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少一門 7點9點兩更合並五千字沒有多收錢



"要不,你告訴我們個數目,我們出雙倍的價格,去殺他!"我繼續問道:"大家的命都挺值錢的,這麼糟蹋了,未免可惜啊!"

"你們跟我說這些沒用,"那個人的嘴確實有點放飛自我:"我告訴你們,就算今天我們哥幾個折在了這里,我們的弟兄也還是會來的,這個顧瘸子,非死不可,我就當做善事,勸你還是早點立遺囑吧,我們不回去,早晚還會有人來的."

剩下那幾個獻圖門的表情更別提了,恨不得現在就死了算了.

而我立馬也反應過來了,臥槽,獻圖門人不少,之後還有後援?

而我剛想到了這里,只聽"擦"的一聲,院子里猛地鑽出來了一個人影,揚起了手里的東西,沖著我們就射了過來.

我聞到了一股子鐵鏽味和奇怪的甜香味兒,立馬拉住了顧瘸子,順帶用身體撞開了陸恒川,躲在了大櫃子後面.

這一下來的特別急,窗戶上"唰唰"像是下了一場雨,細細密密的破風聲一瞬間像是春雨一樣滿地生花,我聽到幾聲悶響,顯然是那幾個被我們抓起來的獻圖門的被後來的這個一起滅口了.

這一門還真是最狠的一門,為了保住招牌,連自己人都殺.

"篤篤篤"那些破風聲射在了我門身前的櫃子上,聽上去這玩意兒肯定特別細特別銳利,應該是針.

而針上帶著的鐵鏽味兒,應該是血的味道,我後心頓時就麻了,難道這種針殺了人,還會被回首過去二次利用,夠環保的啊!

而針就算把人紮成了刺猬,只要不傷到要害,人也是不會死的,獻圖門素來以速戰速決,一擊致命著稱,我就明白那個甜香味的來曆了,上面肯定粹了毒.

這種東西射擊范圍這麼廣,比槍更致命.

這會兒,那下雨似得聲音好不容易停歇了下來,顧瘸子低聲說道:"這個東西叫三月雨,舊時候的老暗器了,現在已經很少見了,取名于針筒里面的針跟雨絲一樣的綿密,上面有毒,千萬不能碰,擦破了皮都要命."

三月雨?我看是毛毛雨吧?我心念一動就要用方術,但是意外的發現,鬼不好喊出來,這才明白那些針上的血腥氣是什麼……真特麼雞賊,泡過毒藥不說,還泡過黑狗血!

臥槽,難道這個射針的,以前殺過用方術的,有經驗,知道黑狗血破邪氣?

這也就是《魁道》里面的弱點了,里面都是邪術,面對黑狗血就不好用了.

這會兒顧瘸子吸了口氣,一手就摳在了牆皮上,我一開始還以為他嚇得手腳都沒地方放,但是我馬上就聽出來了,這里原來也有機關,底下有很細微的齒輪聲,應該也能開出個密道入口這顧瘸子把寡婦家挖的跟個地道戰似得,也真是挺辛苦.

沒成想正在這個時候,寡婦忽然從剛才那個大櫃子里出來了,聲音挺擔心的:"老顧,你上去這麼久怎麼還不下來?"

能別出來的這麼巧嗎!

我後腦勺頓時就涼了,同時聽到窗外發出了"噠"的一聲響,顯然是那個"三月雨"重新上好了膛,重新對著發出聲音的地方就給掃過去了!

"別……"顧瘸子一句話沒說完,我就知道不好.

你娘,寡婦一露頭,那就必死無疑了,我沒聽清顧瘸子第二個字,一手就把魯班尺給抄起來了,對著那寡婦就沖過去了.

