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抓到了



"誰?!"易嵇玄追了過去.

易嵇玄追出了院門,面前是茂密的竹林.

"吧啦啦啦!"忽然,一群蝙蝠沖了出來.

"啊!啊!"易嵇玄越是喊,蝙蝠越是驚慌,繞過易嵇玄匆匆飛離.

"我要你命----"忽然,一個滿身血跡的無頭鬼朝易嵇玄撲了過來.

"啊----鬼啊----"易嵇玄轉身就跑.

那鬼立刻追,追到院門時,忽然付明蕤從院門邊躥出,"岑!"一聲,亮出了明晃晃的寶劍橫在了厲鬼的面前.

"什麼人搞鬼!"一聲厲喝,嚇得無頭鬼趕緊轉身跑.

"嗖嗖嗖嗖!!!"黑影一一落下,瞬間圍住了那個無頭鬼,正是趙成,王權,陳楚,李立道!

那無頭鬼見狀,"撲通"一聲跪了,轉身面朝付明蕤,吧啦開胸口的衣服竟是露出了一張男子的臉!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是一個變戲法的!啊,變戲法的!你看!"裝鬼男子為了證明自己是個變戲法的,還敞開了袍子,當即,又飛出了一堆格子!

他又是隨手一抽,又是一連串的花花綢子.

"行了!我們不是來看你變戲法的!你為什麼要來易家裝神弄鬼!"趙成在旁邊厲喝,嚇得無頭鬼的趕緊解釋:"小人只是拿錢辦事啊!真的!小人是受別人指使的!大人您看,就這身行頭,還是大人您給我的靈感,做的呢!"無頭鬼匆匆拆下了肩膀上的假肩膀,原來無頭鬼根本不是無頭,而是把人的肩膀給做到了人頭之上.

"噗!"王權他們看著,也是忍不住偷笑.沒想到他們家大人還給騙子支招了.

付明蕤沉臉,厲喝:"說!是受何人指使!"他威嚴的臉龐在黑夜中更深沉一分.

變戲法的嚇了一跳,畏畏縮縮地低下臉:"不,不認識,但,但有人說,那人是什麼……"變戲法的細細回憶,"京城曾經一個有名畫家的後人,現在搬到郊外去了……"

"畫家?!"易嵇玄有些吃驚,看付明蕤.最近發生的事無不圍繞著一幅畫,和一個畫家.

失蹤的王易大人身前只盯著一幅畫看,而那幅畫的作者,是畫家黃山道人.

鬧鬼的易府也曾是一個畫家的老宅,而那個畫家,又是黃山道人.

問到這里,其實已經基本在付明蕤的猜測范圍之內,但他依然沉沉盯視變戲法的:"哪個畫家?!"

變戲法急得抓耳撓腮:"哎!看我這豬腦子,叫什麼黃……黃山仙人?"

"黃山道人?"王權反問.

變戲法的立刻揚臉:"沒沒錯,就是這個黃山道人.是他們家後人給我錢,說讓這里鬧鬼,把住進來的人趕出去,看,這是他們給我的訂金!"變戲法的立刻掏出一大袋銀子.

一個小小的變戲法的可能兩三年都未必能掙到那麼多銀子,為了這些銀子,只怕是殺人放火都願意了,更何況是在他的專業之內:裝神弄鬼?


付明蕤已經有數,看向易嵇玄,正色說:"這件事暫時還不能伸張,以免給對方逃跑和毀滅相關證據的機會.我現在要征用你的宅子,關押犯人!"

易嵇玄當即答應:"好!沒問題!"

"還有!"付明蕤再沉沉補充,"要讓你的家仆全部配合我們,把這場戲繼續演下去."這場戲,還沒完.

易嵇玄自信地笑了:"放心,我帶來的,全是我們易家的老仆了,一個個都會守口如瓶."

"好!"付明蕤轉回臉看李立道:"把疑犯帶下去!其他人,搜宅!"

"是!"

京城萬籟俱靜之時,易宅之內,火光輕輕閃耀,訓練有素的衙差們開始低調搜宅,尋找可能存在的尸體,或是"寶藏".

付明溯在書房內等易嵇玄他們歸來,一想到這宅子里可能還有尸體,他全身就不自在,也真是服了易嵇玄能如此心大,容得下這些陰森之物.

易嵇玄快步而來,付明溯立刻上前追問:"怎麼樣?"

"抓到了!不愧是八扇門總捕頭!服!"易嵇玄滿面紅光,興致盎然,掀袍大步進入書房,就給自己倒了杯茶,"看明蕤辦案怎是一個爽字了得?"

"好,那就好."付明溯也安心了一半,整件事都還未告訴易嵇瀾,以免多個人擔心.且這種事少個人知道,少一分風險.

"現在呢?"付明溯追問易嵇玄.

易嵇玄喝了口茶,看付明溯,眸光閃亮:"找尸體去了.哈哈哈."易嵇玄爽朗地笑了起來.

付明溯看著他直皺眉,在自己家里找尸體,真虧的他還笑得出來.他望向窗外深沉的夜色,看來,今晚注定是難眠夜.這間宅子,到底隱藏了什麼樣的秘密?會不會,跟這位著名的畫家黃燁有關?

"我姓陸名軒……字敬庭……"

徐徐微風拂過潺潺瀑布,掀起一層水霧,打在溪邊綠草之上,露珠兒晶亮可愛.青石之上,美少年黑發飛揚,黑眸如檀卻空洞,紅唇似櫻卻苦澀.

"我十二歲……拜入黃燁門下,隨他學習畫技……"

少年淡淡的話音,透著對往事的絕望,蒼白的臉上,是讓人心中生疼的淒楚.

蓮悠悠靠在青石邊靜靜側目看著這個名叫陸軒的少年,眸光漸漸發沉:"所以,黃山道人是你老師,你拜入他門下,是睡在他宅中麼?"

少年慢慢地點了點頭,顫動的溪水里映出他破碎的,沒有任何表情的臉龐:"我是他的……小舅子……我的大姐,是他的妻子.所以,我拜他為師後,便一直住在他的宅中……"

蓮悠悠收回目光,微微眯眸:"所以……你成了……他的孌童?"蓮悠悠瞥眸,精銳的目光落在陸軒的側臉上.

陸軒的面孔當即驚悚起來,全身開始不停顫抖,他開始慢慢抱緊自己,狠狠地抱緊,指甲摳入了白衣里,立時,鮮血再次流出,染紅他的白衣,他的臉也開始龜裂,臉上的皮又一條條像是被什麼人給硬生生撕扯下來,掛在了他的臉上.

淚水不斷從他的眼中流出,沖刷著臉上的血水,流過他修長白皙的脖子,再次染紅了……他的雪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