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紅流 第四節 將軍


伊戈爾繼續向同志們解說五角大樓的情況:“第三層是國防部長辦公室和陸軍部辦公室。但我估計他們國防部長拉爾森現在應該不在。總之清理完第二層才進攻第三層,然後就是第四層、第五層,逐層掃蕩。”

“注意,每一層清理光敵人後,要留下幾個槍法比較好的戰士守在大樓這些轉角的窗口。”伊戈爾指了指大樓五個角說,“監視並阻擊從外面增援的敵軍。都清楚了嗎?”

“清楚了!”眾人齊聲回應。

“告訴同志們,能否解放華盛頓就看我們能不能奪取五角大樓了。我們這一仗是決定蘇聯與美國的命運大決戰!一定不能手軟,我們要徹底消滅美帝國主義者,還要讓他們血債血還!”伊戈爾對著眾排長揮舞著拳頭,咬牙切齒地叫道。

“血債血還!”大家也群情激昂。

“下面請普涅科奇連長分配一下各排各隊的任務。我去弄些汽車過來。”

然後伊戈爾帶領幾個士兵,故伎重施,在聖約翰施洗禮者教堂和西法克斯家族墓地搶劫了那些虔誠的,早早起來禱告和掃墓的美國人的汽車,然後揚長而去。

但是上帝並沒有意思懲處冒犯他的信眾的人,相反他似乎很欣賞這位布爾什維克青年。

如果說一千多年前,驅趕歐洲蠻族西遷並最終導致西羅馬帝國滅亡的匈奴王阿提拉真的是上帝的鞭子,那麼此時的伊戈爾可以算是上帝的匕首,直插美利堅這個新羅馬帝國的心髒。現在的他遠不如阿提拉那般強大與輝煌,卻作為亞曆山大?羅曼諾夫的過河卒子有力地將了美國人一軍。

正當此時的蘇軍總體上可以說是一團糟,先期空降的第519師損失慘重,除了魯斯蘭?伊戈爾上尉領導的部隊進行有效的行動之外,余部皆如一盤散沙。

稍後空投的第517師雖然基本上都能在預定地點著陸,卻受到美軍第13師和第17師以及華盛頓特區警察部隊的猛烈進攻,傷忙慘重,未能接近的白宮和國會大廈。不過這倒把國民警衛隊第四集團軍的主力吸引住,給了伊戈爾極好的機會。

盡管斯皮爾斯中將在敵軍動向不明就讓班?迪恩少校出擊,實在有些不明智,但少校還是忠實地執行了命令。6時30分,2營的三個連沿著110號公路線形展開,搜索前進。由于根本就沒有蘇軍,美國大兵跑著搜索前進,迪恩進展神速,在7時20分左右就到了紀念林(MemorialDr)。

後世西方的軍事史學家對迪恩的這次行動深感惋惜,更對斯皮爾斯將軍的命令大加譴責,甚至把他與太平洋戰爭的轉折點中途島海戰中的南云忠一將軍那個著名的換雷命令相提並論,因為如果迪恩和他的2營留守五角大樓的話,曆史無疑將是另一番結局。

安東尼?戴維斯將軍站在辦公室的窗前,滿臉擔憂地望著遠方。

晨曦正從天庭照射下來,揮灑在遠處國會山的圓頂上。華盛頓紀念碑沖天矗立,阿靈頓國家公墓綠草如茵,波多馬克河波光粼粼。

但這一切已經在尖叫的警報聲催促下微微顫抖,漫天飛舞的蘇聯白色降落傘正沐浴在晨光當中飄蕩下來。波多馬克河東岸不少地方已經冒出了滾滾濃煙。

白宮的總統看來凶多吉少。

不過自己這邊的情況也令人不安。

迪恩少校和他的二營遠離讓上將心驚肉跳。五角大樓此時雖然仍有一千多人,但守衛卻只有幾個把門的保安,平時常見的海軍陸戰隊員都被調到南方去了。

留在大樓內的一千多人看似數量龐大,可比兩個營。不過戴維斯心中十分清楚,這些人擅長于口誅筆伐和紙上談兵,面對真槍實彈肯定一觸即潰。

想到這里,將軍下意思地摸了摸腰間的佩槍。

7時40分左右,由福特、大陸、奔馳、克萊斯勒等名牌汽車組成的蘇軍車隊下了244號公路的立交橋,分成五路向五角大樓的五個大門開去。


伊戈爾很明白自己生平第一次指揮的戰斗十分冒險。根本不清楚五角大樓里有多少人,就帶著這兩百多號傘兵撲殺過去。似乎更像是一種毫無理智的賭博,也許他腦海里只有瘋狂的複仇。

“停車!”五角大樓西門的守衛見民間汽車直沖而來揮手大聲喝止。

“噠噠噠……”一串子彈從車上射出,將守衛撂倒。蘇聯車隊撞斷欄杆,沖到大門下。

“下車!快!快!沖進去!”伊戈爾率先躥出來,高聲大叫。

紅軍傘兵們迅速跳下車。

“跟我沖啊,同志們!嗚啦!”

“嗚啦!”傘兵們也跟著高呼口號,沿著台階沖向大門。

門衛迅速拔槍射擊,但還沒來得及打倒敵人就被阿卡什尼夫突擊步槍掃倒。

氣勢凶猛的紅軍高聲尖叫,一擁而入。

門口的槍聲驚動了樓內所有人。

安東尼?戴維斯將軍急忙沖出辦公室,走廊里只有寥寥幾個人走出來准備戰斗。上將這時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他早就應該集中大樓所有的人,即使是烏合之眾,成群結隊也不是好對付的。可惜他沒有,偉大的戰略家似乎都不會組織基層的戰斗。

“快,把所有人都叫到一起!”戴維斯拔出勃朗甯手槍,對手下大叫。

但一切都來不及了。

蘇聯紅軍幾乎在同一時刻沖進了五個大門。果然不出伊戈爾的預料,一樓沒有遇到什麼敵人,便沿著寬大的樓梯蜂擁上了二樓。

戴維斯將軍只來得及集合身邊的幾個人。

這些人連同上將,外表煞似豪華威武,頭戴大簷帽,身穿禮服,左肩繞著金色綬帶,胸前別滿了花花綠綠的勳表,還佩戴工作卡。然而他們手上在入伍時磨練出來的皮繭早已消失,握著輕便的M16自動步槍都感到別扭。畢竟那些手更習慣于雙頭蠟筆和高爾夫球杆。

面對紛繁複雜的軍事地圖和嬌翠欲滴的高爾夫球場,他們舞筆揮杆,從容不迫。但是現在,槍聲四起,殺聲震天,個個面如土色,充滿緊張和恐懼。

槍聲已經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近。

戴維斯上將領著手下,沿著走廊快步走向樓梯,一路收編聽到槍聲沖出辦公室的人。

“快,跟我來,到樓梯去!”戴維斯故作鎮定地命令。

美國軍隊的精英文官武將端著各式輕武器,組成一支華麗的隊伍,跟著上將,向著樓梯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