魯班尺在我手里旋轉的飛快,迎上了那些細密的破風聲,叮叮當當的打落了不少,趁著這個功夫我想把寡婦給抓櫃子後面去,可寡婦完全不知道什麼情況,只看見黑暗里有個人抄著個凶器沖著她過來了,還以為我是來傷人的,立馬大叫道:"好哇小毛賊,你還敢太歲頭上動土,不給你點苦頭吃吃,你不知道馬王爺幾只眼!"

說著抓著我就要跟我厮打.

我心里是叫苦不迭,別的倒是沒什麼,她這麼亂動,三月雨很容易就射到她身上去了,我沒法子,只好左手又把雷擊木給抽出來了,左右開弓給她用最大的角度擋針:"大娘,你能不能消停點?"

寡婦聽出了我是聲音,立馬問道:"你耍什麼猴兒?我問你,我當家的呢?他在哪兒,他有事兒沒有?"

"我沒事……"顧瘸子又是捶胸又是頓足:"不是說了讓你好生在里面待著,你出來干什麼?"


"我不放心你,你沒事就好!"寡婦說著,甩開我奔著顧瘸子那邊就沖什麼叫好言勸不了趕死的鬼!

我心立刻懸起來了,而正在這個時候,顧瘸子也沒了理智,可能怕寡婦出事兒,伸手就要來接寡婦.

老子是有能治療內傷的龍皮太歲,可沒有解毒的五線香了,咱能別冒這個險嗎?

我沒法子,只好在前面給他們擋著,同時長了個心眼兒,凝氣上手,倒是把不少的三月雨給打到窗外去了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外面那人應該也沒想到我能有這種身手,立刻就躲下去了,趁著三月雨這麼一停歇,我就要把寡婦給塞櫃子後面,結果我手這麼一停,那三月雨又一次射了過來,速度比前幾次還快……那王八蛋又拿出了一把三月雨,跟我一樣,左右開弓!

我心里一緊,這會兒陸恒川忽然從暗處伸出來個什麼東西,"啪"的一下就撐開了,擋在了我們前面.

這個香氣……是杜海棠給我擋喪芝散的那把傘!

我當時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一把油紙傘,拿出來立馬就得被針穿透了,你撐它有個屁用,這是暗器,不是真的杏花三月雨!

可我這想法剛從心里浮現出來,就感覺到了,不對……身後分明是針紛紛落地的聲音,這傘竟然穩穩當當的把那些針給擋住了,跟個盾牌一樣!

我猛地就想起來,姜師傅說,這顧瘸子做的每個東西都有個機關,難道這個傘的機關,就是堅不可摧,能擋雨之外,還能擋暗器?

外面射針的也沒想到我們忽然祭出來了這麼個法寶,還想著繼續往傘遮擋不住的地方射呢,我一腳踹在了牆上,翻身一擰就躥出了窗外,一把就把那個射針的人給抓住了,那個人猝不及防被我揪住了頭發,第一個反應就是沖著我開炮.

不少針唰唰的擦著我頭發就過來了,我身子一矮躲過去,緊接著一腳就踹在了那人後脖頸子上這地方是中樞神經,一旦出了問題,人要癱瘓的.

果然,被我踹中了,那人的手也沒了力,一下就垂了下來,我預防他咬蠟丸,提前把他的腦袋往後背倒按人的腦袋突如其來這麼一倒仰,嘴不受控制就會張開,趁著這個功夫,我一把探進他嘴里,把蠟丸給拿出來了.

那人知道事情不好,就要咬舌頭,可我早一把捏住了他下巴:"別這麼著急,有話好好說."

那人根本說不出話來,只能死死瞪著我,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差不多快亮了,東邊泛了魚肚白,我看這小子跟我歲數差不多,一臉倔強,跟剛才那個耍嘴皮子的正好是截然相反他的嘴唇厚而規整,這種人是真正能守口如瓶,不問我也知道,很難從他身上套到什麼消息.

而正在這時候,又一個角落"颯"的一聲就射出來了個破風聲,我下意思要拖著那人躲開,可那人反而伸手對上了那個破風聲.

