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紅漆棺



按道理說,不管是誰下樓,看見有親嘴的,也都得趕緊躲著走吧?

我和羅小湘都是這麼想的,她這一親為了逼真,好險沒把我的嘴嘬禿嚕皮,可偏偏這個下樓的人的腳步聲愣是給停住了,似乎就站在了原地默默的看著我們的表演.

你娘,你特麼見證演員的誕生呢?還不快滾?再不滾老子的嘴非禿嚕皮了不可,你給買潤唇膏啊.

可那個人就是不走,我感覺這個淡定勁兒,給他點瓜子能嗑起來.

羅小湘在一個吃瓜群眾面前親了我半天,難免也是覺得自己吃虧,一手捂住了我的嘴,回頭就怒氣沖沖的瞪了過去:"沒見過人kiss啊?"

我趁著這個功夫,就偏頭去瞅這個吃瓜群眾是誰,結果一瞅我也很尷尬,這特麼不是死魚眼嘛?難怪看的這麼津津有味的.

死魚眼望著我們,微微一笑,舉起了手上的手機,屏幕里面把我們的照片拍的還很文藝:"不好意思,這個男的我認識,是個有婦之夫,是不是欺騙你的感情了?美女,我就是好心想勸你一句,珍愛生命,遠離渣男,不然原配找上門來,怕你是要吃虧."

羅小湘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似乎也是在權衡利弊--畢竟這金蠶絲就掛在這里,我要是嚷起來,她可干不過兩個男的,索性來了個就坡下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乾淨了金蠶絲,抬起手就在我臉上脆生生的打了一巴掌:"你這個騙子!"

接著,蹬著腳底下的高跟鞋,噠噠噠的就走了.

"你特麼是真會破壞氣氛."我瞅著死魚眼,摸摸臉:"這個時候你又出來了,我尋思得請個公主啥的把你給吻醒呢!除了壞老子的好事兒,你特麼還能干什麼?"

"好事兒?"陸恒川兩手插在褲袋里,以一種特別高雅的姿態從樓梯上沖著我走下來:"那個女人,夫妻宮一片黑,福德宮帶青氣,眼白泛黃,平時見錢眼開,但對你,只怕不要錢,要命.她干的就是坑男人的這個營生,你看得出來,還往上撞?"

"廢話,"我翻了個白眼:"蘭花門的不坑男人,還能坑你娘?"

"我娘早死了,"陸恒川漠然說道:"坑不上."

"就你懂得多."我瞪了他一眼:"差點就打聽出來她們想干什麼了,你就來當攪屎棍,你特麼屎殼郎轉世的."

"是啊,就是為了你嘛,"陸恒川接著就說道:"那個女人想干什麼?"

這意思說老子是屎?我也懶得跟他對罵,就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陸恒川沉吟了一下,眼神就落在了我臉上.

我讓他那個眼神看的發毛:"看你娘,沒見過帥哥還是咋?"

"你知道烏嘴狗嗎?"陸恒川沒頭沒尾的來了這麼一句.

烏嘴狗是說家養狗嘴邊的毛是一圈黑色,這樣的狗既愛叫喚又愛偷嘴,村里人都不愛養:"你啥意思?"

"你好像一個烏嘴狗."陸恒川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偷吃東西不擦嘴."

我一愣,回頭看到了樓梯間里的鏡子上,我嘴角滿是紅色的唇膏痕跡,亂七八糟的跟沒卸妝的小丑似得,趕緊抬手就擦:"去你媽的."

老子可沒有偷嘴,是那個女人,自己送上門來的.

"外八門來的這麼整齊,"說話間,陸恒川已經一手扶在了窗台上往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熟人?"

"不知道."我也跟著他的視線掃了下去:"情況跟陰陽門的,說的可不太一樣."

上次遇上了千門白胡子老頭兒的時候,北派看意思是代表了陰陽門,當仁不讓的要爭當老大,可實際上,我看保不齊這陰陽門和盜門,都被人當出頭鳥先放出來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知道誰拿著誰當槍使呢.


