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革命 第二十七節 叛變

亞曆山大·阿納托利耶維奇·庫科夫上校指揮旗下陸軍第1坦克教導團,在西西伯利亞的戰斗結束後回到了莫斯科軍區,現在根據莫斯科軍區司令特雷舍科夫的命令,趕到莫斯科州西北部的克林(Клин)。這里是幾條公路和鐵路的交彙點,位置重要。對于忠于羅曼諾夫的反尤里部隊來說,占據這里進可南下攻擊莫斯科,退可守住尤里北進。

原本尤里是吩咐庫科夫與費德林、伊戈爾一起前往北美收拾維拉迪米爾,誰知尤里後來見了費德林,就下令取消了兩支地面部隊的行動。庫科夫和他的天啟坦克團被留在莫斯科。因為這樣,庫科夫不能前往北美建立功勳,頗感遺憾。怎料,造化弄人!就在昨天昨上,特雷舍科夫上將召集他們這些軍區團級以上的軍官,向他們播放了羅曼諾夫的錄相,揭露了尤里的陰謀,宣布尤里為叛徒,號召全體紅軍起來反對尤里。

盡管心中頗有疑慮,但庫科夫還是響應了號召,聽從軍區司令的安排。這些日子真是意外連連,17日早上七時許,冬日的朝陽已經開始灑向覆蓋著白雪的蘇聯西部大地。一位身材肥碩的中年男子來到了庫科夫的團部。

當衛兵把那人領進來時,庫科夫大吃一驚,急忙立正敬禮。來者正是羅曼諾夫,他從特維爾州(Тверская область)的新紮維多夫斯基(Ново-Завидовский)趕過來。

“庫科夫同志,我想交給你一項艱巨而又光榮的任務。”羅曼諾夫鄭重地說。

“請最高統帥同志下達命令,亞曆山大·庫科夫和全體紅軍第一坦克教導團的官兵誓死效忠蘇聯!”庫科夫神情興奮地說。羅曼諾夫果然還活著,這讓庫科夫著實高興。眼前這位帶領蘇聯實現複興大業的統帥遠比尤里要深入人心。

“剛才,我們的第二坦克教導師和近衛第十空降師進攻尤里藏身的克里姆林宮,但因為尤里在克里姆林宮部署了威力強大的心靈控制塔和磁能塔,兩個師都遭受到巨大的傷亡而失敗。”羅曼諾夫神情嚴峻地說,“只有切斷對心靈控制塔和磁能塔的電力供應,我們才能攻入克里姆林宮,逮捕尤里。”

“莫斯科的周圍的發電廠和變電站不是已經全部被我們控制了嗎?”庫科夫不解地問。

“是的,但克里姆林宮地下有一座核電站,可以給尤里的心靈控制塔和磁能塔供應足夠的電力。”

“我們要炸毀那座核電站?”庫科夫震驚地問,在莫斯科市中心摧毀一座核電站帶來的恐怖後果可是難以想象的。

“不不。賽林斯基博士和查丹科能夠切斷核電站的對外電力傳輸,但我們沒法聯系到他們。”羅曼諾夫搖搖頭說,“你是尤里選定攻打維拉迪米爾的三位軍官之一,他應該還比較相信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假裝投靠尤里,進入克里姆林宮後設法聯系上他們,讓他們切斷電力供應。這樣我們其他部隊就可以順利攻入克里姆林宮了。”

“這果然是一個好辦法。本書轉載拾陸κ文學網”庫科夫點頭稱贊道,可剛才還信誓旦旦的庫科夫接著卻顯示出一副顧前顧後的樣子,“但是……”

“但是什麼?”羅曼諾夫追問道。

“尤里擁有超人的心靈控制能力,據說能探知他人心理。”庫科夫擔心地說。

羅曼諾夫這時才發覺自己沒有看到問題的全面。以尤里的心靈控制能力,要探知假冒投誠的人心理並不是難事。當前雙方正打得你死我活,對方任何一人主動前來投誠都值得懷疑,而對這種懷疑的證實,沒有比尤里更具有技術上的優勢了。


“哎呀,我居然這麼粗心大意,沒有想到這一點。”羅曼諾夫歎著氣說。要在心靈控制大師面前玩心理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即使我能進入克里姆林宮,又怎麼才能聯系上查丹科中校呢?”庫科夫盯著羅曼諾夫問,“我只進過克里姆林宮一次,根本不知道那麼多建築物的內部情況。”

“只要你能進去,就很簡單了。克里姆林宮的每個崗亭都有兩部電話,紅色的那部是直接連通地下工事保衛處的,而查丹科中校就是保衛處處長。”羅曼諾夫說完歎了歎氣,“看來我們得另想別的辦法了。”

可就在這時,庫科夫卻大聲朝團部外面大叫:“衛兵!抓住這個人!”

羅曼諾夫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門外全副武裝的衛兵便蜂擁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擒住了羅曼諾夫。

“你們干什麼?!”被衛兵們緊緊抓住的羅曼諾夫憤怒地質問,“庫科夫上校,你這是背叛!”

“哈哈!”庫科夫禁不住發出得意的笑聲,“羅曼諾夫同志,尤里同志身邊缺一位副統帥,而你就是換取這個職位的最佳貨幣。”

“你……”羅曼諾夫又驚又氣,奮力掙紮,只可惜已被紅軍士兵牢牢捆住,只能破口大罵:“庫科夫,你這個叛徒,卑鄙小人!”

庫科夫卻毫不搭理他,撥通了連接克里姆林宮的電話。

尤里已經停止了心靈控制塔和磁能塔的發射。此時克里姆林宮對面莫斯科河南岸和市中心西北部的列甯格勒大街、第一特維爾-亞姆大街,已經布滿了被磁能塔高壓電弧燒成黑炭的尸體和破碎的天啟坦克殘骸。12月17日凌晨這短短的數小時里,蘇聯紅軍的王牌部隊——空軍第313空降軍、近衛第10空降師、陸軍第2坦克教導師、海軍陸戰隊第3坦克教導旅共數萬官兵、兩百余輛天啟坦克就毀滅在心靈控制塔與磁能塔之下。兩種特殊高塔的作用距離達五公里,克里姆林宮周圍五公里范圍內的室外已經沒有能行動的人與機器,昏暗的黎明之下,一片死寂,仿佛時間已經停止。

曆史與現實就是如此的可悲可笑,最先進的武器往往不用于對付外敵,卻只用于自相殘殺。

尤里端坐在他的座位上,緊閉著雙眼,表情凝重。他曾為恢複蘇聯而浴血奮戰,如今卻在大肆屠蘇聯的將士,可這並非他的意願。原本以為權力可以和平地過渡到自己手上,可如今卻已經釀成慘劇。

最高統帥的辦公室里也是一片死寂,但空間里充滿了無形的激烈波動的心靈控制腦意念力。沒有人願意和能夠理解尤里此時的矛盾心理,也許只能形容:非我不想,乃我不得不為之。

就在這時,桌上的電話響起,打破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