等他的手垂下來,人就軟下去了.

死了.

角落里一道影子一閃而過,估摸是追不上了.

"野豬,你沒事吧?"陸恒川從屋里出來,看我架著那個人,死魚眼一亮,看清楚人已經死了,就又暗下去了.

顧瘸子也一瘸一拐的出來了,眼瞅著這個死人,歎了口氣:"年紀還這麼輕……"

是啊,誰的路都是自己選的,能走多久就不好說了,誰干這一行,心里都得有准備,何況剛才他接住那道破風聲的時候,根本就一點猶豫都沒有.

轉頭看向了屋里,那幾個獻圖門的毫無懸念,都已經在三月雨下面給死透了.

這次為了來殺顧瘸子,獻圖門損失可夠慘重的,也不知道買凶的酬金頂不頂的住這種犧牲.

"這里是待不了了,"我看向了顧瘸子:"要不你跟我回三鬼門吧."

顧瘸子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寡婦一眼.

寡婦盯著滿院子的尸體,渾身篩糠似得抖,顧瘸子心疼,過去要把寡婦給扶起來:"咱們,咱們走吧……"

而寡婦抓住了顧瘸子:"上哪兒?老顧,你要出門啊?可咱們的日子才剛剛……"


才剛剛開始,就要背井離鄉了.

這什麼都沒有命重要.

"上一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顧瘸子用安撫的口氣說道:"我有手藝,上哪兒都餓不著你."

我聽出來了:"你不跟我回去?"

顧瘸子搖搖頭,說道:’我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做東西,上你們那,還有什麼東西能做?不干不干.’

"有東西,也得看你有沒有命做."陸恒川說道:"獻圖門追人的本事,你知道."

"可我弄機巧的本事,你也知道."顧瘸子微微一笑,特別自信:"我在這個花花世界上混了這麼久,難道是白混的?你們也不要太看不起我."

說著,他的視線落在了那把桃花傘上,像是特別懷念似得:"沒成想,我還會見到這個東西."

"是你給杜海棠做的?"我問道:"你不是說你跟杜海棠不算太熟嗎?"

"是別人托我給杜海棠做的,"顧瘸子說道:"那個人,希望這把傘能跟他自己一樣,給杜海棠遮風擋雨."

原來這個傘面看著像是普通油紙,其實夾層里面存著著的是稀罕的貔貅石粉,貔貅石號稱堅不可摧,這樣做了機關,傘不重,卻能擋任何鋒銳的東西.

搞得我很想試試,魯班尺劈上去,是傘壞還是尺壞.

"那個人托你給杜海棠做傘的人是……"

"過去太久了,"顧瘸子顯然是言不從心:"不記得了."

把話記得這麼清楚,人不記得了,你騙傻子呢?我猜得出來,是大先生吧?

不過,顧瘸子不肯說,一定也有顧瘸子自己的理由,問不出來就不問了,反正杜海棠的事情也沒什麼要緊.

"聽說你的機關都是隱藏的,"我倒是對這個傘來了興趣:"只有你自己知道,那是不是不到生死存亡的時候,東西的主人就發現不了?"

我疑心杜海棠到現在也不知道這個桃花傘的法門是這個.

"到你手里,也是個緣分,"顧瘸子說道:"好好用."

我剛要應一聲,一抬頭沒成想他這話是跟陸恒川說的.

臥槽.

陸恒川顯然也沒想到,挑起眉頭露出個疑惑的表情,顧瘸子一笑,說道:"你們不懂,在我們手藝人來看,世上的東西都是有靈性的,你找到了這個法門,就說明你是它認的主,你們這一行也論這個是不是,這叫緣分."

想想陸恒川撐著這麼把花傘,不跟人妖一樣嗎,想想就覺得畫面太美不敢看.