"這個新蠱神挺有來頭嘛."陸恒川接著說道:"你看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答道:"是個挺有意思的人."

站得高看得遠,一大幫人圍著唐本初聽他說書,唐本初不遺余力,口沫橫飛,屁股則懶洋洋的在旁邊趴著,這個時候,還有好多人的眼光,有意無意,都圍繞著唐本初.

我們不知不覺,不也當上了那個出頭鳥了嗎?

正這個時候,唐本初吹牛逼吹的口干,咽了一下口水,一個吃瓜群眾獻殷勤,拿了一杯茶就給唐本初端過去了.

唐本初完全忘了不能喝茶的忌諱,道了個謝,拿起來就要喝,結果那杯子剛到了手上,本來爛泥似得屁股猛地跟通了電似得,一狗爪子下去,就把唐本初手里的茶杯打到了地下,摔了個稀爛.

周圍的吃瓜群眾一開始就知道屁股厲害,還以為屁股要發飆,嚇得都給躲遠了,唐本初瞅著滿地的茶水,這才想起來了那個忌諱,猛地拍了一下腦門,就跟屁股道謝,屁股對著唐本初的牛仔褲口袋就使了個眼色,唐本初會意,拿出了王中王就給屁股剝上了一根,屁股半閉著眼睛,得意洋洋的吃上了.

屁股就是屁股,賊靠譜.

我看到了有幾個蠱民的臉色,微微一變.

那幾個人,想必就是在茶水里給唐本初下蠱的了.

我照著他們看過去,倒是沒看見剛才那個小孩兒.

剛才的羅小湘倒是急匆匆的跑過來了,到了之前在大桌子前面跟幾個男人說笑的蘭花門女人面前,竊竊私語了幾句.

那個蘭花門女人聽了,倒是十分淡定,只是有意無意的,往我和陸恒川這里看了一眼.

那個女人也很有風韻,論相貌,羅小湘更好看,但是那個女人怎麼說呢,有一種氣場,讓我覺得她的地位可能比羅小湘高,而且,她有一種很奇特的風韻,人淡如菊,卻異樣的抓人眼球的那種……噫,看見她,似乎有點杜海棠的影子.

說起來,我也老長時間沒見到杜海棠了,也不知道杜海棠最近怎麼樣了,跟胖先生兩個修成正果了沒有--雖然說遲來的玫瑰或胡鬧,也比一潭死水一輩子強.

而這個時候,我瞧見了一個人,忙用胳膊肘頂了陸恒川一下,跟他使了個眼色:"你看."

陸恒川順著我的眼神看過去,也看見那個穿"adibas"的盜門手藝人了,他記性當然是比唐本初好的:"昨天那個賊?"

我點了點頭:"咱們跟上去,看看他到底要一個什麼目標."

陸恒川一直看熱鬧不怕火大,跟著我就追過去了.

別說,這盜門的人逃慣了,腿腳特別靈便,要不是我有三腳鳥的能耐,我特麼都追不上--這不,不長時間,陸恒川都有點氣喘籲籲.

那個賊從另一側樓梯,上了頂樓--新任蠱神的房間.

跟年輕姑娘說給我們的一樣,蠱神的房間跟個鳥窩一樣,高高懸空,沒有梯子進不去,好像童話之中萵苣公主住的塔樓,可惜塔樓里沒人把長辮子垂下來給人當梯子.

要不說盜門的有辦法呢,他四下里看看,沒看見人,急急慌慌的兩手兩腳攀在了木板子上,跟個壁虎似得,硬是給"爬"上去了.

估計他是早有准備,用了某種攀援工具,很快就打開了那一扇門,隱然鑽了進去.

就在他開門的這個瞬間,我和陸恒川通過門縫,也看到了那個房間里面,確實是停著一個紅色的東西.

只是,那個東西說是轎子,倒不如說,更像是個--紅漆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