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說說簡單,做起來難.
甯夜和龍陽府沒什麼交集,能夠影響的只是木傀宗.
但他更清楚,大勢如此,在木傀宗鐵定不會和黑白神宮混,龍陽府又和聖王閣是死敵的情況下,多年盟友分道揚鑣已是注定事實.
所以他不需要去做什麼,稍稍推波助瀾一下便可.
而在意識到這點後,元牧野也沒有再給他新的任務,而是匆匆回報.
當務之急,還是門派聯合之大事.
這使得整個仙界固然風起云湧,甯夜卻真正清閑下來.
有鑒于自己的災禍體質,甯夜難得的沒再去他處禍害,而是好好在九宮山安心修行了一番,消化自身所得.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是兩年.
這兩年可以算是仙門最熱鬧的兩年,而海洲更是成了風起云湧之地.
八大仙門的人紛紛湧入此處,簡直就是淘金熱一般,沒有了地主的海洲宗門,平日里痛恨煙雨樓,突然之間發現,比暴政更糟糕的就是沒有政權.
隨便一條過江龍就能到這里圈占土地,霸據靈氣充沛之所.
道理是完全不講的,長遠發展更是不考慮的.
各路殺伐更是輪番上演.
為此就連公孫夜,公孫蝶,甚至青臨趙龍光等人都又回來了--他們是光明正大的出現,光明正大的掠奪.
修為到了他們這一步,又手持神器,還怕得誰來.
就連池晚凝都跑過去,借著黑白神宮的名頭和手中的風雨瀟湘劍威風了一番.
物極必反.
正是因為如此亂局,四海宗趁勢崛起,拉攏了大量海洲原剩下的小門派,順風順水的將大家凝聚在一起,形成四海聯盟.然後在放棄了四分之三的海洲領土後,退守以天心島為中心的故地,並宣稱"永久中立".
盡管這個四海聯盟的實力並不放在大家眼里,但心思不齊的八派終究無法真正解決這個聯盟,最終在木傀宗的推波助瀾下,默認了其存在.
海洲自此分裂,雖名為一洲,卻分裂成以八派為首的不同勢力管轄的范圍.
這也使得海洲依舊成為戰亂中心,它就象是仙界大戰的前哨站,導火索,預示著未來的變化.
但這個時候,龍陽府和木傀宗依然未做出任何決定.
他們看起來還在頑強的守著舊格局,大有抱團取暖的意思,甚至還發出過龍陽府木傀宗永不分離的豪言.
只是聲勢越浩大,甯夜就越是清楚,這兩派抱團的日子快到盡頭了--他們的呼喊,某種意義上更多的是為自己的加盟另一聯盟爭取籌碼.
但這些甯夜統統不再關心.
兩年的靜心修行,讓甯夜修為越發穩固,已正式成就萬法中期.
甯夜終于決定去煙雨樓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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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鏡運轉,下一刻甯夜已出現在煙雨樓內的搖光鏡閣.
出于謹慎,甯夜沒有立刻出去,而是先觀察了一下外面.
一片死寂.
里面的人,應該是都死光了.
按照璿璣道境的實際效果,就算是涅槃境,在里面待幾天也差不多就死了.
但過去兩年,甯夜每次使用問天術問卜煙雨樓之行的吉凶,竟然都顯示大凶,弄得甯夜不得不等待.
直到今天,才終于大凶轉為小凶.
這也讓甯夜不得不嘖嘖稱奇--果然天下修士奇才輩出,竟然還有能在璿璣道境撐兩年的.
多半就是羽煥塵了.
這刻看了一下周圍,確認沒見什麼人.
甯夜依然保持警惕,讓星羅操控著京長夜出去.
借助京長夜,甯夜已看到,整個煙雨樓如今的確是一片死氣沉沉的樣子,看不到一個人影.
但既然卦象顯示有凶險,甯夜就不會大意.
指揮京長夜轉了一圈,見沒什麼發現,甯夜這才走出去.
借助京長夜終究不比自己去查,這一出去,甯夜立時感受到不對.
問天術運轉,甯夜已知道,凶險出在靈光尺那邊.
這麼說來,果然還是靈光尺那邊有生機了?
甯夜想著,已向靈光尺附近走去.
隨著不斷靠近,眼看靈光尺已近在咫尺,甯夜突然停下腳步.
他站在一片空白之地,地面看起來什麼都沒有.
但是甯夜的眼中微泛光輝,隱約之間,卻仿似感受到了那無形的界限.
他向後退去.
退出三步.
與此同時,一個無比蒼老的聲音已然傳來:"你沒有必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靈光尺前現出一個老頭,依稀可以看出正是羽煥塵.
只是兩年時間,他竟已蒼老若斯?
甯夜可不會因他如此就放松警惕:"我若是踏了進去,你怕就是這般態度了."
羽煥塵歎息一聲:"你不信我,我也不奇怪.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何現在才來?"
"兩年時間也不算久吧."
"兩年?你說你在外面才呆了兩年?"羽煥塵陡然激動起來.
甯夜吃驚的看羽煥塵:"所以,你不是被這道境影響而蒼老,而是……自然衰落?"
"兩千年啊!"羽煥塵叫道:"老夫在這里過了整整兩千年!"
我去!
甯夜心中暗叫一聲.
時光不同步?
還有這種事?
璿璣道境不是助人晉升第六境嗎?
不對.
晉升第六境其實只是一個結果.
道境就是道境,本身是悟道的.璿璣道境的功能比萬古柳更強,要說是在時空之道上有所成就,到也不奇怪.
不過甯夜知道,時空之道本是一體,更無所謂時間穿梭,它在本質上還是一種物質運動的速率.
也就是說,這璿璣道境的物質移動,要比外間快上一千倍?
是這樣嗎?
甯夜仔細看羽煥塵.
不知為何,他的截天術竟然不能對羽煥塵起作用,這使他不能確定羽煥塵所言是真是假,除非他在這里待上一年,然後再回去看看.
等一等.
甯夜突然意識到什麼:"兩千年?就算你是涅槃,也難以活過這麼長時間吧?"
涅槃境的大限一般是三千年左右,但羽煥塵修行了一千五百年,如果是照他所說,他應該已經掛了.
羽煥塵哼道:"涅槃自然活不了這麼久,不過你忘了這里是璿璣道境?我已踏足天人境."