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騎尸體



而這個貨車司機如果真的是理虧的,那他沒可能這麼輕松就回來,肯定早被底下審了.

這特麼也太匪夷所思了,意思也就是說,倆人都覺得自己是無辜的,錯的是對方了?

里面肯定有什麼關鍵,只是不知道,這個關鍵是啥.

"他,他還說了,哪里都不公平,就算這次逃出去,今天晚上還會來找我的……"貨車司機可能看出了我是這一幫人里的頭頭,一把就攥在了我手上:"我老婆說你是個真正的大師,那你可一定要幫幫我!他們家的意思,是我賠不起錢就得償命,可我們家一沒錢,二,我要是償命了,我老婆孩子怎麼辦……"

我覺得出來,他的手特別粗糙,長期接觸機油的手應該都是這樣的.

我點了點頭,說道:"那行,我來想想法子--為了得救,你什麼都願意做,是吧?"

"是的是的!"覺得出來面前微微有點風,肯定是這個司機在猛點頭:"我做什麼都願意!"

"那這樣吧."我說道:"今天晚上,你騎到尸體背上去,揪住了尸體的頭發,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別下來."

"啥?"

我這話一出口,司機兩口子都給愣住了:"騎……尸體上?"

"師父,這是個什麼講究?"唐本初都給聽愣了:"沒聽說過啊!"

"這人死之後,魂魄不回地府,就會繼續寄生在尸體上,所以尸體一被驚了,就有可能詐尸."雷婷婷科普道:"這個本田司機既然現在還在外面飄蕩,那尸體就等于是他現在的落腳處,生人壓在尸體上,陽氣把死體一鎮,那死人就出不來,鬧不了事兒,不過嘛……"

她的聲音有點擔心:"你要是從尸體上掉下來,那就不太好辦了."

"不太好辦,具體是怎麼個不太好辦?"中年婦女的聲音有點顫抖.

"那他的魂,有可能就被拉走了,上次是拉走了一部分,這次有可能一股腦全拉走."雷婷婷說道:"何況,這可需要很大的膽量,一般人不見得能堅持多長時間."

是啊,一般人看見尸體都很害怕了,更別說摸上去騎上去了.

"非得這樣?"貨車司機還像是帶了點最後掙紮:"就沒有別的法子了?"

"這樣最管用,因為他怨氣深,這一來又很急,天也快黑了,別的法子也來不及准備,"我說道:"你就委屈一下,行不行?"

貨車司機不吱聲了.

而中年婦女小心翼翼的說道:"就算我老公願意試試,可對方他們那麼凶,怎麼也不可能讓我老公騎……騎那個尸體啊!"

"這事我們想法子."我說道:"當然了,你們答應,就得做到."

"行."貨車司機咬了咬牙,聲音還是有點抖:"我聽大師的."

"師父,咱們怎麼弄啊?"唐本初湊了過來,好奇的問道:"把那些小流氓給趕走了?"

我點了點頭:"咱們下去,我想轍.屁股."

屁股一頭湊了過來,我跟著屁股就往外走,台階一層一層的,我一手扶住了欄杆,雷婷婷想過來扶我,我擺了擺手:"沒事,人生還長,我不能讓人扶一輩子……"

我覺得我說這樣的話,一定顯得又堅強又帥.

可是話還沒說完,不知道誰就在台階上絆了我一下,我整個人差點就撲下去,倒是有只手把我給抓住了:"是啊,人生還長,還有許許多多的坑等著你跳,你慢慢習慣吧!"

死魚眼你奶奶的腿.

下了台階,就聽見外面的那些小流氓還在議論,一見我們出來,頓時是如臨大敵:"你們又來干什麼?"


"你們別害怕,我們就是來看看,今天是不是會詐尸,"我和藹可親的說道:"要是沒弄錯,今天是這個人死了的第七天,回煞."

回煞這一天在我們本地按說有個習俗,就是"斬殃".

就是說,人死之後的第七日,家里不能有人,因為這天死人會回家再轉悠最後一圈,之後就順利投胎去了.

"斬殃"就是說家里人全出去,好斷結了跟死人的情緣,"秧"就是邪物的意思,如果說人在家,那就很可能會跟"秧"打上了照面,發生恐怖的事情.

我們本地一直都有個傳說,說是有個男的因為想念死去的母親,偷偷摸摸的就在回煞這一天藏在了家里的米缸里,想再見回煞的母親一面.

結果到了半夜,燈就給滅了,這男的就聽到了母親跟平時一樣,回家開門的聲音,接著,外頭就是來來回回的走動聲,確實跟母親活著的時候一樣.

他鼓起勇氣,想掀開蓋子看一眼,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一個陌生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家是不是有活人?"

這個聲音,是個陌生大漢的聲音!

這男的一下就嚇了一跳,而與此同時,他覺出有人一屁股坐在了米缸上,淡定的說道:"沒有活人."

那個聲音,正是他母親的.

等那些聲音消失了,米缸蓋子上的人也走了,他這才掀開了蓋子,家里空蕩蕩的,根本就沒了人.

"回煞……"對方想了想,大聲說道:"你糊弄誰呢?回煞不是上家里去嘛?上這里來干啥?"

"回家,是因為那個時候,人一般已經被下葬了,想看自己留在人間的東西,也只能是從家里看."我氣定神閑的說道:"可現在呢,他尸體在這里,還有什麼留在人間的東西比得上自己用了幾十年的身體?所以,他肯定上這里來."

我這一番話,加上我們本地這根深蒂固的傳說,那些小流氓一個個大眼瞪小眼,顯然都給瘆起了雞皮疙瘩--我想也想得到,這個一片漆黑的天,點燃的紙錢,外帶一個僵硬的尸體,叫誰誰不害怕?

我索性接著說道:"所以呢,我們是干這一行的,橫不能見死不救,你就當我們是在這里給你們作伴的也行,反正我們也不會干啥別的,就在這里幫你們壯壯膽,沒什麼損失."

幾個流氓一商量,顯然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就不吱聲了,看意思是默許了.

"師父,你坐你坐."唐本初不知道從哪兒搬了一個馬紮,給我安排好了,我坐在那里,感覺自己特別有高人風范.

結果這會兒路上走過來倆小姑娘,用別人聽不到的聲音說道:"你看那個人,大晚上戴墨鏡,是不是明星啊?"

"你傻啊,"另一個小姑娘說道:"大晚上戴墨鏡,不是瞎子就是神經."

我假裝沒聽見.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我身後一直惴惴不安的貨車司機猛地跳了腳:"大師,大師你看看,動了,他動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對方小流氓一聽,也跳了腳,但是聲音顯然也帶了點慌:’我們咋沒看見他動了!’

"那你們就看看,"我說的:"這個死人的手,是不是變了形狀?"

"手……"應該是有人壯著膽子探頭看了一眼,接著"嗷"的一嗓子就喊出來了:"哥,不對啊,他,他的手先前還是攥著的,現在怎麼給展開了!"

"你,你他媽的毛毛躁躁的,是不是看錯了!"其他人一瞬間也給嚇住了.

"真的是攥著的,我記得很清楚,法醫還說了,那叫攣縮,這也沒人動他,他咋能松開的?該不會真,真的要詐尸吧……"

那幫人一起倒抽了一口涼氣.

"就是這會兒,趕緊上去!往背上騎!"我立刻說道:"再晚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