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7節:第一章 你好,我是木藤亞湖(6)

"真不愧是優等生!"連說話都那麼會討好人!

"你又說這種話了,亞湖!"潮香責怪而愛憐地看了二女兒一眼,有些無奈,"你呢?你要送什麼給姐姐?"

"怎麼可能送給她?我自己連想要的衣服都買不起!"亞湖沒精神地白了大家一眼,起身去廚房里盛飯,並且邊走邊嘟囔,"今天晚上,大家一個勁兒地說東高,東高,還用那麼激動的語氣,跟傻瓜一樣!"

爸爸這一次卻沒有像往常一樣逃避亞湖的抱怨。這個問題似乎已經被她提了很多遍了,今天就要給她們姐妹倆一個驚喜!爸爸不動聲色地悄悄起身回到房間里去,拿出自己精心准備的禮物,先將手伸到亞也面前:"這個是爸爸的禮物。"

爸爸的禮物?亞也遲疑著打開白色的手帕,一塊樣式古樸的手表出現在她面前,表盤里還刻上了她的英文名字。班級里沒手機的大概就只有自己了吧?爸爸是害怕自己不知道時間會再遲到,所以才專門做了這塊手表吧?

想到這一點,亞也就覺得很幸福:"謝謝爸爸。"

"這可是爸爸親手做得喔!"說這句話的爸爸驕傲地挺起胸脯。

"騙人!"

見自己的威信受到質疑,爸爸連忙解釋:"我以前可是在手表店里工作過呢!就是那時候學會的!……對了,還有給亞湖的特別獎金。"

看見亞湖從廚房里出來,爸爸連忙站起來,想要接受第二個榮耀。

"獎金?"聽到這個詞兒,亞湖的眼睛立刻放出光來,但這光隨著爸爸拿出身後的東西,又將它展示出來的動作而逐漸消退了下去。

"這是什麼呀?"她指著那件看起來像幼稚園兒童穿的,卻又放大了幾碼的衣服,覺得自己可能在做夢。

爸爸絲毫沒有注意到亞湖急劇變化的臉色,還是驕傲地挺著胸脯:"可愛吧?爸爸以前可在紡織廠里做過!"

"真的做過很多工作呢!"亞湖干脆回到座位上,不去看他那得意洋洋的嘴臉,"那證明你什麼都做不久,對吧?"

"你說什麼呀?"被揭了老底的爸爸被蠍子蟄了一般跳了起來,"爸爸為找到適合自己的工作從來沒妥協過!"

"好壞都是你說的。"

亞湖的冷淡並沒有打消爸爸的熱情,他拿著衣服就朝女兒身上比劃:"來,試一下,看起來正合身呢!"

"你覺得我會穿這麼土的衣服嗎?"亞湖不耐煩地將衣服扔回到爸爸手里。

"在家穿不就好了。"見老公尷尬,潮香急忙出來解圍。

"要不睡覺的時候穿吧?"亞也也對亞湖的遭遇表示同情。

"還是穿在毛衣里吧!"弘樹給出他認為最好的意見。

"在家……睡覺……穿在毛衣里?"倍受打擊的爸爸幾乎要哭出來了,"真的有那麼土嗎?"

"媽媽,今晚當作是慶祝我考上高中,讓爸爸喝點啤酒吧!"看見爸爸失落的表情,心中不忍的亞也提出了一個請求。這個請求立刻讓他剛剛還愁眉苦臉的爸爸眉開眼笑。

還是亞也好啊!笑眯眯地端著杯子的爸爸覺得這是人生最美妙的時刻。女兒考上了重點高中,還會給自己倒久違了的啤酒,這種生活如果天天都有就好了……

突如其來的冰涼感打破了他的美夢。啤酒!久違了的啤酒,竟然被倒灑了出去!跟著亞也一同手忙腳亂地收拾,在地上和桌子上擦拭了半天的爸爸忽然一聲哀號:"啊,我用這個擦了!亞湖的襯衫啊……"

……

牆上的那副畫,素材取自于照片,4月6日亞也姐入學東高的日子。那一天的亞也姐穿了東高的校服,很興奮地跑來給大家看。每個人都誇贊了她漂亮,連小理佳也想要穿那樣的校服呢!

亞也姐說:"那我們可以考同一所學校。"

而亞湖卻認為她是在諷刺挖苦自己。以我的成績怎麼可能考上東高?亞湖自嘲地想,反正我也不想考。

本來想直接去學校,卻被媽媽拉去和亞也姐一起照像。站在亞也姐身邊,自己就像一只丑小鴨吧?照片上所有人都在微笑,只除了自己,板著一張臉,不情不願的樣子。

但是,在後來的畫像中,所有的人都在微笑,亞湖將自己下撇30°的嘴角向上調高了60°,這樣的話,才是一張最完美的照片!若是當時的自己知道現在的情況,一定也樂于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