕緊岔開了話題,指示我去買鞭炮,再沖洗一張跟我本人一樣大的立板照片.

地娘娘這三個字怕是大姑娘來曆的關鍵,正好賣鞭炮的也都是村里的老人,我就趁機跟他們打聽了一下,可是那幾個老人一聽這三個字,臉色頓時就變了,有一個驚駭過度還捂了半天心髒,沒一個肯告訴我,只慌慌張張的說什麼冤孽,讓我別問.

我越來越疑心了,買完鞭炮進數碼店說明來意就坐在了椅子上走神.

數碼店是我小學同學張瑩瑩開的,她也算我們村數一數二的小美女,而且去縣城上過職業培訓班,見過世面,這幾年提親的快把店門檻踏破了,可是她媽勢利眼,堅持讓閨女將來嫁個城里人,對各色土包子們不屑一顧.

我說實話也打過她的主意,可這在她媽眼里無異于癩蛤蟆吃天鵝肉,時間長了我也就沒啥指望了,再加上遇上大姑娘,我真的很難再把其他妹子看在眼里了.

張瑩瑩看我今天不說話,倒是自己沒話找話:"千樹,你打這麼大的照片干啥?掛哪兒辟邪啊?"

我沒搭理她,她倒是更纏人了:"我說你是不是有什麼煩惱啊?要不你告訴我,我幫你出出主意."

我翻個白眼:"地娘娘你聽說過嗎?"

張瑩瑩一聽,卻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地娘娘……咋聽著這麼耳熟啊?"

我本來只是隨口一說,沒成想她還真有可能知道,就來了精神:"你仔細想想!"

"我奶奶活著的時候提起來過."張瑩瑩苦思冥想:"好像是村里的一個……一個……"

我的心都被提起來了:"一個啥?"

張瑩瑩擰起好看的眉頭想了半天,才放棄似的攤了攤手:"想不起來了."

哎,真是狗熊掰棒子--純屬瞎折騰,我沒法,就叫她幫我打聽打聽.

"我打聽出來了,你拿啥謝我?"張瑩瑩把打好的立牌相片卷起來不給我,眼珠子往上一挑,跟個小孩兒似得狡黠.


"你要啥哥給你買啥!"我伸手去夠立牌:"哥急著走,打聽出來了你就上門臉找哥."

"你比我大多少呀,一口一個哥,哥的,"張瑩瑩還是不給我:"我也不要別的,就想讓你給我算算命."

測字算命還不好說麼!那不是張口就來,連點成本也沒有,我就讓她寫個字,她提起筆寫了個"青"字.

我一看,問道:"誰那麼有福氣,讓你看上了?"

張瑩瑩的大眼睛一瞪:"你咋看出來的?"

這很簡單,"青"字似情字,卻少心,說明她有情,郎無心,而青字在五行之中屬木,巽為木,恐怕對方遲鈍,郎無心只是因為不知道,表示她還在暗戀階段,沒跟人家提.

所謂少女心事總是詩,原來是問姻緣.

"那你再看看,"張瑩瑩緊張的小臉通紅:"他……他看的上我不?"

我推算了一下,張瑩瑩自己也是木命,巽為木,也為風,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這個男人應該心有所屬,不會停留在她這.

張瑩瑩一聽結果,臉色就拉下來了,把立牌往我身上一扔:"不准."

我對卦象還是很有信心的,張瑩瑩這麼說,肯定也是面子上過不去,就趕緊順坡下驢:"我就是給你提個醒,天底下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

張瑩瑩一聽更生氣了,認定我調戲她,拾起立牌就把我給趕出來了,她關上門我才想起來錢還沒給,可是瞅那個架勢估計回去也沒啥好果子吃,下次再給好了.

等到了店里,只見門口立著個破破爛爛的大木板.

我莫名其妙的問濟爺咋搗鼓出個爛棺材板來,濟爺從木板後面出來,伸手把打印好的立牌拿出來了,糊在了木板上面,鼓搗出個山寨的我,道:"這不是棺材板,是我上縣城大廟里面要來的門檻."

原來濟爺剛才說取東西,是拿這個去了,我說上面怎麼那麼破,感情是千人踩萬人踏出來的:"這有啥說道?"

"傻王八蛋,"濟爺說道:"門檻本來就是擋災用的,加上在廟里受了香火,用門檻給你捐替身,保管她瞧不出來."

我倒是想起來了,濟爺說過,死人過不了門檻.

"她雖然死了,但估計不瞎啊?"我指著門檻:"您整這麼糙的替身,那不是墳頭上燒報紙--糊弄鬼嗎?"

"我有我的法子,"濟爺神神秘秘的說道:"只要你打個手蟲就行."

我一下愣了,打手蟲在我們這,就是自wei的別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