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章 看凶宅



我尋思了一下,有點尋思出來了:"啊,原來如此,對了,您剛才說宅子不安甯啊?宅子怎麼個不安甯法?"

張五通連忙說道:"我懷疑,宅子里面,進去不乾淨的東西了."

我就讓他細說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五通就講述了起來,說他那個宅子是家里的老院子翻新的感情十分深厚,而且,他爸爸生前交代過,祖產不能轉手,一定要自己居住.

張五通雖然干了不少的壞事兒,但是他偏偏對父母是十分孝順的,所以就算賺了好些錢,也沒搬走,還是在原地住著.

而這一陣子,宅子里面卻很不尋常--雖然他財大氣粗,在宅子里有很多工作人員,但是工作人員都在外房,內宅只有自己住,別人沒有能進來的.

一開始,是他發現屋里的擺設移動了位置--明明是在廚房放好了的咖啡杯,不長時間,到了衛生間里,明明是客廳里的煙灰缸,卻在陽台出現了,就好像屋里有了一個看不見的人,移動了他的東西一樣.

他當然一開始是覺得自己記錯了,就強迫自己往好處想,可是有一天,他鬧肚子,光腳從床上下來,起夜上廁所,上完廁所出來一開門,他的拖鞋居然擺在了門口上.

他一身雞皮疙瘩一下就豎起來了--這什麼意思,誰把拖鞋弄這里來了?

而且拖鞋的位置,還正是對著衛生間的門,就好像有個人把拖鞋穿到了門口來一樣.

這讓他特別瘆得慌.

還有一樣,那就是他晚上照鏡子,有時間卻覺得鏡子不對勁兒--他明明沒有笑,可鏡子里的自己卻給笑了,他明明彎著腰,可鏡子里面的人左搖右擺,像是並沒有隨著他的身形動.

這叫誰受得了,張五常饒是膽子比一般人大很多,也受不了這種驚嚇,尋思著肯定是鬧鬼了.

所以這一陣子正張羅著找人再來看看,卻一直沒什麼合適的,碰巧今天認識了我,讓我一定要想想辦法.

我答應了下來,就想起來了小茂的事情了.

按理說,張五常應該知道自己身上粘帶著人命,是要有報應的,對鬼神之事應該是深信不疑的,不是才剛被那幾個女人纏磨的不行嗎?才讓小茂解決完了,又接著出現怪事兒,他不往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于是我就又問道:"這事兒,你都找過誰?"

張五通歎了口氣:"不瞞千樹兄弟說,其實先前,我也找到那些看事兒的,一個都不頂用!前一陣子找了一個姓茂的,說雖然難辦,但是他有法子,還嚇唬我說我說跟什麼冤鬼有關,我要是掉以輕心,能把命搭進去,都是什麼報應,我還給信了,沒成想該鬧事還是鬧事,一點好轉也沒有,還找我要錢,我一氣之下,就把他給拉黑了."

說著擺了擺手:"快別提那個騙子,提起來我就一肚子氣!真是給貴行業抹黑!"

這我就聽明白了--感情他身邊一直怪事兒就沒斷啊!所以才找了小茂來看,小茂把事兒引到了自己身上來了之後,本來是給解決了,才找張五通要錢,可對張五通來說,身邊的怪事兒還是存在,他覺得是小茂騙了他,才拉黑的小茂.

可小茂已經引火燒身把自己給搭上去了,按理說張五常這里理應已經安甯了才對,這就說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表面上事情沒變化,其實鬧事兒的,換了人.

"哎呀我的媽呀,真瘆得慌!"麗姐大冷天的,外面穿了個貂,里面穿了個無袖旗袍,脫了貂露出兩截子很飽滿的臂膀,正一個勁兒的摸自己的光胳膊:"你瞅,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心里明鏡似得,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就接著問張五常:"俗話說有因才有果,真要是有什麼冤孽,肯定也是有原因的,你想想,你這輩子,虧欠過誰,得罪過誰沒有?"

張五常的眼神一暗,試探著問道:"還真有,報應這麼一說?"

"那肯定有!"麗姐插嘴道:"蒼蠅不叮無縫蛋,你還記得你姐夫那事兒不?哎呀,都是他自己作的!"

那倒是,麗姐夫精蟲上腦,對女羅刹塑像打手槍,差點沒打成了太監.

張五常嘴角一抽,還是說道:"我這輩子,也沒干過什麼虧心事啊,光明磊落的很,不應該有報應吧?"

他手上粘帶的人命,果然藏著不說,難怪把小茂給坑了.

沒成想,陸恒川來了一句:"三個."

這話雖然沒頭沒尾,可張五常一聽,整個人就給震了一下,難以置信的望著陸恒川:"你說什麼?"

陸恒川好整以暇的望著他,施施然的說道:"你財帛宮雖然豐隆,卻帶著三道血絲,而你命宮一片青,可見傷過人命,這就說明,你的錢來的雖然多,卻不是正道上來的,粘帶過三條人命--啊,夫妻宮犯魚尾,你粘帶的這三條人命,都跟你有男女關系,全是女的."

張五常那張俊美的臉一下就給青了,一只豆腐手本來握著筷子,可筷子"當啷"一下,就給掉下去了,麗姐一瞅,自然也看出來了,趕忙拍了拍他:"我說無常啊,你還瞞著李大師陸大師呢?不知道人家干啥吃的呀?哎呦你膽子真大,禍事臨頭了,怎麼還不肯說清楚啊!"

"簡單."我答道:"他鼻梁無肉鼻尖准,生性多疑,怕把粘帶人命的事情說出來,被我們作為把柄要挾他,以後敲詐勒索什麼的,所以不肯說."

這話一出口,張五常的臉色更難看了一層,腦門上也瞬間就落了冷汗,但他看來也見多許多世面,雖然身體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寒顫,但還是強打精神訕笑著說道:"這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我算是信了!真信了!我再也不敢瞞著你們了!那,你們幫我看看,我這事兒……還有什麼辦法沒有?真的……是她們仨鬧的我?"

我留了個心眼兒,沒直說:"這個嘛,還得去宅子里看看,才能確定."

"可以可以,這沒問題!"張五常連忙說道:"真要是那三個死……那三個女人的話,那,那都是意外,再說都過去那麼長時間了,也沒必要把我一輩子搭上啊,你們能不能幫幫忙,把這事兒給翻篇了?"

我心里歎了口氣,這張五常的面相在這里擺著,小茂不應該看不出來他是個什麼人,怎麼還能被騙?老茂一個相面出身的,你小茂家傳的買賣都做不好,也真是我都怒其不爭--這買賣他攬過來倒了黴怪誰,怪他自己學藝不精,死貓眼(業內行話,該你看出來的事情你看不出來).

"那你先跟我說說."我慢條斯理的夾起來了一塊竹筍吃了:"你那宅子在哪兒?"

這宅子要是在別的城隍爺手底下,我得想想法子.

張五常趕忙把名片給拿過來了:"就是這里!您看看!"

一看也真巧--雖然不是我們十里鋪子的地界,卻正好是八里台的.

這八里台城隍可算得上我是我再城隍界唯一的朋友,還欠我好大人情,上他的地界上去,那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嗎?

看來這事兒還真該著我跟著管,于是我就答應了,說吃完了飯,就上他那個宅子里看看去.

張五常這叫一個千恩萬謝,又是給我敬酒又是稱兄道弟,還感謝了半天麗姐能牽線搭橋,最後小心翼翼的問我道:"她們仨,好對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