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紅流 第十一節 西金克斯號


狹窄的F潛艇“西金克斯”號里,聲納士官大叫:“敵人的驅逐艦正向我們開來!航速30節,距離12海里!”

“上浮水面,快!”卡季揚科?伊萬諾維奇?弗拉基米爾海軍大尉果斷地下令。剛才美軍船隊連沉三艘貨船就是他和這艘“西金克斯”號的傑作。趁著“夫威斯特”號追擊另一艘蘇聯潛艇的機會,弗拉基米爾指揮“西金克斯”號從AC-13船隊的左後方突入,瞄准最近的四艘貨船連發四枚魚雷,雖然有一枚魚雷失的,不過還是一下子就擊沉了三艘貨船。

“壓載艙排空!”大副迅速而准確地向各部門下達指令,“首舵向上15度,尾舵向下10度!動力切換!輪機啟動!”

“西金克斯”號迅速排出壓載艙的海水,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冒出大股的氣泡,浮向海面。

“魚雷逼近!”聲納軍士驚叫道。

正當此時,兩枚MK46魚雷襲來,一枚從前方不遠處呼嘯而過,另一枚則從潛艇尾部下方躥過,馬上爆炸。只見桔紅色的閃光轉瞬即逝,魚雷化為一股巨大的白色水球,伴隨著沉悶而有力的轟鳴,吞噬了潛艇的後半身。

“西金克斯”號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擺弄得翻江倒海,人員被甩出戰位,艇殼破裂,閥門松開,海水激噴。頑強的蘇聯海軍水兵奮不顧身地爬起來,拼命地擰住閥門,制止了漏水。潛艇搖晃著沖出海面。

“損害管制報告!”弗拉基米爾大尉還來不及站穩就大聲命令。

“魚雷艙正常!”最前部的魚雷艙報告。

“二艙正常!”

……

“輪機艙輕微進水,影響不大。”輪機官比爾雪夫准尉報告。

“那就發好!全功率開動!”弗拉基米爾大尉扶正軍帽說,按下艇內通話系統尾艙的接通按鈕,“尾艙情況如何?”

“艇長,輕微進水,但沒什麼影響。”尾部魚雷官伊凡?伊凡諾維奇?尤先科上士報告。

“好!尾艙魚雷全部裝填!准備發射!”弗拉基米爾緊張地下達命令,“左舵90度,全速!”

“西金克斯”號劈開前面的巨浪,轉動瘦長的身子,頂著風雨高速離開船隊。

“夫威斯特”號上,導彈監控員沮喪地報告:“艦長,兩枚導彈都失的,沒有擊中目標。”

聲納室急忙報告艦橋:“長官,俄國人浮出水面,正以17節航速向300度方向離去。”

緊接著是戰術控制中心報告:“報告,艦炮和‘魚叉’導彈已經鎖定目標。”

肖少校鎮定地下達命令:“左舵60度,全速!”他說著端起望遠鏡向左前方觀察,然而茫茫風雨卻阻擋住了視線,眼前一片漆黑,“艏部艦炮自由射擊!魚雷准備!”


“夫威斯特”號靈巧地轉動它尖削的艦首,首主炮也迅速開火。一枚枚5英寸(127毫米)炮彈尖叫著伴隨著強烈的閃光劃破夜空,落在“西金克斯”號周圍,掀起股股沖天水柱。

“西金克斯”號也准備好了反擊。

“艇長,7號至10號魚雷准備就緒。”尤先科上士報告。

“好極了!7號和10號魚雷發射!”弗拉基米爾狠狠地說。

“是!7號魚雷發射!10號魚雷發射!”尤先科應答著接連撳下7號和8號魚雷管發射鈕。

一枚53-65型魚雷嘭地躥出魚雷管,另一枚緊隨其後,都徑直殺向10海里外緊追上來的“夫威斯特”號。這種53-65型魚雷與53-75型的威力不相上下,唯一的區別是前者采用了主╱被動聲納制導,後者是尾流制導。

“警報!”“夫威斯特”號的聲納軍士驚叫起來,“魚雷兩枚,向我艦襲來,方位330度,航速50節。”

艦橋上的近防顯示屏上也馬上顯示出兩枚襲來的蘇聯魚雷軌跡。

“右舵90度!全速!快!”肖緊張地叫道。

操舵手不等大副具體指令就迅速轉動舵盤。

“夫威斯特”號敏捷地向右轉身,沖入AC-13船隊貨船陣列那複雜的尾流中。

一枚53-65魚雷因為複雜海況自然聲波的影響而遠遠地偏離了目標,但另一枚幾乎擦著艦首也越過了目標,在航程終點自爆,不過那清晰可見的尾跡還是讓“夫威斯特”號的全體人員嚇出一身冷汗來。

這時,“麥克唐納”號護衛艦也發現了水面航行的“西金克斯”號,並向其開炮。

“50度方位,發現敵人的驅逐艦!”“西金克斯”號的聲納軍士又一次發出驚叫,“30節,13海里。”

話音未落,便是轟隆一聲,潛艇猛烈地震動了一下,一顆近失炮彈在指揮台旁邊爆炸,掀起了一股巨大的水柱,給這火光四起、硝煙彌漫而又風雨交加的大西洋增添了一股死亡的浪漫點綴。

“快!左舵90度,全速!”弗拉基米爾大尉緊張地大叫。現在逃命最要緊了,一艘F級潛艇怎麼也不可能是兩艘美軍驅逐艦的對手。盡管蘇聯人把“麥克唐納”號也誤認為像“夫威斯特”號一樣的驅逐艦,但撤退的確是個明智的選擇,畢竟“麥克唐納”號這種“加西亞”級護衛艦也是為了對付潛艇而建造的。

肖少校見躲開蘇聯人的魚雷就馬上下令轉向,繼續追擊。

就在“夫威斯特”號又一次調轉船頭時,聲納軍士又一次大叫:“發現魚雷,90度方向,50節,16海里!”

未等阿倫?肖少校做出反應,伴隨著強烈的閃光,船隊右後側傳來了一聲巨響,緊接著又是一聲。另一艘蘇聯潛艇在“夫威斯特”號向船隊左後方追擊“西金克斯”號時以大攻角逼近船隊右後方,發動了攻擊,一連擊沉了兩艘貨船。

“快!右舵90度!全速!”肖不得不下令再次轉向。而正在遠去的那艘潛艇則交給“麥克唐納”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