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好基友,一起剮



"當時的州官是陳廣騰……"付明蕤說了起來,端木卿塵看向他,付明蕤站到蓮悠悠身旁,大殿之中,"他當時因聽信周有發的話,以為疫情嚴重,迫于無奈,不得不調兵鎮壓疫民,他雖不知實情,但在鎮壓瘟疫後,他還是無法原諒自己屠殺了李家村村民,所以當年就辭官,帶妻兒老小離開武州,回鄉了."

端木卿塵微微有些驚訝,息怒坐回原位.

"我們也去陳廣騰家鄉找過他,他因常年放不下李家村的事,日日活在內疚憂郁之中,所以英年早逝,只留下孤兒寡母,因此,這次並未將他逮捕歸案."付明蕤一五一實地彙報,陳廣騰之死,不算罪有應得,但也不能免責.

陳廣騰對真相並不知曉,但瘟疫必要鎮壓,他做了本職之事,可疫民也是尋常百姓,故而他始終內疚自責.他錯在失職,未能親自核實周有發稟報的疫情.

"陳廣騰既已病逝,本殿下不再追究他失職之罪.但是你們活著的!都要吸取陳廣騰的教訓!"端木卿塵用驚堂木指向殿內百官,"若有瘟疫爆發,應當先行查清核實!不得隨意派兵鎮壓!"

"是--太子英明--"百官也是紛紛懊悔今日來聽審,早知此案會有如此重大的隱情,真是誰也不想來.萬一不小心牽連到了自己,引火燒身還自投羅網了.

百官紛紛起身,此時再坐在大殿內,也是如坐針氈,坐立不安了.

"那這個婉清呢?這個婉清又是誰?她和這個案子又是何聯系?"端木卿塵指向跪在大殿的婉清.

"婉清是唯一的幸存者."蓮悠悠平淡地說了起來,"當年她雖年幼,但全村人之死,她卻銘記于心,于是,一直伺機報仇."

付明蕤在聽到蓮悠悠說婉清當年年幼時,便知蓮悠悠今天在這公堂上說的話,已是摻了水份.若不如此說,說婉清當年十六,而她為何容顏不老,是因為體內有蟲,難道想讓婉清也在這里表演一下?這還不嚇壞全城百姓?

這好不容易塵埃快要落定,也沒必要再節外生枝.百姓想聽的,或許正是蓮悠悠現在口中所說的版本.

簡單,易懂,又悲苦動情,讓大家心潮難甯.

無鬼作怪,無妖作亂,一切皆在情理之中,案中個中疑點被蓮悠悠一一解開,說通.百姓便不會再來狐疑猜測.

端木卿塵點了點頭,眼中已對婉清露出幾分憐惜.

付坤在一旁偷偷看了端木卿塵一眼,已是面色發沉.這個馬冠群,果然是惹事精!幸好平日與他只限于淺交,不然這次還被他牽連.

"證據呢……你們說的這些,我從未做過!你們沒有證據就聽信這個妖女之言?!"馬冠群心中自信,過了十年,證據難尋,他苦楚地看著端木卿塵,"太子殿下,請您公斷啊,他們這全是在汙蔑本官啊!"

端木卿塵沉著臉看看馬冠群,單手支臉看向付明蕤挑眉:"喂,他說你沒證據,快把證據拿出來堵住他的嘴."

端木卿塵心中好笑,這馬冠群真是自家開糧行,米吃多了,撐滿腦子了吧.他好兄弟付明蕤站在這兒,敢說他沒證據?這真是他端木卿塵這一年聽到的最大的笑話.

付明蕤對端木卿塵一禮,沉臉向後:"把馬家糧行老賬簿余阿良,現任武州州官周有發帶上來!"


登時,馬冠群面色發白,癱倒在地.這下,真是完了.

證人,犯人被一一帶到.

周有發也是面容憔悴,顯然已經被狠狠審問過,把真相早就吐了個乾淨.

而那老賬簿,本就是個普通尋常的百姓,哪里經得住刑訊?沒動刑就招了.

他當年在得知李家村百姓全死了後,也是一直備受良心的譴責,所以在馬家退休時,還動了一些心思,將那本賬本給偷了出來,帶回了老家.

現在人證物證齊全,馬冠群再也難辨!

"啪!"端木卿塵再次拍響驚堂木,面容威武嚴正,"本殿下受父皇之命,前來公審,有直判之權,無須再過刑部!本殿下現在宣判!"

"威--武--"兩旁捕快立時造勢.

端木卿塵站起身,面帶敬意地抽出令簽,沉沉看向殿中眾人:"馬冠群勾結縣令,私吞災銀,發放黴米,造成李家村慘案,上百條人命,砍你一次都難以平民憤!剛才你既然提議判婉清姑娘凌遲,好,本殿下滿足你!判你凌遲之刑!一百四十三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

令簽甩出,"當啷"落地,馬冠群登時嚇得魂不附體,沒喘兩口氣,眼一翻,當場昏死過去!

"是!"登時,兩個捕快上前,拖起了馬冠群.

"好--太子判得好----判得好--"門外百姓叫好,紛紛豎起大拇指,給他們的太子點贊.

蓮悠悠看看跪在殿上的婉清,露出少有的柔和微笑.這個微笑入了凜霆鈞的雙眸,他靜靜注視她,原來這個瘋瘋癲癲的神女,也有像正常神女的時刻.

"太太太子饒命--饒命--"周有發已經哭地泣不成聲,"饒命啊……饒命--我上有老下有小,饒命啊--"

"你上有老下有小,當初吞災銀發毒米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李家村也上有老下有小?!"付明蕤在從知道真相後,就一直一口氣憋在心里.他自入八扇門,案子審過不少,但像此類死者過百的大案,從未遇過.他當時在看卷宗的時候,手都在發抖.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一個堂堂的州官,在大堂上哭天搶地.

"哼."端木卿塵冷冷一笑,再抽令簽:"周有發當年與馬冠群狼狽為奸,既然你們有福同享,今日,你們就有難同當!同為凌遲執行!"

令簽再次甩出,周有發也當即癱倒,身下一片尿濕.

凌遲之刑,乃是活剮.活著刮,刮時不能死.一刀三寸肉,刮完一個人,三千六百刀.端木卿塵只讓刮一百四十三刀,已算是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