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第47節:第五章 克服!有色眼光(6)

"這麼遙遠的事怎麼會知道?"

麻生忽然想起以前與哥哥的對話,那時自己也對哥哥說他適合當獸醫,可是哥哥卻嚴肅地說:"我雖然喜歡動物,但是更喜歡人啊!所以我以後要做醫生,努力去救活更多的人!"

哥哥考上了醫大,可是卻永遠地離開了自己……

"麻生同學,你在想什麼呢?"亞也的呼喚把麻生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沒什麼。"麻生掩飾著自己的情緒,"那你呢?決定了嗎?"

"我嘛……"亞也思考了一下,忽然靈光一現,"現在我是一直麻煩別人幫我不是嗎?所以,將來我想做能對別人有幫助的工作。"

亞也嚴肅的樣子真的好可愛呢!麻生同她開著玩笑:"要做特麗薩修女嗎?"

"我是說真的呢。"亞也嘟著嘴嗔怪道,惹得麻生一陣輕笑。

為什麼亞也與哥哥說的話如此相像呢?回過頭來的麻生又陷入到以往的回憶中去。哥哥有著純淨的笑容,還有兩個深深的酒窩。他總是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著對自己說:"其實就是那麼一回事,只要活著就想對他人有幫助……"

"以前有個人跟你說過同樣的話呢。"麻生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他志願當醫生,也考上了醫大。父母對他抱有很大的期望……怎麼說呢,反正就是和我不大一樣。"他自卑的情緒又跑出來了。

"是你朋友嗎?"

麻生猶豫了一下才回答:"哥哥。"

"原來你有哥哥啊!"亞也驚訝極了。

回頭看見亞也驚異的表情,麻生想起了她在醫院戲耍自己的那一幕,于是笑了笑轉過頭來:"開玩笑的。"

"又騙人嗎?"亞也無奈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她決定起身告辭,"我差不多該走了,媽媽快來接我了。"

聽見亞也要走,麻生忽然覺得孤寂起來,來不及思考就出聲挽留:"在這里等不就行了嗎?可以看見車開過來的。"

"但是我好像打擾到你了。"

"這樣的話,那你洗一下那邊的水箱吧。"麻生扔給亞也一個小牙刷。倒不是真的想讓她干什麼活,就是盡量不想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你想對他人有幫助不是嗎?來。"

亞也剛剛接過牙刷,就看見熟悉的白色面包車自校園門口停下。

"以後就把這里當作是你的候車室吧。"麻生推著亞也向教學樓外走去。

冰雪聰明的亞也立刻猜到了:"代價是要幫忙對嗎?"

"沒錯。"麻生狡黠地笑了笑。

"抱歉,請等一下。"路過生活指導教室的門口時,亞也忽然喊停。將輪椅兩邊的腳踏板翻上去,亞也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在窗戶下的一塊木制地板上用力地踩下去。

"吱嘎、吱嘎……"木板發出的聲響在靜寂的走廊里產生回響,不知道傳到多遠的地方,才漸漸地聽不見了。

"你在做什麼?"看見亞也笑容滿面地踩地板的樣子,麻生覺得很奇怪。

"不知道為什麼很喜歡這個聲音。"亞也仍舊沒有停下腳下的動作,"一來到學校我就會無意識地踩這里,就好像走廊在跟我打招呼。"

"你還真是個奇怪的家伙!"麻生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說她心思細密好呢,還是說她神經質好呢。不過,看到那家伙純美的笑容,即使是想說什麼,也會立刻忘到九霄云外去吧?

可是,那亞也的病情似乎有些惡化了!

上課的時候,她總是記不完課堂筆記。每一科任課的老師都知道,來到這個班時,講課一定要慢一些,這樣的特殊待遇讓亞也很是尷尬。雖然用盡所有努力,卻也不能讓自己的寫字速度變快一點,有時候還要迫不得已地跟老師說:"對不起,可以了,請繼續講吧。"事實上,坐在亞也後排不遠的麻生可以看見,她的筆記本上,根本沒有抄幾個字。

幸好有真理天天借自己的筆記給她複印吧。不過即使是那樣,考試的時候仍然寫不完答卷。

推亞也去校門口的麻生看見了從辦公樓里匆匆跑出來的亞也的媽媽,她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眼光也有些躲閃:"快點上車吧,再不去做複健就來不及了。"媽媽對麻生感激地笑了笑,推著亞也上了自家的面包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