"還有,我順便也說一句,"顧瘸子說道:"你們跟杜海棠什麼關系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杜海棠肯把這個東西送給你們,也說明她對你們肯定對與眾不同,要是有機會,鳳凰會的事情,你們也可以跟她打聽打聽."

"這麼說,你很確定,她沒有做元凶的嫌疑?"我盯著我顧瘸子:"從哪兒看出來的?"

"我沒證據,只能說就是我的感覺,"顧瘸子說道:"我在鳳凰會的時候,就覺得她不是壞人……當然了,也不一定,人都是會變的,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

說著,顧瘸子拍了拍我的肩膀,交給了我一個小盒子:"你要是想找我,放這個東西."


我打開一看,盒子里是個木頭鳥,隱隱然要撲騰翅膀,卻被顧瘸子一把將蓋子給拍上了:"行了,用的時候再開,不然飛走了,就不回來了."

我趕緊點了點頭,忽然覺得銷器門,居然比陰陽門更神秘你說幾片木頭拼成了一個東西,它怎麼就能動呢?還是能找人!

顧瘸子看出了我的表情,帶了點得意又帶了點落寞:"外八門以後,可能就要少一門了."

他的意思是,銷器門要絕了?

沒有再看我,顧瘸子一瘸一拐帶著寡婦就往外走:"後會有期."

我知道他看不見,卻也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你可得保重,別讓獻圖門的給找到了."

"說起獻圖門,你們也得小心點,"顧瘸子回頭狡黠的一笑:"這個梁子算是結上了,當心他們找你報仇."

"我倒是求之不得."

這會兒一道日光投下來,天終于大亮了,東邊一片金紅,照的天空特別澄澈.

"下一步怎麼辦?"陸恒川收起了桃花傘:"要去找杜海棠?"

"找是一定要找的,"我說道:"鳳凰會里現在不就剩下這兩口子了."

"不一定."陸恒川沒頭沒尾的來了這麼一句.

"什麼意思?"我瞅著他:"還有誰?宋老太太?"

"我是說,他們不一定是兩口子,"陸恒川轉了身往門口就走:"杜海棠注定孤獨終老,是個孤星命,要是真跟她結成夫妻,我看胖先生現在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對,我記得陸恒川第一次見杜海棠的時候就說過,杜海棠面相克夫,一輩子都嫁不出去.

跟上了他的腳步一路往三鬼門走,我又尋思了起來,顧瘸子口中,那個嬰兒棺材來.

難道說,當時爹娘爺爺,打算活埋了我?

對自己的親生骨血下這樣的手,我到底能是個什麼"天煞孤星"?

可還沒想出什麼來,我看見了前面兩個人正在一道長巷子里,一前一後的走,自己的腳步一下就停了,順帶把陸恒川給抓到牆角後面去了,陸恒川看了我一眼,抬頭越過我的肩膀往前一看,瞅著那倆人又瞅著我:"怎麼,你欠了他們高利貸了?"

我翻了個白眼,說道:"你仔細看看他們的腳."

陸恒川對我的有話不直說很不滿,但死魚眼的目光一落到了他們的腳上,也就反應過來了:"是獻圖門的."

我記得很清楚,昨天一個獻圖門的是一腳踩在了牆上,用那個慣性就跳過去了,這種事情我也做得到,但真需要很大的爆發力,不是苦練就能練出來的,獻圖門的人干的見不得光的買賣,這種飛簷走壁少不了,所以他們穿著的鞋肯定是帶著很大彈力的,跟普通的鞋不一樣,底子相對高幾分,形狀質地都很特別.

這兩個人,穿著的就是昨天獻圖門的人穿著的那種鞋.

"你說,獻圖門一般晚上行動,白天出門,肯定是為了急事,"我說道:"他們能去干啥?"

陸恒川速來是從我張嘴就能看到我嗓子眼,立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刺殺行動失敗,第一件事,肯定是要知會金主一聲的."

"跟上去看看."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