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以何配愛女神



付明蕤撐著傘立在九門廊簷之下,等待開門.他知道蓮悠悠幾天前就回來了,但正好手上有個案子,無法放下來見蓮悠悠.

所以案子一結,他就翻牆過來.

當然,他沒有像端木卿塵,直接翻和九門相連的那堵牆,因為現在後院全是他們八扇門的捕快,不像上次,只有王權他們幾個,當著那麼多人翻,他作為八扇門門主,他這個面子還是要的.

于是,他到了角落,看看左右無人,他在雨中翻出了牆,落在了九門前的小巷,這樣也近了許多.

大門無人自開,雨簾之後,正是悠閑坐在大廳內,倒茶的蓮悠悠.

看著那個白色的身影安然地坐在雨後,付明蕤這幾天憂煩的心,終于安下.盡管那張圓圓的大桌上,妖嬈地躺著那只總是與蓮悠悠寸步不離的黑貓.

他安心地走入九門,變得沉穩的腳步踩破了水中的倒影,雨傘挑開掛落廊簷的雨簾,他收起了雨傘,看向蓮悠悠:"到底發生了什麼?"

蓮悠悠不疾不徐給付明蕤放上一只青花茶杯,倒入清香的菊花茶:"喝口茶,暖暖身子."她的話悠然從容,如那春風,拂去付明蕤心中任何煩躁.

無論何時,只要與蓮悠悠一起,付明蕤的心,都會變得安靜.

他坐了下來,面露歉意與擔憂:"我父親和那公子依然保持聯系,我很擔心……"付明蕤被深深的憂慮覆蓋了內心.他並不擔心蓮悠悠會受到傷害,而是擔心自己的父親與大哥執迷不悟,被那公子虹拉地越來越深.

"擔心你父親和大哥會被我做掉?"蓮悠悠執杯勾唇笑看付明蕤.

付明蕤沒有說話,但他深索的眉頭已經作出了解答.

蓮悠悠靜靜注視他的愁容,稍頃,她放落茶杯,現場的手指輕輕轉動茶杯,茶杯中鮮黃的菊花花瓣也隨之而動.

"我的到來,影響了乾朝的運轉,也影響了諸多人的命運……"

黑焰扭過臉,藍色的眼睛緊盯蓮悠悠,今天蓮悠悠居然不吹牛,改自省了.

蓮悠悠今日顯得格外安靜,外面的雨聲"噼噼啪啪",蓋住了蓮悠悠那似有若無的話音.

"起先,我對大家的影響很小,但隨著我的越來越深入,讓大家也越來越偏離自己的命運軌道……"蓮悠悠看那因為旋轉而越來越往混亂的菊花花瓣.她停下了手,細細的花瓣依然旋轉不停,"即便我離開,這個影響,也依然會存在許久……"

付明蕤微微吃驚:"你要走了?!"他吃驚的卻不是眾人命運因蓮悠悠而改變,而是蓮悠悠話語中透露的,可能即將離開的訊息.

蓮悠悠單手支臉,眯眸笑看付明蕤:"你舍不得我啊."


付明蕤白淨的臉倏然而紅,纖細順直的發絲在秋風中微微輕揚.他低下漲紅的臉,雙手在膝蓋上慢慢捏緊,抓皺了自己的衣袍.

雨聲因為付明蕤沒有說話而再次變得清晰,忽然變急的雨遮蓋了大廳里的一切.

蓮悠悠含笑看付明蕤那幅羞窘的模樣,抬起手,忍不住朝他那張臊紅可愛的臉摸去.

"喵!"忽然,黑貓原地躥起,全身炸毛.

付明蕤微微一驚,看向黑焰,黑焰正氣呼呼地瞪著蓮悠悠,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蓮悠悠並未收回手,而是順勢摸向了炸毛的黑焰的頭,黑焰碧藍的眼睛睜了睜,瞬間舒服地又趴了回去,蓮悠悠柔軟溫暖的手順著他的頭緩緩撫落他的後頸與後背.

"他本是魔神太子……"蓮悠悠的話讓付明蕤露出了吃驚的模樣,蓮悠悠一邊撫摸黑焰,一邊笑看付明蕤,"此魔神非你們民間所謂魔神,而是同為神族奪權時,敗了的一方."

付明蕤繼續吃驚地看著蓮悠悠與黑焰,那只黑貓居然是魔神之子!

蓮悠悠的手指輕輕按摩在黑焰黑頭那抹藍焰花紋:"就像……當年成帝的皇弟與他奪權時,失敗了,所以,黑焰他們依然是神族.我們與他們常年交戰,他也曾與我對戰."蓮悠悠按落那枚藍色神印,倏然,神印開始在她的指腹下燃燒起來,黑焰驚訝地睜圓藍眸,似是陷入巨大的震驚.

"後被神域太子亙古所俘,封印了真身,給我解悶……"在蓮悠悠的話音中,黑焰的身體開始漸漸變大,一張異常俊美邪魅的臉從貓臉中慢慢浮出,黑色的皮毛化作了黑色的長發垂滿他的身體,白皙的身體也開始在黑發之間漸漸隱現!

付明蕤驚呆地看著黑焰的變化.

他沉下臉坐在了位置上,黑色的衣袍開始覆蓋他一點一點化出的身體,蓮悠悠給他做的馬甲套在了他的黑袍之外,雖然顯得不倫不類,但他依然穿著.

眉間的神印被蓮悠悠抹去,轉而卻是藍黑色的火焰從眉心噴出,化作了新的神印在他眉心閃耀.

蓮悠悠收回了手,依然微笑看付明蕤:"所以,你也不必在意他們對你的小看,因為他們的身份的確是真神."

"小小文曲星,也敢妄想成為女神的男人,哼!"黑焰恢複真身後,一開口就是對付明蕤的鄙夷,隨手拿了一只茶杯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悠悠從九天下凡,我為她撞開九層界壁,你又能為她做什麼?!"

付明蕤在黑焰的這句話中倏然怔坐,黑焰喝了口茶,輕鄙地看付明蕤:"一個紫微星,一個文曲星,整天像蒼蠅一樣圍著悠悠,女神要的,是能與她並肩作戰的男人,但你們."黑焰執杯指在付明蕤的臉上,"就像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在神域,你們被一只小小饕餮就能一腳踩死!你們連自己都無法保護,談什麼守護悠悠?"

付明蕤依然震驚于黑焰的變身與身份之中,蓮悠悠的身邊,都是真神,他又算是什麼?黑焰說得對,如果連他自己都無法保護,又如何有資格站在蓮悠悠身邊?受她保護嗎?

他做不到,做作為一個男人,無論是凡人,還是他們口中的文曲星,他都做不到讓蓮悠悠來守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