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良久,姚掌門道:"你去回他一個消息……"
聽完姚掌門的話,荀子甯面露遲疑.
"怎麼,不願意?"姚掌門冷冷說道.
"弟子不敢……"
姚掌門淡笑,又溫言道:"這事如果你辦得漂亮,你身上的禁鎖,本座便解開一層,說不定你運氣好,就此更進一步,洞虛可期."
荀子甯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當,當真?"
"當然.本座什麼時候騙過你?"
荀子甯心動不已,又猶豫道:"那陰修十分精明,弟子生怕露出破綻……"
姚掌門冷笑:"怎麼,這點事就怕危險嗎?"
"當然不是!"荀子甯急忙表忠心,"掌門吩咐,就算赴湯蹈火,弟子也會竭盡全力."
姚掌門滿意地點頭:"你這麼想就好了.去吧,時間不多,不要耽擱了."
"是……"荀子甯又期待又忐忑,乖巧應了一聲,轉身退下.
待他離開,心腹之一問道:"掌門師兄,他真的會聽話嗎?"
姚掌門不以為意:"這小子,小心思多著,總想做些手腳.不過,這事我卻是不怕他,只要他把消息傳到,對方來了,就由不得他們了."
姚掌門以為,自己很了解荀子甯.要說他乖乖聽話,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身上有自己下的禁鎖,不聽話又不敢.所以,話一定會傳到,但可能會事先警告對方,泄露一些消息.
哼!讓他泄露好了,難道他不會做第二手准備嗎?
"其他人呢?"
心腹之二答道:"他們兵分兩路,一路抵擋金闕門,一路向西北突進."
姚掌門點點頭:"泄露點消息給正源派,讓他們到西北."
"掌門師兄!"心腹之一愕然,"這麼做的話,我們的攻勢就會被化解,要是沒拿到足夠的旗子……"
"這有何難?"姚掌門淡淡道,"把金闕門那幾個也引過來,讓他們先打上一場,然後我們坐收漁利就是."
……
荀子甯滿頭大汗,趕到約定處.
謝星沉坐在一塊石頭上,聚精會神地看著地圖.
"怎麼樣?"他問.
"已經跟他說了,他讓我回來報訊,引謝前輩去那處."
"哪里?"
荀子甯湊過去,在地圖上指出來.
謝星沉摸著下巴,半晌沒說話.
荀子甯問:"這里有什麼問題?"
謝星沉瞟了他一眼:"這話不是應該問你嗎?"
"問我作甚?"荀子甯挪開目光.
謝星沉似笑非笑:"我記得之前,你對明舒的作戰方式非常不屑?"
荀子甯翹了翹嘴角,露出幾分驕傲.
他費心打探過陸明舒的消息,知道她曾經的光輝事跡.單人阻擋玄陽一派,連洞虛都被她唬住,說出去簡直嚇死人.
可是,陸明舒的戰斗方式,對他卻是事倍功半.因為他也會計算,她的招數在他面前很難奏效--雖然說這幾年她的劍招越發凌厲,他越來越難招架了.
"既然你也會,想必也是精通計算."
"當然!"荀子甯心道,要是不精通計算,他怎麼可能讓天輪認主.
"既然你精通計算,觀察環境,因勢利導,不是長項嗎?需要來問我?"
"……"荀子甯瞅了他兩眼,發現謝星沉仍然在認真看地圖,一時拿不准他認真的,還是在嘲諷.
謝星沉以心中盤算了一番,說道:"這里是個好地方,可以引動金闕門,還能讓正源派和玄陽派同時看到,就連太平宮也能插上一腳.呵呵,這是要借刀殺人啊!"
他叩了叩手指,抬頭問荀子甯:"你會畫圖嗎?就是那種和現實一比一的地圖?"
"……會."他也是多才多藝的!
"你的任務就是打探消息,那個地方應該去過吧?把地圖畫下來,對你來說不難吧?"
"當然."
"那就快點."謝星沉讓出位置.
他的作用就是畫圖嗎?荀子甯腹誹了一句,還是乖乖地找出紙筆,飛快地畫起來.
時間緊迫,他畫得比較簡略,但關鍵要點一處不缺.
畫完了,兩個人頭碰頭研究地形.
"是個埋伏的好地方."謝星沉說.
荀子甯忍不住道:"我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我照你說的做了,掌門對我雖然放心,但並不是全心信任."
"廢話!一看你就長了會背叛的臉,他會信你才怪!"
"喂!"荀子甯怒道,"你怎麼人身攻擊?"
謝星沉無視他的指責,繼續說:"我們在誤導他,他肯定也在誤導你,虛中有實,實中藏虛,才是最好的惑敵之策.他的話半真半假,就像你說的也半真半假一樣."
"那我們怎麼確定,他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謝星沉點了點:"地點是真的."
"嗯."這個應該沒疑問.
"埋伏也是真的."
"還有呢?"
謝星沉看了一圈:"埋伏的人是假的."
荀子甯怔了怔,很快悟過來:"你的意思是說,讓別人出手?"他想了想,又道,"不至于啊,一個洞虛而已,他們不會放在眼里."
"知道為什麼你會被人家吃得死死的嗎?"
吃過幾次虧,荀子甯覺得自己不應該答的,但他嘴快:"為什麼?"
"因為你蠢!"
荀子甯想扇自己一巴掌,讓你嘴賤!
他不服:"你真想提前拆伙是吧?"
"怎麼,不服氣?"謝星沉道,"你想一步,人家已經想了兩三步,不是你蠢是什麼?一個洞虛他們確實不怕,但姚掌門確定我們不會有幫手?事關性命,怎麼小心都不為過.換成我的話,就算只是一個洞虛,也會借刀殺人."
"這個地方多好啊!"謝星沉點了點,"可以引動各派,到時候一團混亂,他既能趁亂擊殺,還能做個局,把其他人一並引入.要是成功的話,不但解決了隱患,還能一舉奠定勝局."
"……"
謝星沉張開手,一道玄光飛出,迅速遠離.
這是傳訊給魔皇了.
荀子甯問:"接下來我做什麼?先說好,我不會再回去了.要是掌門發現我做的事,他這次絕對不會再饒我了!"
謝星沉淡笑一聲:"不用你回去,反正你也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